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年关将近,她终于盼来了覃无的回信。
  “覃长官终于舍得回电话了,我以为你又要叛变了。”阿纯不咸不淡地道,“过几天邪神派那边有大型集会活动,你有时间就去看看。”
  覃无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时间。”
  阿纯不可置信:“你在监管局也是这么做事的?”
  她稍一回忆,就想到覃无以前好像也总是明目张胆消极怠工。
  覃无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杂音很多,叫号声和外卖员的声音此起彼伏。过了好几秒杂音才消失,他说:“这种集会去了不会有什么重要消息,殿下可以派人去探,我年前有事,不能工作。”
  阿纯讽道:“你忙着谈恋爱呢。”
  覃无权当自己没听见,挂了电话。
  他一手拎着奶茶,用手机看了眼监控,驱车回家。
  家里的窗户碎的第二天就被修好了,有些在深渊影响下破损的家具也换了新的,只是打眼望去完全看不出是换过的。倒和念旧没什么关系,是覃无不愿意花费时间在挑选新事物上面。
  除此之外,家里唯一多的一件东西就是监控器。
  覃无褪下带着寒意的大衣,带着奶茶推开卧室门。里面拉着窗帘,遮住了日光,昏暗沉寂。
  江宜臻整个人只露出白皙的侧脸,银白色长发顺着床边微微垂下来一点,和覃无走的时候没有两样。
  覃无就这样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江宜臻,倾身去抚他微微皱着的眉。
  他的触碰惊醒了江宜臻,在翻身时,手心就落在了江宜臻的侧脸。
  “喜欢……”
  江宜臻的嗓音嘶哑,神态间仍带着情事后的余韵。只是此刻他双眼并未聚焦,是感应到覃无的气息后下意识说了这话。
  “我也喜欢臻臻。”覃无低头亲他,给予鼓励一样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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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个混蛋干了什么呢,好难猜啊
  第48章
  江宜臻的听话温顺视情况而定。
  合他的心意就随便撸, 反之他不舒服了就得千哄万哄。不过在少数情况下,这些并不作数。
  好比昨晚。
  江宜臻的瞳孔慢慢聚焦,狠狠咬了一下覃无。
  又覃无吃痛, 退后一点,并未在意这点小事, 坐在床边认真地问:“要喝吗?”他提了一下袋子, 将它放在床头柜上。
  他顿了顿, 又一板一眼地念出饮品的名字。
  江宜臻的视线随着奶茶袋子移动,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
  他很想说不要, 但可耻的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满意度尚可的奶茶店昨天上新了店用款饮品,不能外送, 他在小蓝书点了喜欢用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手机是覃无的手机,他知道也不奇怪。
  正巧在这会儿,覃无的手机显示来电。看到是孟均容,微微皱了一下眉, 起身到外面划了接听。
  江宜臻看到了通信人,不过他不关心, 他现在比较关心覃无能不能因为这通电话出门。
  想喝小甜水, 但不想承认。
  江宜臻眼巴巴听了会儿覃无打电话的声音, 没听出来聊了什么。
  很快覃无便回到卧室,说要出去一趟。
  江宜臻便板着脸,不感兴趣似地转过身去。
  覃无捞起他的一缕头发捻了捻, 道:“臻臻可以在家等我回来吗?”
  江宜臻不说话。
  覃无单膝跪在床边, 俯身吻上江宜臻雪白的后颈。他从外面回来,体温要低一些,接触到江宜臻温热的皮肤不禁贴得更紧了些。
  “唔。”江宜臻一抖,侧身去推他。
  覃无按住他的手, 亲吻得细致又热烈。
  江宜臻的颈后十分敏感,几分钟下来便有些腰腿发软。
  “可以吗?”覃无抱着他,下巴搭在他肩上。
  江宜臻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覃无很轻地笑了一下,呼吸轻轻扫过江宜臻的脖颈,最后蹭了蹭他的颈侧。江宜臻有些晃神,覃无在这时就撑着自己起来,离开了他身边。
  江宜臻听到走动声,最后门轻轻关上。
  思考了不到十秒,江宜臻确定覃无离开,蜗牛似地爬起来,右手腕上的缚仙锁叮叮当当了几秒。
  他当这东西不存在,带着奶茶到起居室,想了想,又到冰箱里拿来一盒冰淇淋。
  覃无几乎不做饭,他家的冰箱里摆满了江宜臻喜欢的东西,有时候吃不完,他会记得效期自己解决,不许江宜臻再吃,像是不记得江宜臻吃这种人类食物,压根不会被效期影响。
  江宜臻看了两集新找到的泡面少女番,把奶茶和冰淇淋吃掉,不舍地数着后面的集数,暗暗规定自己下次只能看一集。
  年底这些天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大雪,今天刚巧又在下,江宜臻无聊,就拖着懒人沙发过来赏雪,顺便把游戏活动做了。
  傍晚时分,江宜臻眼珠微微转动,打量了监控器不到一秒。
  他知道这东西会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实时传到覃无手机里。不仅仅是结界,覃无这个人还用上了科技手段。
  江宜臻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向卧室。
  确定所有监控器都在播放自己想要的画面后,缚仙锁轻飘飘脱落,被他抓在手心。
  下一刻,和江宜臻一模一样的臻臻出现在床上,呆呆抬头看着他。
  江宜臻摸小狗一样顺了顺臻臻的头发,臻臻便闭眼。
  江宜臻露出一点笑来,低头把缚仙锁戴在他的手腕上。
  ·
  “他已经动身了,这次算秘密行动,没配备多余的人手。”
  鬼族王宫。
  阿纯把平板搁在桌子上,指了指覃无发来的位置,说:“这是邪神党新据点。”
  鬼医说:“这是孟均容的人探查到的?”
  阿纯微微摇头。
  “如果他和邪神党真的有关,这又是什么意思,自己抓自己吗?”鬼医语气古怪。
  阿纯:“不好说。”
  就在阿纯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时,周遭鬼气忽然间扭曲起来。
  两人同时眼神一凛。
  面前的虚空被撕开时,阿纯脑中空白了一下。她完全没感知到裂缝会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不由退后了半步。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任她也没想到还有人能在王宫中如入无人之境,上一个还是覃无——
  鬼医不存在的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下意识抬手护在阿纯身前。
  下一刻,穿着黑色大衣的江宜臻从裂缝中走出来,笑着打招呼:“殿下,晚上好。”
  见到是他,紧绷的气氛松懈些许,但鬼医还是没放下手。
  阿纯深呼吸了一下,把他拉到一边,笑说:“晚上好,前辈是来做客的?不过有点突然,我还没准备茶。”
  “唐突了。”江宜臻致以抱歉,“我不是来做客的,是来问你拿东西。”
  阿纯问他是什么东西。
  “一把叫渡也的剑。”江宜臻开门见山。
  阿纯遗憾道:“不巧,我不知道,它不在我这里。”
  江宜臻:“我知道它不在你手里,但你应该知道覃无把它送去哪儿了。”
  阿纯表示无能为力:“真的不知道,他没那么相信我。”
  她语气真诚,江宜臻微微皱眉,思绪有些混乱。
  在来时他就知道不在阿纯这里了,她身上没有一丝渡也的气息。他不知道覃无说的“安全”有多安全,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放在自己的身上才是安全,其余都是不可控的。
  所以会在哪里?
  “知道了。”江宜臻不想多留了,敛起笑意后的面容有些冷漠,“不要告诉覃无我来过。”
  阿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因为对江宜臻的敬意,她还是承诺:“我不会和他提的。”
  江宜臻心事重重地走了。
  “覃长官看起来干了点坏事。”鬼医眉毛半挑。
  阿纯摆摆手:“别管他们的事。”
  鬼医深以为然。
  ·
  江宜臻感知了一下,臻臻已经非常自觉地去睡觉了,姿态和他不能说有差别,简直一模一样。
  他很满意这个状态,但想到鬼界白跑了一趟,还是有些心烦。
  人界的雪越下越大,他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厦上冷静了会儿,看着手腕,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这想法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产生一种诡异的直觉……
  江宜臻毫不犹豫跳下了高楼,在眨眼间消失在这方空间。
  如果猜测没有错,那么渡也大概就在——
  江宜臻抬头看向陌生的农家小院,里面有着许舒白以及许为真的气息。
  自从在许舒白家被带走,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爷孙二人了,入梦也没再有过。虽说在覃无那里知道监管局没有为难他们,但作为被许家供奉的狐狸,他还是有些愧疚。
  江宜臻想,自己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神明”,对信徒也没有分出什么关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