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够了,就该拒绝他。
  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便是掉下来了,也不会掉到她头上。玛丽一向务实,她知道该怎么做。
  “艾提斯先生,我就是个乡下女孩,没有见过大场面,应付不来太复杂的事情。很抱歉,让您白走一趟了。”至于抵押合同,她看都看了,对方也说这是单方面调查她的赔礼。
  虽然没有明确说,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这样,玛丽也不会再还回去。怎么处理里奇曼先生留下来的烂摊子,这份合同还是挺关键的。
  “不,我没有白来。”奥克塔维厄斯并没有在被拒绝后直接走人,他现在对这位里奇曼小姐更感兴趣了,“先别急着说‘不’,你的新问题在我看来并不复杂。”
  男人继续走近,停在了两步外。
  “里奇曼小姐,我的父亲虽然强势,但我这些年就没听过他的。他说他的,我做我的,多年来我们谁也没有让步。”
  “至于你说的大场面,这么多年来我一向是缺席的,那么身为我的妻子,当然也可以不去。”看,问题解决了。
  奥克塔维厄斯很想知道,眼前这位里奇曼小姐还会有拒绝的理由吗?没关系,有的话他一个个应对过来。
  听起来是个复杂的大家庭,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估计不怎么样,玛丽更不愿意掺和进去。但显然,这位先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那好,那就换个方向来结束这件事。
  “这些事情在艾提斯先生您看来,都是小事。可是找丈夫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一件必须慎重的事。”
  “您也知道我的父母都离开了,所以我要找的丈夫必须是一个可靠的人。不,我没说您不是,但您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没办法和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结婚。”
  这只是其一,玛丽还没说完。
  “我曾经想过我的丈夫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或许不够富有,不够英俊,不是贵族,也不是大地主。但他会是一个踏实的人,会帮我一起照顾这200英亩土地,而不是和我的父亲里奇曼先生一样总向往过于繁华的伦敦。”
  “艾提斯先生,我想要的是一个留在这里的丈夫。”太过漂亮的艾提斯先生,显然不会留在这里。
  “哦,这倒是有点难住我了。”奥克塔维厄斯幽蓝色的眼睛眨了眨,人有了一刹那的迟疑,“我确实没想过住在这里,不过既然你提了,我觉得也不是不能做到。”
  “里奇曼小姐,你不是说我们不熟吗?那接下来的几天,我就留下来让我们互相更了解。”
  “嘘,我需要一个妻子,你需要一个丈夫,为什么不试着了解一下呢?或许,我们会很适合。”就这么说定了,他要留下来!
  看着胖管家带着一直没进来的仆人忙进忙出,玛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哪有人这么强行要留下的,她这个主人都没同意呢?!
  结果,艾提斯先生身边的人已经帮着搬东西了,好几个箱子都已经搬到了二楼的客房里。
  就这种行为,他怎么会合适?
  玛丽没赶人,她也赶不了人。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先生赖上她了,可能就因为她的拒绝。
  也是,像他这样的人,估计活了这26年,都没被什么人拒绝过。所以,这会儿才会委屈他自己住进那个不大的客房里。
  “里奇曼小姐,在想什么?觉得我的做法不尊重你这个主人吗?”上楼挑好了客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管家去做。奥克塔维厄斯下楼来,看到了坐在那里喝茶的人。
  她在想什么,很容易猜到的。
  玛丽不想说话,她甚至不太想理人。
  也是到了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来的时候是带了人的。除了胖管家外,他还带了4个仆人,这还不算在外面的车夫呢!
  既然都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就不该坐到旁边,还给他自己倒起了茶!
  “这茶的味道很奇怪,刚喝下去的时候有点不适应,现在好多了。”奥克塔维厄斯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代表着什么,可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的,不会去考虑他之外的其他人的想法。
  当然,里奇曼小姐暂时例外。如果她能同意的话,她能得到更多。
  “或许我的做法确实有点冒昧,但你只要想一想明天,就不会觉得我留下来是一件不好的事。明天你去伦敦的时候有我陪着你,事情就会顺利解决。那些该你父亲承担的,都不会需要你来承受后果。”
  怎么样,知道他的好处了吗?
  玛丽看了人一眼,她都没想到这人还要跟着去伦敦!
  “既然我们要相互了解,这几天我当然要跟着你。里奇曼小姐,你放心,我只帮忙,不捣乱。”他保证。
  奥克塔维厄斯说完又喝下了一口茶,喝着喝着,还挺能入口的。又醇又香,和明显不想搭理他的里奇曼小姐还有点像。
  “希望你说到做到。”玛丽一听明天的事,态度就没有那么强硬了。至少,等明天事情解决了再说。
  对方都能拿到抵押合同,说不定真能帮上忙。她虽然不怕承担里奇曼先生留下来的债务,可如果能无事一身轻,谁愿意白白搭进去呢。
  至于留人住宿这件事,最多也就在朗伯恩和梅里顿传传。
  对方不肯走,她还能怎么办?里奇曼先生和里奇曼太太都跑了,她的名声不会再坏到哪里去!
  “我说话算话。”奥克塔维厄斯总算是得到了一句回应,他居然觉得挺开心的,真是奇怪的情绪。
  他看着里奇曼小姐放下茶杯离开,就这么看着人走远。等明天的事情处理好,他还有两到三天的时间留下来,希望能在这几天里把事情定下来。
  不然,他可能要采取一些这位小姐不会喜欢的方式。谁让这么多人挑下来,就一位里奇曼小姐能让他上门拜访呢!
  拜访下来,奥克塔维厄斯更加满意了。
  里奇曼小姐没什么野心,也不在乎他的脸,更没问他家里的事情。这样的妻子,就是他需要的。
  他能自己找妻子的时间截止到明年6月5日27岁生日前,还有8个月不到。他要加快速度了,前面浪费了太多日子。
  “殿下——”
  “又忘记了,在外面别叫我这个。”再次听到管家威廉叫错称呼,奥克塔维厄斯摆摆手,“威廉,我得让里奇曼小姐在这几天答应下来,你帮我想想办法。”
  目前为止,那位小姐还没有要答应的意思。明天去了伦敦后或许会好一点,但不能保证什么。
  “那么多人等着您点头呢,您偏偏谁也不选。”胖管家对于目前的发展,还是不太满意的。虽然说这件事是国王陛下和殿下两人之间的事,可拿婚姻做赌注,也太不谨慎了。
  一个破产银行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公爵夫人呢?
  “那些人你之前不是一个也看不上吗?威廉,你觉得里奇曼小姐不好?可我偏偏觉得,这位小姐再好没有了!”剑桥公爵奥克塔维厄斯王子有自己的衡量标准。
  第5章
  走出家门,玛丽随便走走。家里有人在,她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
  那位艾提斯先生说得很明白,他只是想要一个妻子,一个可以留在这里,且不用生孩子的妻子。听起来,确实挺让人心动的,如果不去想他的大家庭的话。
  但事情真会如他所说,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吗?
  哼,玛丽还没单纯到就这么信了一个陌生人。
  明天去伦敦,她大概能猜到一切会顺利。有了那份抵押合同后,那么后续的事情都应该是巴林银行来接手,跟哪一个里奇曼都没有关系了。明天去,不过是为了履行稍早前在梅里顿答应下来的。
  等这件事办好,玛丽可以好好想想以后。没有了里奇曼先生的年年亏损,她一年挣个1000英镑甚至更多,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赚到了钱,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性,该怎么保住钱的同时又保住自己?
  找一个名义上的丈夫,签好严格的婚前协议,这是一条路。但这个人不能是艾提斯先生,嗯,真的不能吗?
  玛丽绕到了那辆马车前,车夫不在位置上。
  她仔细绕着马车走,这一看下来,她就知道艾提斯先生是个有钱人。眼前的马车尽管看着朴素,没多少额外的装饰,可仅有的那些用料就能看出来,这不便宜。
  普通的豪华马车轮毂都是用木头的,只有特别有钱的人家才会用上黄铜等金属。
  或许玛丽该去班纳特家里看看,达西先生坐的马车都是怎么样的。这样,她就能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玛丽——”玛丽班纳特急匆匆地跑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事!
  里奇曼先生破产并逃亡已经让人不能相信,结果另一个玛丽居然还在家里藏了一个英俊的未婚夫?!
  哦,这不是真的!
  “玛丽。”从马车上收回目光,玛丽看向了和自己同名的人。看对方的样子,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