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9开始的文艺时代 第177节
  方言感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红楼梦》的配乐好像出自这位之手?
  “要不让谷健芬同志也试试?”
  司徒钊敦提议道。
  这位也是重量级!
  方言也推荐了一个人,赵纪平,《红高粱》、《黄土地》、《霸王别姬》都是他配的乐。
  “我看这样吧。”
  夏偃和石方雨互看一眼,一锤定音,公平竞争,择优录用。
  而相比于配乐上的分歧,在配音上却几乎没有异议,一致认可方言提出的人选。
  赵中祥!
  自从他配音的《动物世界》登陆电视荧幕,立刻就成了中央台的招牌节目。
  特别是那一句,“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先这么定下来。”
  石方雨感觉有了方言的参谋,思路大开,愁眉舒展,脸上露出久违的笑脸。
  司徒钊敦随后提议,胶片拍摄成本昂贵,不如从方老师的《舌尖上的中国》里,截取一篇散文,或者节选一个桥段,试拍個样片。
  然后召开座谈会,观看点评,指出其中的问题和不足,加以改进,再进行正式开拍。
  众人讨论了会儿,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方老师,知道您工作繁忙,还得创作,但接下来的拍摄,还要请您多多指教。”
  司徒钊敦客客气气道。
  方言笑说:“司徒老师,您客气了,不敢说指教,咱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大会开完,谢非和司徒钊敦又把他请到一边,三人窃窃私语,开起小会。
  “您二位找我,不会又是为了留校学生的暑期作业吧?”方言左看看,右看看。
  谢非露出笑脸,这次不是为了暑假拍摄活动,而是为了78级毕业班的毕业设计。
  但不像前两次一样,请方言当中间人,帮着牵线搭桥,北电已经帮学生们都谈妥了。
  比如,王安逸的《小院琐记》。
  “那你们这是?”
  方言诧异不已。
  谢非说自己既是替校方,也是替78级学生,诚心地邀请他出席毕业设计作品展。
  司徒钊敦道:“是啊,同学们一直都想当面谢谢您。”
  “如果有空的话,一定去看看。”
  方言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就在此时,烂漫绚丽的樱花随风一荡,飘飘零零,落英缤纷。
  “方老师!”
  顺着声音望去,白若雪、粟原小卷、松坂庆子、铃木洋子等人站在樱花树下。
  方言被请去拍照合影,时而跟几个人,时而跟一个人。
  繁花迷人眼,俱是看花人。
  …………
  樱花的花期不长,中日文化交流的时间也不长,一眨眼就到了3月7日。
  最后一天的晚上,在举办过欢迎会的地方,召开了更隆重的送别晚会。
  甚至,难得地举办了一场舞会。
  方言挨个跟粟原小卷、松坂庆子等人跳了会儿交谊舞,语言不通,一切尽在眼神中。
  一曲跳罢,穿着黑色礼服的松坂庆子却觉得意犹未尽,斜眼瞥着方言。
  方言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来到舞池外。
  松坂庆子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盒磁带和一封信,微微弯腰,双手呈上。
  方言指了指自己,就见她笑吟吟地点头,道声了谢以后,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礼。
  松坂庆子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清楚地写着中文:
  “方言桑,请给我签个名,留作纪念。”
  一看字迹,方言就认出是白若雪的手笔。
  紧接着,视线中出现了一把小扇子,慢慢地展了开来。
  方言和松坂庆子对视了眼,会心一笑,竖着写了个上辈子在网上很火的三行诗:
  “相逢总有千言。
  离别只需二字。
  再见,为了再见。”
  写完以后,签上名字,照着王益教的,郑重地说了声“保重”。
  “保重哦,方言桑!”
  松坂庆子看着上面的字,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字迹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飘逸神秀。
  终于按耐不住,在回去的途中,特意请教了懂中文的粟原小卷。
  一点点地打开折扇,只展露出三行诗,方言的签名却故意地藏在后面。
  “诶,是三行情书啊!”
  “情书?真的嘛!”
  “伊耶伊耶,好像不是情书。”
  “小卷酱!!”
  “哈哈哈,果面果面。”
  听着粟原小卷的翻译解释,松坂庆子紧紧地盯着这扇面看,眼波流转,抿了抿嘴。
  ps:三行诗是日本汉字协会为了推广汉字中文教育而发起的一种诗歌体裁,以60字以内、排列成三句的形式表现出来,用三行字来表达爱意,就是“三行情书”
  21世纪初,在国内的网上也很流行。
  第159章 热烈欢迎方老师
  深夜,灯光照在书桌上。
  《兵器知识》、《解放jun文艺》、《红岩》、《大众电影》等期刊,一摞摞,摆得整整齐齐。
  既然参加军事文学创作座谈会,就有必要对这年头的军事题材电影和,提高认识。
  《渡江侦察记》、《侦察兵1974》……
  方言合上《西线轶事》,这本被文坛认为是探索新时期军事文学的新起点,没有写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战场奇观,而是写男女战士在战争前后的变化,写成长,写蜕变。
  这种,算是战争时期的军旅文学。
  除了军旅文学,军事还包括战争文学、军史报告文学,以及由方言开创的谍战文学,还有一种,这个年代没有,今后才有。
  那就是军事科幻,对未来的战争样式和形态进行想像的,比如《全频带阻塞干扰》。
  而军旅文学,又分战争时期和和平时期。
  《士兵突击》就属于和平时期的军营生活。
  不过,这么多天看下来,军事文学已经到了瓶颈期,不破不立,急需要新的创作方向。
  也难怪要召开这个军事文学创作座谈会!
  要不然,真会像乡土文学一样没落,输完伤痕文学,输反思文学,然后输爱情文学……
  “咚,咚,咚。”
  方言敲了敲桌面,目光从,转移到松坂庆子送的信,撕开封口,里面是一张纸。
  接着拿起《袖珍日汉辞典》,没有按照顺序,从上往下翻译,而是从最显眼的三行诗开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找,找了大半天。
  就见松坂庆子在上面写着:
  “送行时对你说‘保重哦’,
  但真正想说的,
  其实是电话号码。”
  这句话的下方,就是一串电话号码。
  方言对这封信的内容越来越感兴趣,从头到尾地译了一遍,大概的意思就是:
  “热烈欢迎方老师来日。”
  “来日……方长?”
  放下笔,视线落在那盒亲笔签名的磁带。
  …………
  第二天,到《十月》编辑部销假上班。
  办公室里,田增翔看到方言的身影,嗓门都抬高了,“岩子,你可总算回来了!”
  此话一出,传到走廊,立刻招来章守仁、晏名等人,就连打水的张仲锷,也提着暖瓶,快步地赶了回来,一口一個“岩子”地叫着。
  “不对劲,很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