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4节
  舒栗解释:“家里不是有人嘛?”她以为他可以开门。
  男生说话直接:“我想开门第一天就开了。”
  “ok。”舒栗心领神会,把电梯卡平移回来,揣回衣袋。
  男生这才接着玩手机。
  小狗送她到门口。她如前几日一般,蹲在门外同它道别,一顿胡乱搓揉后,她抬眼,注意到岛台餐桌后的男生也望着这边。
  她提出建议:“你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毕竟还要一起生活很久。”
  对方显然不想动脑:“叫什么好?”
  舒栗愣住:“你问我?”
  而他终于展现出一点有活人感的冷幽默,撇眼示意她膝前的狗:“没啊,我在问它。”
  —
  狗无法说人话,但问题却植根到舒栗心底。
  这一整天,她闲时就会在小红书搜索“狗狗起名”相关帖,答案大同小异,评论区撞名的也不少。完美主义和多拿人一百块还恶意揣度的愧疚心,让舒栗打定主意要给富哥雇主起个最独特的狗名。
  五点整,舒栗准时到达云庭公馆。考虑到这间屋子现在多了人类,以及这位人类有着异于常人的居家属性。慎重起见,她提前发消息: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
  结果不出所料。
  雇主哥依旧没影。
  舒栗只能像之前那般直接解锁。
  傍晚的客厅被夕照浸润,皮沙发的褶皱泛出金属色的光泽。今日与往昔无异,上午出现的人和画面仿佛只是幻影。
  舒栗轻车熟路地往狗脖子上套p绳,再收拢至合适大小。抱着它路过卧室时,她瞄了眼房门,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抽离。
  去另一户人家喂完猫,回家吃饭洗澡,她才收到雇主哥姗姗来迟的回复:在家,有事?
  舒栗停在桌前,低头回信:没事。
  他生活在国内吗,他的床上是不是有什么任意门让他能穿梭到夏威夷海滩度假。居然无厘头地发问:你在遛狗?
  舒栗忍无可忍,把憋了一整天的惊讶猫表情发过去: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雇主哥:哦,我才睡醒。
  舒栗回:好的。
  消化着他的神奇作息,舒栗后觉刚刚的自己可能有点不友善了。她打开备忘录,将整合好的“狗名大全”截图,发送给他:你可以挑个喜欢的。
  聊天框里安静了一会儿。
  avis:。
  句号有什么深意。
  句号是她最讨厌回复方式top1,比笑哭表情还让她无名火起。
  舒栗耐住性子:是没有喜欢的吗?我再想想。
  avis:谢了。
  舒栗:“……”
  这种不礼貌又礼貌的矛盾感是怎么回事,舒栗拧拧眉,恪尽职守:你晚上点的外卖可以放门口,我明早遛完狗帮你带走。
  她强调:不用多给钱。
  聊天框上方显示了好一会儿正在输入,又停滞,又重启。
  往复两次,舒栗被拉扯到,干脆保持住耐心。
  她等到的最终回复是——
  引用上一句“谢了”,附字:x2
  舒栗失笑,且有几分无语。
  按她平日作风,一定会以牙还牙回复“不客气x2”或不予搭理。
  念及白得的110块,她忍下去,挑出一个小狗摆手微笑的不客气。
  第4章 第四颗板栗睡神横躯沙发
  “泡沫膜……飞机盒……雪梨纸……”舒栗嘀咕着,往手账里汇总将来需要集中采买的打包材料,又打开1688翻看对比价格,这一看就看至凌晨,她背痛脖子酸,索性先合上本子,倒回床上。
  放空瞪着吸顶灯许久,她忽得弹坐起身,惊觉有个至关重要的环节被自己疏忽了。
  文创计划秘密启动后,她斗志昂扬地筹备画稿,确定品类,也跟好几个工厂询价,只等产品落地。
  但,落地之后呢。
  囤货要摆在哪儿。
  她目前非自由身,还在当老妈老爸的寄生虫,环境受限,行事藏掖,不可能把卧室当库房,更无法在家里打包发单。租赁单独的工作室的话,就要增加新成本。
  果然,自主创业不是那么简单的。
  舒栗心叹一息,拧灭台灯。
  关关难关关过,先睡觉再说。
  翌日七点,舒栗准时睁开双眼,她的生物钟已经牢靠到不需要多余的闹铃。但这一夜,她的睡眠质量出奇差,从头到尾都在做噩梦。她梦见自己变身像素小人,高举光剑,像切水果游戏那般,与无数乐高人仔打斗,眼看快大获全胜,所有被腰斩的乐高人仔又集体复活,飘浮到半空,汇聚成高达一般的大boss,也将梦里的她吓到傻眼跌坐在地。
  淦。
  都是云庭公馆那个狗主的锅。
  滴一声,舒栗穿过地铁闸机。往镜湖走的路上,她边啃吐司,边低头查找滨湖区周边的空房,毛坯也没落下,将部分勉强入眼的低价租房页面加入收藏,她把手机抄回兜里。
  她已基本适应狗主作风,不会再做一些多余行动——譬如短信告知,她即将抵达他家。
  纯属无效发言,还不如省几秒时间和一点手机电。
  睡眠欠佳的后遗症出现,一到轿厢这样含氧量低的密闭空间,她就不停打呵欠。
  电梯门开,舒栗没在门口看到垃圾。
  她微微皱眉,将已经滑至肘窝的帆布包挂回肩头,狐疑地解锁大门。
  与小狗的一日两会开启,当然,它也热忱如初。舒栗把它抱起来,进行一些一成不变的“亲子交互”。越过书房时,舒栗不由后退几步。
  门破天荒开着。
  她好奇地往里探一眼。
  雇主哥居然坐在电脑前,背对着她,茂密的黑发几乎能把头戴式耳机的中梁淹没。
  他对房子里多出一人毫无知觉,屏幕里刀光剑影,键盘动静骤雨般急促错落。
  舒栗:“……”
  他是起床了还是没睡?
  舒栗猜是后者。
  她摇摇头,仿佛有点明白她上岸失败后,父母时而在门后叹气审判自己的心理了。
  她没有打搅,套好牵引绳带狗下楼。
  小狗,你为什么还是只能叫小狗。
  双手举高它,跟自己视线齐平,在电梯里大眼瞪小眼时,舒栗不禁对它有些同情。
  再回室内,舒栗照旧收拾好狗用垃圾,又往自动饮水机和喂食器里添水添粮,才跟小狗道别。绕到能让人患上雪盲症的厨房找了找,垃圾桶内空无一物。鉴于昨晚已经信誓旦旦答应人家要帮忙带垃圾,舒栗不想食言,于是走回书房门边。
  她抬手,用指背叩叩门板。
  雇主哥恍若未闻。
  舒栗低头,跟脚边的小狗对视一眼。
  狗眼睑上方的毛长长了一点,因而显得有点愁苦。
  舒栗也有点愁苦。
  总不能又鬼嚎一声“哎”吧,她没有自信自己的喉咙能赛过炮火轰隆的降噪耳机,以及,这样做很失礼。
  她只能掏出手机,给沉浸式激战的男生弹语音。
  按键响动骤停,切换成手机振动音。
  房内一瞬安静。
  好难能可贵的安静。
  雇主哥单手扯下耳机,挂在脖颈上,依然没有回头。
  舒栗怕猛一说话会吓到他,在他同意接入后才将手机贴到耳边:“你好,你的垃圾呢?”
  现实嗓音与手机声卡传出的一并响起,在同个空间形成奇特的混音。男生错愕回头,目光落到舒栗脸上。
  舒栗心绪复杂。
  说真的,他懵懂的,
  睁大眼睛的样子,也帅得出奇。帅到能中和他日夜颠倒网瘾少年的属性。
  本来评判的天平已经倾靠到略略不屑那一边,但美貌登场,积极面的砝码霎时加大。
  键盘音激发的浮躁也减弱了,舒栗放缓神态语调,掐断通话解释:“我找了一圈,门口也没有。”
  男生靠着椅背半转过来,眼皮微耷,恢复至无波动状态:“我没吃饭。”
  舒栗:“嗯?”
  他怎么总能说出一些她无法立刻理解的话。
  她试图解析:“你是说……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吗?”
  他颔首。很泰然,亦很坦然。
  有一瞬间,舒栗很想学习美剧里那些meanmean的女士,毫无负担地评价:噢,你还活着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