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鬼的手指陷了下去,他并没有感受到皮肤自带的温热触感,反而泛上来一股冰凉到腻人的气息。
  鬼舞辻无惨感觉自己的手指被隐藏在皮肤下面的某种不可言说之物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迅速往后撤,可似乎有些来不及,产屋敷耀哉的身体瞬间散开,无数只淌着鲁白光辉的虫从里头四溅开来。
  虫像一串头对头尾连尾的月亮,抖落一地星子般的磷光,它们围着鬼舞辻无惨,轻飘飘的簇拥着他,烟一般织起了无数片细碎的梦。
  鬼舞辻无惨的瞳孔尖了不少,他吸入太多鹤眠月了,本来就不是很灵光的脑袋一下子麻痹了不少,只能呆愣愣的停到原地,直到耳畔响起一声刺耳的——
  “轰!”
  有什么东西从他踩着的下面冒了出来,咆哮着推倒屋舍把眼前的一切炸了个粉碎。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鹤眠月还可以这么用。”
  鹤衔灯把额头上冒出来的第三只眼收好,望着不远处冒起来的烟喃喃自语:“在那几秒里,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绝对猜不到,为了欢迎他的到来,产屋敷耀哉可是为此耗费了不少心血。
  他在自己的房间下头装了不少□□,为了能吸引鬼舞辻无惨在这个房间停留超过一定的时间,产屋敷耀哉本想亲自上阵,但好在卖药郎提供了一罐子鹤栖山特产鹤眠月,这可就避免了许多没必要的损失。
  于是计划朝另一个方向轰轰烈烈的展开了,产屋敷耀哉一家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地方,他房间里则是放满了鹤眠月。
  这种能制造幻境的虫布满了整间房,为了更好更优秀的达到效果,在场唯一一位对这种虫免疫的鬼还友情奉上了不少自己的鲜血。
  “食我血鬼术啦!”鹤衔灯嘎嘎笑着,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搞破坏的,“乱血·视觉噩梦之香!”
  吸饱了鲜血的鹤眠月静悄悄地蛰伏在房间中,缓缓的凝聚成了一尊空壳。
  然后就是鬼舞辻无惨所看到的了,他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宿敌的惨状,一时间情不自禁在这房间逗留超过了时间,一是……
  “砰。”
  鹤衔灯弹弹舌头,和珠世对视了一眼:“一起过去吧。”
  他做作的弯下腰,朝面前的女士伸出一只手,在感受到自己的手心落上对方的手掌后,鹤衔灯眯着眼睛,半退着与珠世跳舞似的一同跌入柔软的彩虹之中。
  在另一头,被炸得灰头土脸的鬼舞辻无惨迎来了埋伏在附近的鬼杀队队员的攻击,五光十色的呼吸法汇成一道长流,劈头盖脸把鬼浇成了一个落汤鸡。
  “该死的!鸣女!”
  鬼舞辻无惨彻底被激怒了,他指使自己的手下奏出乐章,打算换个地方给面前这群蚂蚁好好上一课。
  硝烟还未散去,地上就突兀的铺起了木片,只见一座高楼耸立,层层叠叠的空间拼凑在一起,和张大嘴似的一口朝停在原地的人咬了下去——
  看样子他似乎想来个挨个击破,可似乎并没有如愿,鬼杀队众人的确顺着鸣女的意思换了个位置,可他们没有分散开来,依旧聚集在无限城的某一处,举着日轮刀朝无惨前仆后继。
  “这绳子还真是好用啊。”不死川实弥抬起手腕,上头赫然绑着一圈红绳,“我难得的对他刮目相看起来了!”
  在鬼舞辻无惨到来之前,鹤衔灯就给鬼杀队的各位送上了由自己血鬼术精细打造的红绳。
  这其中还包含了一些鬼的私心,毕竟绳子对于鹤衔灯来说意义重大,不仅可以祈福祈愿,还可以转移伤口和疼痛。
  鹤衔灯本来是想给他们绳子让他们不要受伤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起到了另一个效果。
  照柿连接着鬼杀队,将他们紧紧牵连在一处。它缠在在场所有人的手腕上,无论空间怎么变化,被绳索束缚的人依旧停留在原地。
  就像风筝上系好的线,船支上抛下的锚,只要确认好了方向和方位,就一定不会迷失方向。
  鸣女拨弦的动作一顿,拿拨片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
  紧接着,她果断的往下一刷——
  无限城的门咣当一下关闭又哐当一下开启,地面陷下去一条裂缝,伴随着木片断裂的咔嚓声,一道凛冽的寒气从中四溢而出。
  “啊呀。”伴随着扇子开合的刷拉声,童磨眯起了他那双七彩的眼睛,“幸会啦,各位。”
  他出场就自带一股冷气,逼得靠他最近的蝴蝶香奈惠往后退了好远。
  除了他,猗窝座也被鸣女提溜着召唤了出来,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怪,整只鬼昏昏沉沉的,一改先前炼狱杏寿郎见到时的张扬模样。
  “童磨,猗窝座!”鬼舞辻无惨趾高气昂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别让我失望!”
  “我可没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往后一退,鸣女的奏乐适时的响起。
  “可恶,拦住他!”蝴蝶忍举刀跳起,羽织在空中甩出一道蝴蝶般的转弧,“他想跑!”
  就在她发出声音的下一秒,少女手上的刀刃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别这样。”童磨一挥手,白霜汇聚成的少女对面前的人类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微笑,“我还是很想和你好好相处的。”
  事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上弦二和上弦三挡在鬼杀队的面前,用冰霜和拳风堵住了前进的道路。
  “可恶——”
  估计是听到了人懊恼且失望的哀嚎,鬼舞辻无惨的脚尖缓缓的点在了地上。他绕有兴致地站在一旁隔岸观火,连离去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他很悠哉,可童磨就有些辛苦了,毕竟他是一个鬼要硬扛数位鬼杀队柱的攻击,还要忍受小鬼的头锤和猪突猛进,就算他实力高强,可一时半会儿也有些腾不出手。
  “啊啊,猗窝座阁下……”极乐教教主不免发出委屈的声音,“不要混水摸鱼啦……”
  猗窝座没理他,只是在一旁沉默的打拳。
  他脚下印刻着的雪花图文相比之前看起来鲜明了不少,和童磨举手投足间挥洒出来的冰雪气息混合在一起,瞧着倒是格外明亮,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烟花,在战斗中被不切实际的点亮。
  “那家伙不对劲。”富冈义勇一面说,一面往后疾退了数步,在快刹不住车的那一刻被锖兔虚虚一捞卸了力道,“像在做噩梦。”
  “是吗?”真菰听进去一耳朵,“这听着可有些——”
  锖兔替她把话补充完:“看不起我们啊!”
  水之呼吸汇聚在一起,在凝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后,直挺挺的冲着鬼的面门一拥而上。
  除了水还有火,火焰之下隐藏着狂风,而在风暴中,蝴蝶与花托着霞光,踏着岩石,与雷电一起奏出巨大的轰鸣——
  鬼舞辻无惨看的有些厌烦了,正在他准备扭头就走的那一刻,一声清脆的,尖锐物品捅穿皮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晚上好呀——”
  鬼舞辻无惨即将踏入的那个传送口被彩虹堵了个严严实实,一只缠满绳子的手从其中钻了出来,上头的其中一根绳正好死死卡在鸣女的脖子上。
  “是的,晚上好。”
  珠世像从地下突然钻出来一样,她抬起头,捕捉到了鬼舞辻无惨恼羞成怒的视线,便勾着嘴角将手里的针管往肉里头推得更进去了一些。
  这两只鬼可以说是蓄谋已久,好不容易抓到点机会当然要果断出击。
  在感到自己的小腹被什么东西扎穿了的那一刻,鬼舞辻无惨心中一下子扑上来一股无边的怒火。
  他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珠世。
  珠世并没有反抗,她只是在笑,翘上去的嘴角咧着像是要吃人,或者说是想把鬼舞辻无惨直接生吞活剥。
  “我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珠世温婉的声音逐渐变得歇斯底里,“鬼舞辻无惨,你会为你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鬼舞辻无惨额头冒出了数根青筋,手中钳制的动作更紧了些。
  珠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有什么雪白雪白的东西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跌倒在地,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碎成了一片一片,噼里啪啦的扎着自己的神经。
  愈史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珠世小姐,他抬起头,眼前的一幕惊的他说不出话。
  “喂,鹤衔灯……!”
  “嘘。”
  那只鬼拿自己仅剩的半根手指压在嘴唇上,黏黏糊糊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最后关头,鹤衔灯推开了珠世,只可惜他的腿脚不太利索,挣扎了半天没挣扎开,到头来只能自暴自弃,自投罗网般的任由鬼舞辻无惨动作。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鬼舞辻无惨转过了头,眼睛红的有些发粉,“我该陪你们好好玩玩。”
  “什么,珠世小姐的药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