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日隐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那宁文长老愿意收她吗?”
  提起这茬,关子书一脸得意,道:“有我在这里,师尊定然愿意。”
  魏思暝心中合计,这宁文倒不是什么坏人,待完成任务,日月重光想必也能肃清,此处应去得。
  合计一番,三人决定再回许府一趟,问一问褚昭明是否愿意。
  到达许府之时,许容刚好要出门去。
  见到三人,兴高采烈地打着招呼:“诶!李公子!是你!”
  魏思暝简单回应,谁知许容竟上前一步,握紧了他的双手,连连致谢道:“李公子,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昨日在湖边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在意。”
  魏思暝深知他如此是因为今日晨间连婉与许策押送官府一事,虽然这许容心眼并不坏,可这事毕竟牵扯一条人命,况且他们许府家务事,他也不想掺和太多。
  只能尴尬地笑笑,附和道:“许公子言重了。”
  白日隐在一旁紧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不动声色的向前走了一步,插在两人中间,沉声道:“走了,思暝,还有要事。”
  许容笑道:“那我就不耽误三位公子了,李兄,什么时候有空,弟弟想当面致谢,还请赏脸与我一聚。”
  魏思暝忽觉周边有些凉意,默默打了个抖擞,拒绝道:“哎呀许公子,无需这样客气,我们还有事情,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才觉得身边气温缓慢回升。
  他忍不住心道,这天还真是多变。
  三人在许府寻到了正收拾行李的褚昭明。
  此刻她脑袋低垂,正在叠衣,时不时抬起手来将泪水拭去,未曾发觉三人到来。
  魏思暝问道:“褚姑娘,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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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爱至望苦深,岂不愧中肠?”出自曹植《送应氏二首》。
  第28章
  褚昭明听见问话,忙起身迎接,只见她脸上泪痕仍在,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若云的死,还是因为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二位公子,怎么回来了?”她手上动作停止,泛红的双眼中露出惊喜,但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沉浸在深深的无可奈何当中,“许父答应让我离开,可是我...我不知道能去哪里,只能回到知州府,看看情况。”
  魏思暝将身后的关子书拽了过来,介绍道:“这位是关子书,日月重光的弟子。”
  褚昭明淡淡行礼,问了声好。
  魏思暝也不多做寒暄,直接问道:“褚姑娘,不知你是否愿意入日月重光门下,拜宁文长老为师?”
  听到此话,褚昭明瞬间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般,结结巴巴道:“李公子,请...莫...莫要说笑。”
  魏思暝点点头。
  褚昭明仍是不敢相信,可眉间的忧愁分明散了几分,再次确认:“李公子,你说我吗?我可以拜日月重光门下的宁文长老为师?”
  魏思暝再次点点头。
  见她仍旧不敢相信的样子,关子书大手一挥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可以给师尊传信,叫她十日后在日月重光山门处等你。”
  褚昭明急道:“不,不,关公子。”
  关子书正要调动灵力隔空传信,听她拒绝,急忙停了动作,以为她还有什么顾虑,问道:“怎么了?我师尊人很好的,若是你担心自己天资平平,也可以与她学习医药知识,虽然修行的日子苦了一点,但总比你回去好。”
  褚昭明不知是兴奋还是怎样,话都说不利索:“不是,不是,关公子,我是说,不用十日,若宁文长老方便的话,五日便可。”
  白日隐道:“褚姑娘,这一去便不似在这里一样自由,你可以慢慢与家人朋友告别,不必急于这一时。”
  褚昭明道:“隐公子,我没有什么人好告别,若是可以,我想今天下午便启程,算一算最多五日,便可到日月重光。”
  她脸上笑容真挚,眼睛里不再是毫无希望的,这还是白日隐第一次见她如此神情,想必她是真的高兴。
  关子书可不懂这些,他深知在日月重光里的日子有多难熬,忍不住劝道:“褚姑娘,你...”
  却被白日隐阻止,他冲关子书摇了摇头,道:“那便五日吧,子书师兄。”
  虽然不知为何,但阿隐说的,定是对的。
  关子书立刻给宁文长老传了信,叫她好生关照。
  临走时还不忘悄悄与褚昭明嘱咐道:“见到师尊,不要说我与阿隐师弟在一起。”
  褚昭明虽不懂为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答应。
  她对关子书此刻马首是瞻,说什么都听,师兄不让她说的,定然不会去说。
  与褚昭明在此处告别,白日隐与魏思暝便带着关子书回到了宅院。
  关子书一进屋子就看到了那张大床,指着魏思暝的鼻子一顿臭骂:“你!你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魏思暝白了他一眼:“怎么了?”
  看他这不置可否的样子,关子书更是烦闷,明知自己问了会生气,但就是想要问一问:“你这些日子就与阿隐同睡在这里?”
  魏思暝故意气他:“对啊!最近这么冷,我们每晚都贴的紧紧的呢~”
  白日隐只是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子书师兄,莫要听他胡说。”
  关子书这才没有继续纠缠,将包袱放到桌上,扫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里只有一张床榻,那我们三人今夜......怎么睡呀?”
  魏思暝一下跳了上出来,挡在他面前,阻止他胡乱飘动的眼珠,道:“这床睡不开我们三人,这样,今夜我给你在外面找个客栈,找个大的!豪华的!比这里舒服多了!”
  关子书伸手将他推开:“凭什么?凭什么我出去?你怎么不出去?”
  “凭我先来的!我在这床睡了这么多天了!当然是你出去!”
  关子书也不让步:“我不!你出去!你都睡了它这么多天,我睡一天怎么了?”
  “不可能,我每天晚上都睡它,为什么你来了就得让你睡?”
  “你每天都睡就不能让我睡一晚?”
  “我睡!只能我睡!”
  ......
  白日隐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觉得不舒服:“今夜你们都去客栈。”
  两人顿时停了争执,异口同声道:“啊......”
  白日隐没有理会两人失望的表情,自顾自向门口走去:“走吧,出去吃饭。”
  “等一下。”魏思暝道。
  没一会儿,手中便提了一件狐毛斗篷,小跑到白日隐身边,稍微抖擞一下,斗篷上的毛毛便一根根蓬松的竖立起来,看着甚是舒服。
  白日隐见他将斗篷拿出来,不知为何脸上一红,问道:“怎么将它拿出来了,不是说好去昆仑的时候再穿吗?”
  一旁的关子书有些惊讶:“昆仑?我们要去昆仑?”
  “怎么?害怕了啊?害怕可以回去找你的宁文师尊,继续做你的乖徒儿。”
  关子书听见这话,又气得跳了脚,在一旁急切地反驳着。
  他一边嘲弄着关子书,一边将斗篷小心翼翼搭在白日隐肩上:“今天天冷,先披上,若是过几日更冷了,再给你做个更厚的。”
  白日隐低头,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出,佯装平静道:“那你...的呢?”
  “我的还在柜子里,我...”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异样。
  这狐毛斗篷怎么平白无故长了一截?
  自己明明是按照阿隐的身高尺寸做的啊,他忍不住站直悄悄地与他比量。
  确实是到我鼻子这里没错,怎么会长了这么一大块?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看到斗篷下摆处有些异样。
  他俯身察看,这才明白其原由。
  这斗篷原本确实是白日隐的尺寸,可不知为何,现在竟多出了一块毛料,因为花色相同,衔接的手艺又很好,所以一下没有看出来。
  他甚感奇怪,蹲下身来摸了摸多出来的料子,这是...
  兔毛??
  他瞬时气愤不已,这黑心老板!!!
  尺寸做不对就算了,竟然还用兔毛充好,真是可恶至极。
  他恨恨道:“阿隐,这个斗篷长了一块,定是那黑心老板做的!”
  说着便小跑进屋去将另外一件拿了出来:“先穿这件吧,阿隐。”
  白日隐无语凝噎,没好气地将身上斗篷换下,淡淡道:“这不是他做的。”
  魏思暝更气了:“不是他是谁?只有咱们三个人碰过这斗篷,我不可能做,不是他难道...”
  他倏然明白,神情一僵,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
  白日隐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与我一同奔赴昆仑,我也没什么别的能感谢你,我不怕冷,用那兔毛的便好。”
  原来是这样啊...
  感谢我,而已。
  关子书见无人搭理自己,仍在一旁坚持不懈地继续问着:“你说啊!你说啊!别说这斗篷了!我们真的要去昆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