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宠妹怪,随身带着一座城 第51节
  邻村的拖拉机司机还偷偷的联系自己,只要自己肯加钱,他就帮她把杨梅通过山里小路运出去。
  在金钱的力量面前,季东门那个副市长父亲加持给他的光环,似乎暗淡了许多。
  货款还剩下一千块,她刚刚在村部跟大哥通电话的时候,大哥让她把钱自己留着用。
  她电话刚挂断,在这一边偷听了半天的村干部就悄悄的告诉她--季东门带着几个人在村外十里处的机耕路边,等着她出货的车子。
  说什么是为了村里的杨梅销路着想,其实这个村干部的眼里在乎的还是自己随手送上五张大团结。
  在张夏至鬼使神差的递出那五张大团结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中炸开,很多困扰她的观念都被一股巨力所击碎。
  当她再次想起季东门时,忽然觉得这个男人除了家世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心计不如自己、学习不如沈茹清、赚钱不如自己大哥。
  村里人都说过,当初刚下放的时候如果没有沈茹清的帮助,季东门怕是已经饿死在了那个冬天。
  只是自己当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两姐妹再次挤在一张床上,张夏至忽然问张白露。
  “大哥的南粤朋友有没有说过南粤那边是什么样子的?”
  张白露没有见过大哥嘴里的“南粤朋友”,不过她前世最后一段时间是在南方沿海度过的,所以她只能尽量把自己知道的描述给二姐听。
  她敏锐的发现,通过这次杨梅的采购,自己二姐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听说那边楼很高,人很多,穿的很时髦。做生意的人都会被人高看一眼,小工厂遍地都是,到处都在招工(其实是九十年代的场景)。”
  “诶,二姐,我跟你说,我听说那边还有种叫模特的职业。”
  “那是干什么的?”
  “就穿个兜肚在台上走来走去,一天能赚很多钱。”
  “诶,真不要脸!”
  张白露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十几年后的事,再说就要穿帮了。
  可就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张夏至却忽然推了她一把。
  “你要是敢穿个肚兜上台晃荡,我先打死你个小丫头!”
  “二姐,你老封建啊!”
  “哈?我封建,行,让二姐先检查一下,你到底长大了没有?”
  “啊,二姐不要。”
  “嘿?臭妮子,居然比我的还大!!!难怪会想这些花花绿绿的。”
  “说,你过年的时候不是还缠着吗?跟谁学的,就放了,看看你长这么快!”
  “我们医务室的女老师说的。”
  “回头缠上,晃晃荡荡的小心让人嚼舌头。”
  “姐,你有没有多余的那个?给我一个呗。”
  “你不是有钱么,供销社自己去买。”
  “厂里供销社的老封建,说必须满十八才卖给我,气死我了!”
  张夏至想到自己那条缝缝补补不像样子的小衣裳,也觉得别扭。
  要不然明天送三丫头坐车的时候,在县里买两条.....。
  可她记得供销社里有男店员在,真是羞死个人!
  张白露忽然搂住了二姐。
  “诶,二姐你说让要不大哥从南粤偷偷进点这个来给咱们?”
  张夏至立即红了脸,死命的拍妹妹。
  “大哥还没娶媳妇呢!你就不怕羞死他?要是娘知道了,屁股都能打烂你的!”
  纺城张家。
  李二秀正拿着鸡毛掸子追杀自己的好大儿。
  今天好大儿除了上交一百块钱外,还给自己偷偷上供了一大提袋东西。
  说是什么带护翼的......。
  等她弄明白是什么,差点没被气死。
  这东西,是男人能碰的?
  而且他儿子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过几年他还敢摆摊去卖!!!
  算了,先打断一条腿再说,免得这混蛋出去给自己丢人。
  张清明有些懊恼,今天不过是和老爹喝多了一点,在老妈骂他的时候吹了一句牛而已。
  居然差点把他娘气到爆炸。
  李二秀觉得气头还是不顺,把鸡毛掸子一扔,随手拎起了锅铲......边的菜刀。
  张清明被唬得不行,急忙往外跑。
  “爸,您快拦住妈!我不卖了还不行么?!您快没儿子了!”
  喝得五迷二道的张功高,抱着茅台瓶子乐呵呵的。
  “滚~滚蛋,你~~你~是~是谁儿子?”
  他醉醺醺的亲了怀里的茅台瓶子一口。
  “我儿~儿子在~~在~~这呢!”
  “来~来~,儿子~叫~叫声爹~爹听听~。”
  茅台瓶子:......您不知道建国后不准成精么?
  第50章 让人羡慕的卡车
  夜深了。
  吴村外的机耕道边,隐隐的喷嚏声此起彼伏。
  爱情的魔力和这几年顺风顺水的信心让季东门仍然坚持在原地转着圈圈。
  鼎市新市场这边,曹晓刚刚刚放下电话,神态轻松了不少。
  今天上午张清明运来的十五吨进口钾肥被他快速发往本省南部的某县。
  刚刚他在和堂叔的秘书通电话,说是车子已经平安抵达。
  不怪曹晓刚担心这车化肥,新市场里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人把他今天弄到十五吨化肥的事透露了出去。
  这年月车匪路霸还没有几个,但却有比车匪路霸更强大的东西。
  地方保护!
  这车进口化肥要途经七个县,各种卡口有十多个,只要有人提前得到消息,一准会把他的车给扣下来。
  截了别县的进口化肥算犯错误吗?
  根本不算,了不起公对公记账。
  官面上的扯皮官司,人家根本不怕。
  县里要是握着一批进口化肥,下头那些习惯了阳奉阴违的乡村干部对上头都会多出几份真心来。
  曹晓刚可是知道,沿途起码有三个县头头,私下都有活土匪的外号。
  而且是越熟的人抢得越欢快。
  这年月的风气就是这样,但凡自己县里弄到点好东西,不到自己的地头绝对一点风声都不外泄。
  防的就是那些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或者一起蹲过牛棚的家伙。
  夜深雨骤。
  纺织厂一处家属楼里。
  周亚军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于父母的决定,他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在反思。
  因为班主任的家访,让自己重生后的规划被完全破坏。
  父亲周大山决定全家提前转到邻县去工作生活,不再等周亚军读完这一学期。
  母亲付常芳的嘴里正在咒骂一个人。
  “我就知道那是个小狐狸精!”
  “看看她二姐当年做的事,我就猜到这家人就没个好的。”
  “你看看亚军被她勾成什么样子呢?逃学、撒谎、成绩一落千丈......。”
  周亚军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没有出声阻止母亲对张小雪的迁怒。
  他晓得自己这时候替张小雪辩解,只能让母亲更加痛恨张小雪。
  “张小雪......?”
  周亚军对着天花板伸出手紧紧捏住又无力的放开,脸上满是不甘。
  周亚军最近的状况,并不是周家父母决定调换单位的起因。
  他知道家里早就着手在走门路想换单位。
  他父亲周大山是厂里销售科的职工,工作体面又有油水。
  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厂办就放出了风声。
  说唐厂长要跟着改革开放的指示走,厂里的销售部门要进行改革。
  一直靠着上头统销统购过日子的销售科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