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为画展他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为了租场地, 他连着熬了几天大夜, 幸好有陆清和帮他, 不然他会更忙。
  原本江怀玉和林景渊想帮忙的,但林疏棠不让, 这次他想靠自己。
  后果就是他累趴了, 中间还病了一场,但是没办法,时间紧迫, 林疏棠拖着病体也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把场地租到, 其中一位大佬那边又出了问题, 原本是好借给他们的画突然又不借了。
  林疏棠急得想打电话请江怀玉帮忙, 刚拿出手机转过身就看到周寅礼站在工作室门口, 不知道来多久了, 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林疏棠以为自己太累累出幻觉了,举着手机呆呆喊了一声:“周寅礼?”
  下一刻周寅礼就弯腰走了进来,手上提着食盒, 他走到距离林疏棠半米远的位置停下, 随手将食盒放到乱糟糟的办公桌上, 目光柔和地落在林疏棠的脸上, “还没忙完?”
  将近半个月不见,omega瘦了很多,周寅礼虽然想见他,但也知道林疏棠对这次画展很看重很忙, 所以每次都是偷偷看一眼就走,不敢过多打扰。
  但今天实在忍不住,得知林疏棠的场地已经解决后他就来了。
  “还没,你怎么突然来了。”林疏棠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看着乱糟糟的办公室有点不好意思,“这里太乱了,去接待室吧。”
  “不用,我就待几分钟。”周寅礼看着omega窘迫的模样,目光更加温柔,“吃饭了吗?”
  林疏棠摇摇头,看着周寅礼突然笑出声来:“忘了。”
  周寅礼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在楼下碰到你哥了,他让我带上来的。”
  林疏棠疑惑皱眉:“陆清和来过?”
  不对啊,陆清和今晚不是要陪爸爸参加晚宴么,怎么会突然来看他,还不发消息,都没见到他就走了。
  周寅礼面不改色:“嗯,他说担心你不好好吃饭把吃的交给我就走了,好像挺忙的。”
  林疏棠小声嘀咕:“奇怪,他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应该是怕来不及,今晚秦家不是举办了宴会么。”周寅礼连忙转移话题,“先吃点东西吧,等会儿凉了。”
  林疏棠收起思绪,胡乱把沙发整理了一下,对周寅礼说:“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快速吃完。”
  周寅礼点点头,走到沙发边坐下。
  景程知道周寅礼来了,连忙进来帮林疏棠整理办公室,顺便给周寅礼倒了热茶。
  周寅礼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表情淡淡地看着林疏棠,“场地已经解决了,要展出的画也已经完工,现在是临时出问题了吗?”
  他私下调查了很多,但现在说的大部分是林疏棠在手机上跟他说的。
  至于他今天为什么来这儿,一是想看看林疏棠,二来则是知道他遇到了难题。
  他来帮他分忧。
  林疏棠正烦着呢,听到周寅礼这么问,他连忙放下筷子唉声叹气:“本来今天能忙完了,但陈鹤汀老师原本答应借给我的画突然说不借了,好像是他儿子的画展跟我撞到同一天,画要给他儿子展出。”
  不巧的是林疏棠跟陈鹤汀的儿子之前闹过点小矛盾,原本无伤大雅,事情过了林疏棠就给忘了,没想到陈鹤汀在这儿卡他脖子,父子俩一个德性。
  早知道就不冒险借他的画了,主要是陈鹤汀的知名作《秋江待渡》和他这次的画展主题很适配,其他大家的画他没办法第一时间借到,只能退而求其次,谁知道被人摆了一道。
  周寅礼在心里给陈鹤汀父子记了一笔,眉头微微拧着:“没有能替代的吗?”
  林疏棠没心思吃东西了,把筷子放下双手捧着脸叹气:“有倒是有,但其他都是更有名的画家,他们的画作很难借到……”
  周寅礼直接问:“最想借的是谁的?”
  林疏棠缓缓说:“陆松崖老师的《春江泛绿》。”
  “等我两分钟,我打个电话。”周寅礼起身瞥了一眼林疏棠桌子上只吃了几口的餐食,叮嘱道,“都吃完。”
  林疏棠没怔了怔,反应过来周寅礼是什么意思后,他哪儿还有心思吃饭,恨不得追出去偷听周寅礼打电话。
  但又怕周寅礼生气不帮他借画了,强忍着吃了几口,趁周寅礼还没回来快速把桌子收拾干净。
  还去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寅礼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omega满脸期盼地看着自己,食盒被扔在一旁,显然是没听话。
  他并未责怪,而是问:“没胃口?”
  林疏棠点了点头,刚想询问结果如何周寅礼就说:“如果我帮你借到你想要的画呢,胃口会好一点吗?”
  林疏棠瞳孔猛地一缩,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小心撞到膝盖他也顾不上,“借、借到了,谁的?”
  周寅礼笑着说:“不是喜欢陆松崖的么,明天就送到展馆。”
  林疏棠满脸激动的往周寅礼面前走了两步,“你真的帮我借到了?”
  周寅礼笑着说:“真的,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吗?”
  林疏棠重重点头:“能,现在就去吃,我请客。”
  那可是陆松崖的画哎,周寅礼居然借到了陆松崖的画,他最喜欢的画家就是陆松崖了。
  要不是他老人家现在处于隐居状态,他早就求着江怀玉和林景渊带他去见陆松崖了。
  林疏棠高兴得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他拽着周寅礼往外走,突然听到enigma说:“一幅画就能让你这么高兴,如果我说画展结束后能带你去见他呢,你怎么报答我?”
  林疏棠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比他高出两个头的周寅礼,表情呆呆地,明显是没反应过来。
  周寅礼看着omega那副呆萌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带你去见他,想去吗?”
  林疏棠激动得说不出话,只知道一个劲儿点头。
  周寅礼笑着拍了拍林疏棠松软的头发,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好,那现在先去吃饭,展会结束后我带你去见他。”
  一直到吃完饭林疏棠都没能从巨大的惊喜中回神,他偷偷看了周寅礼一眼,小声问:“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寅礼笑着问他:“需要我现在给陆松崖打个电话你确认一下吗?”
  林疏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别打扰他老人家了,你和陆老师是什么关系?”
  据他所知,陆松崖现在几乎不怎么见外人了,难道周寅礼和陆松崖是亲戚关系?
  虽然林疏棠喜欢周寅礼,但对于他家的情况确实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他家亲戚有哪些。
  周寅礼笑吟吟地看着林疏棠,“他是我外公。”
  “啊?”林疏棠再度傻眼,音量不自觉拔高,“他是你的谁?”
  周寅礼笑着重复:“陆松崖是我外公。”
  林疏棠语无伦次:“那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周寅礼觉得omega这幅样子实在可爱,但还是解释了一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老人家不喜欢被人打扰,我母亲去世后他就几乎不怎么跟外界的人来往了。”
  林疏棠想起之前江怀玉说过周寅礼母亲的事,他没有往下追问,而是说:“那你带我去见他,会不会很打扰陆老师。”
  周寅礼摇摇头:“不会,他挺想见你的。”
  林疏棠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他连忙追问:“你怎么跟陆老师说的?”
  周寅礼一本正经道:“我说有个很可爱的omega很崇拜他,他就答应了。”
  实则不然,他说的是他喜欢的人很喜欢陆松崖的画,想去拜访他。
  周寅礼单身这么多年跟铁树一般,好不容易开花,陆老爷子高兴得不行,满口应下,还问借一幅画够不够,不够的话可以多拿几幅。
  林疏棠满脸狐疑:“真的吗?”
  他总觉得周寅礼撒谎了,但又找不到证据。
  周寅礼面不改色:“真的,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忙吗?”
  林疏棠摇摇头:“明天再去展馆确认一下,接下来就等着展出时间了。”
  周寅礼问:“不邀请我去看看吗?”
  林疏棠连忙从包里拿出几张画展门票递给周寅礼,“原本我担心你没时间去,正在纠结怎么把票给你。”
  周寅礼从中拿了一张门票,“一张就够了。”
  林疏棠一股脑全部塞给他:“都拿着吧,万一你的朋友也想来看呢。”
  周寅礼看着制作精美的门票,似笑而非:“是想我来,还是想我的朋友来?”
  林疏棠双手捧着小脸叹气:“当然是想你来了,但你是大忙人,肯定没时间来参加我这种无名之辈的画展。”
  闻言,周寅礼忍不住笑道:“棠棠,我发现你特别喜欢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
  林疏棠突然想起半个月前他和周寅礼在车上接吻的事儿,耳尖和脸颊不受控制的发热,声音也染上一丝颤意:“我没有,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