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有没有发现……”结花放下装满果汁的小杯子,担忧的和自己的姐姐道:“鹤先生到现在好像都没吐过骨头……”
  他们望了眼正在奋战的鹤衔灯,小小年纪突然就有了大大压力。
  第三天,宴会还在继续,鹤衔灯估计是吃满足了,开始控制饮食,专挑贵的吃。
  然后就是第四天,第五天……宴会依旧展开,鹤衔灯已经吃怕了。
  他现在只要一听到邀请,嘴巴就会不由自主的酝酿出一个饱嗝。
  按理说,这种庆功宴举办个两三天就好了,可鬼杀队的人才不管这些,他们恨不得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节日来举办,最好每年这个时刻都来上一次。
  本来呢,鹤衔灯是可以拒绝的,可奈何他真的不太会拒绝别人,于是他只能每晚每晚地泡在庆功宴里,对着新欢鼓舞的人群露出一张倒气氛的苦脸。
  “啊……我是傻瓜。”
  鹤衔灯揉揉肚子,昨天的放纵带来的恶果还没有消退,他现在依然感觉有些撑的慌。
  他拿起梳子,随意的扒拉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
  现在鹤衔灯可以接触太阳了,不过他还是对阳光有些抵触,这一开门,鹤衔灯就接收到了满天的温暖。
  “啊啊啊啊!”
  他哐当一下关上门,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然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啊?”坐在走廊上晒太阳的炼狱杏寿郎不免打趣道:“把自己裹得跟个妖怪一样。”
  可能是因为天气正好,也可能是因为赋闲在家,炼狱杏寿郎并没有穿那件鬼杀队风味的羽织,反而是套了件常服,松松垮垮的拖在身上,一动就要露出半个膀子。
  “我不习惯……”鹤衔灯虚弱的把蒙在头上的布揭开了一小条缝,在看到光的那一刻,眼睛不适应的眯了眯,“真的不习惯。”
  他兜兜挂在身上的床单,一挪一挪地找了个离炼狱杏寿郎不远又不近的位置坐好。
  “啊……我说你们啊!”鹤衔灯撇了撇嘴,开始没事找事没话找话,随便找了个话题就开腔:了“为什么总是在那里举行庆功宴啊?”
  “这是什么鬼杀队风俗吗?”
  鹤衔灯为此疑惑很久了,正好现在逮到了一个内部人员,当然要想方设法撬开他的嘴巴。
  “额……”
  炼狱杏寿郎挠挠头,一时没法接话。
  “怎么说呢?”他迟疑的偏过头,不愿去直视面前那双饱含求知欲到让他有些负罪感的眼睛,“因为没有什么实感吧。”
  “可以说,打败无惨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不然我们也不会从各个地方聚集到这里……”
  “你想想啊!”炼狱杏寿郎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在某一天突然实现了,不管是谁,第一个反应都是会很慌张吧。”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这真的不是我的妄想吗?如果真的是的话,请让我不要醒来吧。”
  炼狱杏寿郎道:“所以他们就一直在庆祝啦。”
  “而且啊,在整件事情结束了以后,我们也会感觉有点迷茫的啊,鬼舞辻无惨死去了,我们的工作结束了,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干什么呢……”
  “我懂了。”鹤衔灯把盖在身上的被单整理了一下,“你们终于察觉了一点来自社会的险恶,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炼狱杏寿郎:“?”
  我们在说同一件事吗?
  猫头鹰疑惑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从前到后转个遍。
  鹤衔灯压压胳膊,伸了个懒腰:“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们不要再醉生梦死举办宴会了。赶紧去找个工作养家糊口吧。”
  “哦,对了。”他发出了嘻嘻嘻的怪笑声,“产屋敷这位大老板有没有给你们退休金啊?有的话给了多少呢?”
  “……”
  炼狱杏寿郎正直的目光头一次变得如此严峻。
  “好吧,不开玩笑了,我能理解你们那种巨大的落差感,不过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回归社会才是正轨啊……”
  鹤衔灯啰里吧嗦的讲了一通老气沉沉的大爷发言,随后撇着嘴巴站了起来。
  他拿身上的白布往手上裹了一圈,当即立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一巴掌拍到炼狱杏寿郎的肩膀上,看动作就知道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唉?!”
  在对方真像个猫头鹰一样转过头的那一刻,鹤衔灯擦擦根本就没碰到人家的手,故作亲切道,“所以你想好以后要干什么了吗?”
  “老实说,我并不清楚呢。”炼狱杏寿郎头上支棱着的两撮精神刘海有些蔫蔫的耷拉下来,“我们家基本上可以说是以杀鬼为业的,你要我找个工作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我能去干什么呀?”
  “你可以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鹤衔灯说,“总不可能其他人都没主意吧。”
  “好像还真是这样。”炼狱杏寿郎诚实的开口揭短,“基本上都没什么头绪呢。”
  鹤衔灯咬了下舌头,发出了几声怪笑:“那——让我来帮你们想想吧。”
  “首先是富冈义勇。”他的手指在走廊木质的地板上划了一个圆,“他可以去搞个小摊子卖萝卜鲑鱼。”
  白色年轻人的手指点了点,像是在给地上刚比划出来的圆加上一些细节:“然后是不死川,他们两兄弟可以在他的小摊子旁边搞个小推车去卖饼。”
  “啊这……”
  顾及鹤衔灯的面子,炼狱杏寿郎吞掉了嘴巴里呼之欲出的那句“感觉好不靠谱呢”。
  他咳嗽了好几声,不抱期待的把手指向自己的脸:“那你感觉我可以干什么?”
  鹤衔灯推推下巴,打量了眼炼狱杏寿郎:“至于你……我觉得你的姿色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出卖自己的色——”
  他的危险发言还没说完,炼狱杏寿郎立马就站了起来,脑袋上的两条毛毛笔直的像两把利剑,无声的宣泄着其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不不不,我不考虑这个。”炼狱杏寿郎是个良家妇男,“我还是去卖红薯吧。”
  他忧伤的抱住自己,脑袋都快埋到膝盖里了:“虽然家里还有积蓄,但是按父亲那样的喝法,我总觉得撑不了多久,而且千寿郎还小呢……”
  “你去卖红薯?”作为炼狱家公认的红薯妖精,鹤衔灯嘴角抖了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场,“噗你,真没开玩笑啊?你确定你不会卖到一半把所有的红薯都吃完吗?”
  “啊啊,那样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吃完了提早收摊回家也挺不错的。”
  他这样嘲笑人家的梦想否定别人的愿望,作为当事人的炼狱杏寿郎肯定忍不住,不过这人从始至终都是个好好先生,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连反驳都算不上话:“那你打算做什么吧?!”
  “好问题哦。”鹤衔灯推推下巴,“我估计会干回我的老本行吧。”
  “额。”炼狱杏寿郎回忆了下鹤衔灯在鬼杀队的日常生活,发现他每天就是在和各路人马安利自己的神明大人,不免有些迟疑道,“当神棍?”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竟然说出来这种话。”鹤衔灯脸上一半写着我识人不清一半写着我看错你了,“是去写书赚稿费啦。”
  “我之前还有很多工作,不过现在看来应该都没法干了,所以只能抄起老本行赚点墨水钱啦。”
  鹤衔灯重新坐了下来,依然离炼狱杏寿郎不远不近。
  他的两只脚丫子一晃一晃,鞋子都快飞出去了:“我也是要养家糊口奶孩子的啦。”
  “虽然我的确是有很多积蓄,混吃等死的确非常舒服,不过没有一个稳定的金钱来源真的挺没安全感的。”
  “毕竟。”鹤衔灯挤着眼睛,“鹤莲目大人喜欢自食其力的好孩子。”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啊。”他说完话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之前结识的那位编辑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也不着急啦。”他对有着同样烦恼的炼狱杏寿郎道,“等我彻底闲下来了,我再试着去联系他或者重新去寻找报社之类的吧,我现在可有大事要办,不能被金钱这种庸俗之物蒙蔽了身心。”
  “你说的那种庸俗之物可是对我们很重要啊。”
  炼狱杏寿郎无力的吐槽了一句。
  他拍拍裤腿:“所以,你要干什么?”
  “回家把神像雕好……之类的?”
  他从袖口取出了一张拿小红绳绑好的纸筒,小心翼翼的解开后轻轻甩了甩让纸摊开:“看,这是设计图!”
  鹤衔灯看着洋洋得意,他忍不住开始吹嘘:“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说,鹤莲目大人一定会满意!”
  炼狱杏寿郎拿眼珠子瞟了一眼,并不决定对此作出评价。
  鹤衔灯很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未尽之意,咂咂舌头准备给这只猫头鹰一点颜色瞧瞧。
  “你等着,我现在就请出我的传世大作。”他一个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扯掉被单一股脑扔到炼狱杏寿郎身上,“绝对会让你惊叹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