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乱逐春生/首辅当年追妻记事簿 第94节
  他再次抱起她,“不擦了,再来一次。”
  也许是心底深处想要证明什么,这一次他颇有些横行无忌,连表情都有些凶。
  黄时雨惊醒,误以为简珣已然发现,要揍自己,未料他确实在“揍”。
  简珣望着有些呆滞的梅娘,不由心软,所有的力量也都化成了温柔,只用力拥着她轻轻道:“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就快结束,我保证今晚不再欺负你……”
  黄时雨听着他温柔的呢喃,只觉得是一场梦,便忍着不适满足了他。
  次日,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寝衣整齐,应是昨夜简珣结束后为她收拾了一番。
  黄时雨动了动,酸酸的不适,略有一丝痛,但不明显。
  简珣坐在被褥中央,一腿盘着,一腿支着屈膝,右臂就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瞳仁乌黑幽深,凝重地望着她,也不知这样望了多久。
  黄时雨裹紧了鸳鸯被,任凭简珣危险的目光逡巡周身。
  二人僵持良久。
  身上陡然一轻,唯一有安全感的被褥竟被简珣单手掀开,丢去床尾。
  黄时雨弹坐而起,抱着膝盖缩在床头。
  简珣将揉成一团的白绫丢在黄时雨脸前,上面有一些不明的液体,却没有红色的。
  他为此专门等到了天亮,一滴都没有!
  简珣幽幽打量着黄时雨,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去年十月开始,便有一位年轻画师,隔三差五上门教你作画。别告诉我廨所还有闻大人,闻大人不是你的护身符,她还能时时盯着你们不成,你与那人常常共处一室,长则两炷香。”
  “两炷香,什么事都可以做。”
  “倘若我与别的姑娘也如此,你觉得合不合适?”
  黄时雨埋着头,全然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简珣的耳目,登时不寒而栗。
  所幸他的耳目不认识肃王。
  “你也别怪我找人窥探你,毕竟你就没做什么令我安心之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那样我也未曾为难你,所以,你就这么回报我?”
  他长手一伸攥住黄时雨胳膊,请她直面一滴落红都没有的白绫。
  黄时雨跌坐,慌忙甩开他,又缩回角落。
  简珣扬了扬下巴,问:“他,是谁?”
  黄时雨抱紧了膝盖,垂着眼睛。
  简珣目光紧紧锁着她,“你耳朵聋了?我问你话呢。”
  黄时雨抖了抖,闷闷开口道:“他已经死了,你要打要骂只管来吧,我都受着。”
  撒谎是不对,但总比说出实情惹下大祸来得好一些。简允璋不能杀亲王,可亲王却能够真的杀了他。
  万一简允璋有个好歹,简夫人定然也活不下去,那她,更没脸活在这世上。
  无人幸免。
  “你受着?受得住么你!”简珣冷笑道。
  黄时雨蹙着眉心,抿紧了唇。
  丫鬟在门外请安,询问是否备水。
  委婉的提醒二位主子该起床了。
  简珣道:“备水。”
  丫鬟回:“是,少爷。”
  不多时,丫鬟们鱼贯而入,分成两拨,一拨伺候黄时雨洗漱,而另一波伺候简珣。
  两人各自去了自己的净房整理仪容。
  今天还有许多的仪式要走,简珣头顶绿云自净房走出,来到梢间用早膳。
  梅娘姗姗来迟,目光有些呆滞,盯着桌角瞬也不瞬,发现他的视线,当即闪躲了下,垂着脸安安静静用饭。
  她居然还吃得下饭。
  简珣味同嚼蜡。
  饭后,黄时雨随简珣前往简府的清苑正堂拜见程氏。
  简珣大步流星,她追不上也不敢迈太大的步子,虽然不疼,可是难受,折腾了那么久,连续两次,让她走路都觉得别扭。
  简珣心里有气,本不想搭理她,却发现她是真的追不上自己,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放慢。
  他转身望着她。
  梅娘满面绯红,踉踉跄跄追了过来。
  泽禾也有个清苑,仿佛都是照着简府取的名。
  简珣与黄时雨双双磕头敬茶,给程氏问安。
  程氏笑着喝了媳妇茶,欣慰地打量两个好孩子,到底是年轻不知节制,脸色竟一个比一个差,又想到两人小别胜新婚,便不忍苛责。
  “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相互敬爱相互扶持,莫要让我操心。”程氏叮嘱道,吩咐仆妇将两只厚厚的红包发给儿子儿媳。
  不用猜也知红包里放的都是银票。
  黄时雨惨白着脸,叩首道:“谢谢娘,儿媳谨记。”
  简珣道:“儿谨记。”
  下一个环节是认亲,没有简珣的事儿,梅娘被一众女眷簇拥着去了花厅。
  安国公府一共五房,黄时雨挨个磕头,从大伯娘到五婶娘叫了一遍敬了一遍,红包与赏赐就堆满了琥珀端着的托盘。
  国公府的小姐们也送不了不少手镯戒指璎珞,女孩子们对这位堂嫂(弟妹)的美貌惊讶不已,怨不得珣堂哥(弟)连门第都不在意了,这是真美人儿。
  那之后众人又乘车回安国公府,黄时雨先后给安国公与老太君请了安,又得到一堆赏赐,她已经不敢想象如今自己多有钱。
  在安国公府,再次见到简允璋。
  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令她难堪,始终神色如常,下台阶时还小心翼翼搀扶她。
  不禁意流露的温柔,恍如隔世。
  黄时雨的记性令人刮目相看,从头到尾竟未认错一名亲戚,规矩也没有半分错漏,连老太君都暗暗称奇。
  小门小户教养出的姑娘完全不输大家闺秀。
  新妇新婚第二日走完仪式,通常就可以休息,懂得都懂,心善人家的长辈都不会过多刁难。
  而黄时雨确实也累得不轻。
  简珣陪她打道回府。
  直到周围再无外人,他那自持的神色终于寒了下来,却耐着性子将她抱至榻上。
  “我让医女给你看看,不要讳疾忌医。”简珣冷声道。
  “不要。”黄时雨面色骤变,“我没受伤,只是……只是太累了,你莫要再动我了。”
  她也不知自己在委屈什么,眼眶酸胀。
  简珣本想讥讽她两句,是不是因为他比奸夫更雄伟,令她吃不消。
  却又想起她那样的难行,甚至让他都感觉到一点痛,便知她是真的难受,否则也不会扭着身子不配合,哭着让他出去。
  “好,我不碰你,你先休息。”他淡淡道。
  得了他的保证,黄时雨眼皮益发沉沉抬不起,竟真的睡着了。
  她在梦里呜呜哭了两声,又变成小声的啜泣。
  简珣横抱着她回了内寝,盖上大红的鸳鸯锦被。
  接下来也就归宁那日舟车劳顿,重返京师连续休息两日,黄时雨总算恢复了精神。
  休息好了,又请郎中为她诊脉确认无虞,简珣就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当夜,不二梅斋要了两遍水。
  黄时雨觉得自己就这么任由简珣乱来,定是活不成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她又抓又咬,打疼了他。
  简珣本就一肚子窝囊气,如今还要挨她的打,气上加气,他是舍不得打她,但不代表没法子制她。
  他劣根性的想看她吃瘪的模样,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的手捆住。
  “怎么不打了?你再打我下试试,我还治不了你!”简珣捏着她的下巴道。
  黄时雨气喘吁吁,双手被自己的抹胸绑得个结结实实,明明不紧,却怎么也挣不开。
  但她还有脚,抬起就往他身上踹。
  简珣生生挨了两脚,难以置信瞪着她,“黄时雨,你疯了。”
  黄时雨背过身,用牙齿咬着捆住双手的桎梏。
  “来,我帮你。”简珣从后面拥住她,竟真的为她松了绑。
  黄时雨松了口气,忽然浑身一僵,哭道:“不要,你走,这样我不舒服……”
  简珣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放缓了速度,“不小心就这样了,你等下,我一会就好。”
  黄时雨一声比一声不成调子。
  简珣哪里见过这样的梅娘,慌忙放开了她,只顾着检查有没有弄伤她,就挨了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
  她紧紧抱着被子。
  简珣垂下眼睫,以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是他的血。
  “我不想看见你,滚啊!”黄时雨含泪道。
  简珣抓起衣服头也不回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