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棒擎天 第63节
  四个轿夫站在一块了,他们围成个小圈圈。
  只见他们各自把右手举得高,然后各数一二三,匆匆地把右手放一起。
  不用猜就知道,四个人在伸黑白手了。
  这也有个名堂,四只手掌落下来,如果是三个手背一个是手心,这手心的人就赢了。
  四个轿夫为什么要这样?
  就在这时候,忽见一人哈哈笑了。
  真得意,他走向轿门前,双手叉腰哈哈笑。
  “不错,还在山里,只不过,老子说到了,是到林子边上了。”
  轿内姑娘吃一惊,又见一人也笑了。
  这人大步走过来,道:“你选哪一个?”
  第一个大汉手一撩,他把轿帘掀开了。
  他老兄低头看,舌头伸出半尺长。
  另一大汉在搓手,直催他:“快呀,我看长得都很美。”
  果然,第一人伸手就去抓,轿中传来一声叫:“你要干什么?”
  那人再抓,奸笑道:“下来快活吧,妞……”
  轿中低叱:“送我们回去!”
  另一人也凑上了:“可以,等咱们四个痛快以后再送你二人回去。”
  轿内尖声道:“不!”
  两个人两边站,另外两人坐轿边,有个壮汉沉声道:“他娘的,非得有银子你们才下轿呀,老子们没有银子。”另一人也唬起来:“娘的,再不下来,老子们把轿弄翻身。”
  这人吼着,一脚踢在轿杆上。
  那轿被他踢得轰地一声快要倒了,这才见轿中的两个姑娘出来了。
  两个姑娘真轻盈,一个提着二胡与小鼓,另一个还伸手在拢头发。
  有个汉子沉声道:“把东西放下,爷们要听你们唱什么坠子曲子什么的。”
  “唔!”
  “哎唷!”
  仔细看,四个轿夫都是一个样,肚皮上冒鲜血,四对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
  两个姑娘每人手上一把刀,刀是弯的,不长,只不过连同刀把一尺长。
  两个姑娘冷冷笑,试去刀上的鲜血,反手把刀插在后腰带上。
  “姐,下一步该怎么办?”
  “暂时不能回去。”
  “为什么?”
  “消息还没打探出采呀!”
  “该怎么办?”
  “走,咱们再回三合院。”
  “回去干什么?”
  “就说山道上他们四个要强奸我们姐妹,正巧遇上个汉子走来,他们被汉子杀了。”
  另一姑娘想了一下,道:“总得知道是什么汉子杀的呀,要不然,他们不相信。”
  当姐姐的想了一下,道:“这些天,三水帮发出追杀令,他们要杀什么人?”
  另一姑娘笑道:“其中有个姓陶的,他的兵器是棒子,棒子顶尖藏有刀,姐,咱们就说是姓陶的杀的。”
  当姐姐的名字叫春香,那妹子的名儿叫冬梅。
  春香抚掌一声笑,道:“就说姓陶的,你记住了?”
  那冬梅也哈哈笑道:“听说姓陶的不但本事好,而且侠心义肠,三江地方的人都知道这人是英雄,咱们扯上他,姐,我以为不太好吧!”
  春香道:“反正姓陶的在这三江地面不好混,也许他早远走高飞了,把杀人这件事套在姓陶的身上很适合,因为他是英雄,英雄救美,天经地义嘛!”
  这一对唱坠子曲的姐妹哈哈笑,一路又走回去了。
  她们又回去三合院,因为山道上死了四个脱着裤子的轿夫,每人肚皮上被刺一刀。
  陶克本来要出面的,你们杀人往他身上栽,这是凭谁也忍不下去的。
  只不过他被常在山拖住了。
  “别急,等三合院的人来了再决定,也许住在那儿的人有行动,正可以帮我们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干。”
  陶克忍不住了,倒是冬瓜唐哈哈笑了。
  陶克沉声问:“老四,你笑什么?”
  冬瓜唐道:“我替大哥高兴呀!”
  “高兴什么?”
  “三江地方上都知道你是英雄,你又是我们大哥,我怎么会不高兴。”
  陶克苦兮兮地道:“不当英雄也罢,没得倒被人下追杀令追杀我这可怜的英雄。”
  冬瓜唐道:“谁说可怜,咱们怕谁?也不是没同三水帮的几个手下杀过,以后再遇上,刀下不留情。”
  常在山跟上一句,道:“对,他们一心要咱们的命,咱们就刀下不留人,硬碰硬干了。”
  陶克深深地叹口气。
  冬瓜唐道:“别叹气呀,大哥!”
  陶克道:“非是大哥叹气,大哥我是感触良多呀!”
  常在山道:“什么样的感触良多?”
  陶克道:“想我在西北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平乱,却发现湘军的人马当大天,咱们吃憋在下面,我他娘的猪八戒摔钯子,不侍‘猴’了,但,哪里会想到,江湖比军中更黑暗,已无天理了。”
  常在山与冬瓜唐闻言也低头了。
  哥三个正在林子里发牢骚,远处已有人大声吼:“在哪儿?在哪儿?”
  陶克遥遥看过去,一共来了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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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见财起盗心 措辞作掩饰
  五人中有两个大汉提灯笼,另外一个好像是三合院的那位管事的。走在后面的是两个姑娘,正是唱坠子戏的春香与冬梅。
  五个人奔到林子边,那个管事的把灯光照上四个抬轿的仔细看。
  “好狠啊,一刀要命啊!”
  这时候春香开口,道:“你看他们四个人,衣衫不整,对我们动粗想非礼,被那用棒子的汉子打死,你们看,这该怎么办?”
  有个提灯的汉子对那管事的道:“秦爷,这件事情咱们得禀告二当家才对。”
  另一提灯的却又道:“我看还是去报官,就说那玩棒的家伙乱杀人。”
  姓秦的直摇头,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能给二当家添麻烦吗?”
  姓秦的抬头看看林子里,又道:“回去再叫两个伙计来,弄个大坑把他们埋掉算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有人问起来咱们就装做不知道。”
  真是好主意,免得惹麻烦。
  只见两个提灯笼的匆匆回去叫人拿锄头了,这姓秦的却走到两个姑娘面前来。
  “姑娘,我秦老九不是猪。”
  “大爷,你这话……”
  “姑娘,他们肚上中的刀有问题。”
  “我们看见他们是死在那个玩棒人的手上呀!”
  “不会那么巧,四个人的中刀部位都是在左肋近心口处,是吗?”
  春香道:“我们不懂呀!”
  “嗖!”
  姓秦的拔出一把尖刀,刀长一尺半,很尖,他逼近春香姑娘,冷冷地道:“反正他们已经死了,你们还活着,我就不放心了。”
  冬梅尖声道:“你要杀我们?”
  “你们不能活。”
  “杀我们灭口?”
  “对了,刚才我曾说过,把你们埋在一起,神不知鬼不觉,我才能放心。”
  两个姑娘往后退,秦老九的刀划空而至。
  “当!”
  只见冷焰迸溅,春香的身子飘然侧闪。
  “嗯哼,果然猜中了,原来是你们下的毒手。”
  冬梅道:“春姐,他好奸诈。”
  春香道:“这家伙的刀有分量。”
  秦老九嘿嘿笑了。
  “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秦老九在道上翻滚20年,上刀山犹似走平地,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杀人杀到秦老九的家门前了。”
  春香道:“秦九爷,不是我们嗜杀人,是他们四个想在这山野欺侮我姐妹呀!”
  秦老九怒叱道:“压一压你们也少不了你们身上一块肉,也够得你们杀人呢?”
  他又是一声冷笑,道:“你们刚才不是陪着两位爷们在床上开了荤,他娘的,这时候你们又贞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