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祁野顺手就把她的行李箱接了过去,声音微沉微干涩,语调利落,“我快递寄回去了。”
  付星空:“豁,有钱人。”
  平常寄个小物件都十几,整个大件行李回去,估计都快赶上学生车票的票钱了。
  祁野懒懒哼了一声,都没搭理她,手拎起箱子,往地铁站下面走。付星空舒舒服服,屁颠跟着他后面。
  昔日拥挤的地铁站里一路畅通无阻。毕竟大学城的学生返乡,城市里人流量少说掉了一半不止。
  他们很快就到了火车站。取票,检票,候车,上车,半个小时的功夫一气呵成。
  他们住的房间有四张床,祁野和付星空都在下铺,面对面。床头有张小桌子,车窗外面还能看看乡间雪景。
  付星空把箱子放在床下面,稍做整理一番,就半躺在了床上玩手机。祁野则是坐在床边看电脑,似乎还在处理什么正事。
  列车行驶了好一阵,上铺的两个人迟迟没到,看路程线估计他们是下一站才上车,又或者是下下站,反正房里很安静,门一关,就她和祁野两个人,气氛也还不错。
  付星空玩了半晌后有点坐不住,干脆爬到祁野床上去找他玩。
  她看到祁野电脑上的工程图纸,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僵了一半,下巴放在他肩头上,百无聊赖地小声喃喃,“你还在干嘛…这么晚了,等回家再弄嘛。”
  祁野面不改色回:“接的私活,一会儿要交。”
  付星空挑着眉梢,“你怎么也做起兼职了,缺钱?”
  祁野:“现在不缺,未来缺。”
  付星空:“你学理科的,今后工资应该不低啊,至少比我好吧。我这个专业不干翻译,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估计三四千?”
  祁野:“谁不知道你是个穷比。”
  “就因为你没钱,所以我得努点力。”
  付星空看着他好认真的侧脸,清俊冷然,心里颤了颤,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照着他的脸轻轻香了一口,“你好像小老公啊,祁野。”
  祁野被她摇着,鼠标都点错了,刚弄好大半的图瞬间坏了一角。他无奈地叹口气,烦躁地推着她的脸,连同她的身体一起往外推,看似很凶却又很克制地念她,“别闹了。”
  付星空:“抱一会会嘛,反正还有时间啊。”
  祁野很坚定,“不行。”
  “可是……”
  两人正缠在一起,房间的门应声被打开。
  一个身穿警察服的彪形大汉静立在门口,看见他俩这你侬我侬,女的都快坐男的身上的架势,说话卡了一拍,
  “查…咳……票。”
  付星空看见检票的警察,立刻有些无地自容。
  她瞄到祁野正在警告她的眼神,偷憋着笑。
  一边的鞋掉在地上,她赶紧用脚在地上找,找到后,勉强蹬上一半蹦回自己的床上,打开背包把票和身份证一并给警察大哥检查。
  三分钟后。
  “这门不能锁吗?”
  等警察走后,付星空站在门前研究,兀自嘀咕着。
  祁野:“你想干嘛?”
  付星空坐到他旁边,“我们毕竟是情侣,住一间房里面,万一忍不住亲一起抱一起。车里人来人往的,再给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祁野:“我忍得住。”
  付星空:“……切。”
  她有点沮丧,干正事的祁野总是比较无情。她脱了鞋,把脚缩上去,背靠到墙边玩手机。
  祁野瞅到她脚丫子上的猫咪袜子,脚趾的部分微微蜷缩着,八成是冷的。他把叠的被子拉开,往她腿上一盖,接着便继续做事。
  付星空趴在膝盖上,并不怎么柔软的被子垫在脸边上,她看着祁野的脸,越发无聊透顶。
  晚上八点十五到明天早上八点十五分的票,整整十二个小时。
  她就这么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瞅着祁野熬了将近一小时,祁野终于放下电脑。用手活动着脖子。
  付星空食指戳他肩头,悄声问,“完事了?”
  祁野散漫地也靠到墙边,上铺的阴影也拢住了他。他懒着调子回:“啊…整完了。”
  付星空:“找点儿事做嘛,我好无聊,一点儿都不困。”
  祁野手指勾开她眼角的一缕发,轻描淡写道:“亲我一个。”
  付星空:“你刚还叫我别闹的。”
  祁野哄说:“我刚在做事。”
  付星空眼尾小幅度地一挑,朝他那儿看去,“那你凑过来…?”
  祁野翻身一越,木床吱吱呀呀地叫。他的手压在她脑袋边上,黑沉的眼睛盯着她,缓慢靠近。近无可近时,“你把嘴张开啊…”
  付星空脖子缩着,“我说的是随便亲一下,不是那种。”
  祁野:“怕人看见?”
  付星空:“应该说,怕亲忘了神然后被人看见。这里门都差不多,万一有人走错了……”
  祁野已经亲了她一下,咧嘴坏笑着,“尴尬的是他,都忘神了你肯定看不见。”
  付星空揪他的脸,“可是这样多不好,这世界上那么多单身狗呢。”
  关键时候,她说这说那。
  祁野二话没说,单手掐住她的脸,重重吻住唇心。
  舌尖探入时,彼此口腔里的味道莫名有股冰雪和咖啡的滋味。
  他的手放在她的脸边上,付星空则抓住了他的胸口衣衫。
  口唇处被他粗热的鼻息骚得酥痒能耐,虽然亲得挺舒服,她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门边飘,心神一直紧绷着。
  恍惚间,她听见祁野在说,“别闹了,专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来捉虫
  该说不说,这波感染下来感觉身体废了…
  第50章 瓜子盘
  回到家, 正是中午,快半年没回家,奶奶特定准备了几道丰盛点儿的硬菜。
  付星空在火车上没吃好饿坏了, 行李一放鞋子一换就坐在桌边吃了起来。电视机定点播放十二频道的法治在线。她一边吃一边看,一边用方言腔和奶奶说着话,“今儿棋牌室没开啊。”
  奶奶:“你回来了嘛我就没开, 下午开。”
  这个家里还跟以前一样, 白天不开灯, 从客厅到里间的那一截都是昏黑的, 一道帘子一拉,左侧就是二叔的床。
  付星空往里头望了几下。
  奶奶说:“他不在,不知道到哪里晃去了。”
  付星空心里微微怔松, 她实在不喜欢和二叔处, 假装不经意地问,“他晚上回家不?”
  奶奶回:“那不晓得,这几天儿忙,我睡那边在。”
  棋牌室后头有个小卧间, 有时打牌的人拖的时间晚了,奶奶就直接睡在那里, 有电视有床, 门锁厕所什么的也都齐全, 所以问老太太二叔的夜归情况, 她也确实不知道。就算问本人, 二叔经常也是满口胡话。
  就付星空读高四那阵, 她周末就经常一个人在家睡。二叔一般在外头打牌或打游戏, 凌晨三四点钟回。
  “哦…”
  “你回家给你爸妈打电话没有。”奶奶忽然关切地问起。
  付星空知道这问题的惯常套路, 单说一句没有, 她老人家肯定要摧。在奶奶的观念里头,向来是小辈主动联系长辈,无论如今关系如何,亲戚总归是亲戚。
  她捅了捅饭碗底,一点兴趣也没有地应,“没有,我过几天打吧。”
  奶奶:“你爸妈怎么不想你嘛,我上次在超市遇到你妈她还问你呢。学习怎么样啊,考那么好的大学应该环境不错吧。”
  付星空:“嗯…是的,将来就业前景也挺好,她有困难了,就有理由找我借钱了。”
  奶奶塌塌的眼皮朝她一斜,“怎么说话的,都是一家人。”
  付星空心火燃了点,语气有些硬,“都是一家人早干嘛去了。”
  奶奶:“行了,吃饭。你妈你不想联系,去看看你爸总行吧。”
  付星空恰好把饭吃完了,端着碗去厨房洗的同时,仿若随口一接,“我还是去看看院子里那条小黑狗吧,我走这么久了,不知道长大点没。”
  奶奶:“……”
  “你下午那儿也别去了,去棋牌室给我看屋子。”
  付星空绷着的小脸终于软和了几分,懒洋洋地回:“行。”
  放假的棋牌室里热闹得很,付星空坐在门边看场,打游戏嗑瓜子,撸院子里的小黑狗。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天幕搽黑,冷风乍起,奶奶让她回家吃饭,把中午的剩饭自己热热,赶紧洗洗休息睡觉,奔波一个晚上了。
  付星空跟奶奶说了几句,很听话的先回了家。家里隔棋牌室才几百米远,走四五分钟就到了。
  她照吩咐吃过饭,洗过澡,早早便上床。
  她的房间在最里头,靠着奶奶的。房间里的灯是老式的灯,灯罩子上面还有她小时候贴的非主流贴画,墙上也有几张,窗帘更是土味的米黄色,地板泛旧,裂缝般般,整个屋子都给人一种旧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