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白日隐三人正坐在厅堂喝茶。
  见他抱着一袋子东西回来,关子书两眼放光,迎上前问道:“买的什么?”
  魏思暝将东西塞到他怀里,坐下喝了口茶,道:“打开看看,送给你的。”
  关子书忙抱着东西坐下,迫不及待的打开,道:“怎么回事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还能特意给我买东西带回来?”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嘴角咧得比谁都弯。
  “这什么啊?胭脂啊?!”关子书知道又被骗,气得五官皱在一起,“你个狗东西你给我买胭脂干什么?!故意羞辱我是吧??”
  白日隐看到这小小的胭脂罐,便知道他去了哪里,道:“子书师兄,思暝是去了昨日的那个胭脂铺。”
  “你去那干什么?”关子书不明所以,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喔~你是不是去找昨日那个男的了?找到了吗?”
  魏思暝摇摇头,道:“没找到。”
  “那你还买这么多胭脂回来做什么??”
  “你急个屁,不得等我喝口水啊?”
  白日隐提壶在他茶杯中又添了水,魏思暝自然拿起仰头而尽,这才解渴,将刚才问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个明白。
  关子书低声道:“这大董姐外面有了男人,说不定是空穴来风罢了,毕竟阿香与她真的相识,说的话应该可信。”
  白日隐却道:“我们还是先不要妄下定论,今夜去上上居再打探一番,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魏思暝也是这样想的,与疯老头相关之人相关之事目前来看扑朔迷离,确实不可只听一人之词。
  林衔青道:“最好能打听出大董姐的宅院在何处,或者疯老头住在何处,这样便可以少走些弯路。”
  关子书看他一眼,言语间带着些警告意味,道:“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些事情如此上心?我警告你啊林衔青,少管这些事,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就行。”
  林衔青听着这话,竟生出一脸满足之意,笑着答应道:“我知道啦子书哥哥。”
  冬日的夜来的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魏思暝拿回来的那些胭脂几人压根用不到,临出门时,关子书干脆将它们送给了客栈老板娘,原本见到几人便躲起来的人立即喜笑颜开,知道他们要去上上居,道:“公子们稍候片刻。”
  说着便转身向后厨方向走去,不过片刻后走了出来,手上提着几包用油纸包着的糕点,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红色方章,笑吟吟道:“上上居的娘子公子们都喜欢吃我们家做的点心,只是平日里做的不多,所以难买,你们带上,兴许能多打听到些什么。”
  几人皆愣在原地,无人伸手去接,显然没想到老板娘会如此和善,只因为送了几个胭脂便行这样大的方便。
  白日隐最先反应过来,伸出双手接过,道:“谢谢。”
  老板娘满脸不好意思道:“公子无需如此客气,我也只能做这些小事了。”
  走在路上,关子书忍不住将那几包糕点提至眼前,感慨道:“没想到几盒胭脂便能换这些,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这不是胭脂的事。”
  关子书眼中大大的疑惑,道:“那是什么?难不成看你长得好看啊?”
  林衔青语气宠溺道:“子书哥哥,你就当是因为胭脂。”
  “什么叫我当是,这就是胭脂的事好不好?”关子书见几人打哑谜般,白了一眼,“若不是我将胭脂给了老板娘,这糕点才不会给你们呢。”
  今夜街上的人仍旧不少,上上居门前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人凭着韩谊发放的下通玉牌顺利进入,前来迎接的今日换了个姑娘,还是一样的貌美温柔。
  她浅浅一笑,脸上便出现两个好看的酒窝,柔声道:“四位公子想要坐在哪里?”
  白日隐道:“不知姑娘可否替我们寻一个僻静的雅座?”
  “当然可以,公子们请随我来。”
  几人跟着一路向里面走,又看到那副壮观的壁画。
  魏思暝望着那些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的菊花,越看越觉得眼花头痛,忍不住甩了甩头,低声道:“阿隐,确实压抑。”
  白日隐侧首瞧了一眼,低声道:“伸手。”
  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魏思暝还是很听话的将手伸了过去。
  只见白日隐指尖一点,一抹红色便出现在他手心。
  魏思暝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轻松起来。
  他好奇这是什么,竟有如此奇效,抬起手想要闻一闻,却被白日隐拦住:“别闻了,是血。”
  ???
  “你的...血?”魏思暝瞳孔瞬时放大,又惊又急,“怎么...怎么弄得?为何出血了?你受伤了?”
  白日隐面无表情,说话仍是淡淡的:“无妨,眼下没有可用的东西,只能将清心咒融在血中,小伤口而已,很快便会好。”
  内疚与心疼在魏思暝心中泛滥开来,他觉得自己话太多,又没用。
  憋了片刻,闷闷道:“以后不许这样。”
  白日隐没有回应。
  “你听见了吗?”魏思暝语气正经,十分严肃。
  白日隐这才应答:“嗯,听见了。”
  那女子将四人带到门前停住,仍旧是画着孩童剪花的房间,她将房门拉开,道:“四位公子稍坐片刻。”
  这房间与昨日同韩谊吃饭的房间不同,西边长桌旁放置软垫供人席地而坐,东边则是一张占据了房间大半地方的玉台,柔顺的帷幔将两边分隔。
  关子书不知怎么了,从刚才起便一直在身后不肯消停。
  此刻进了屋,一屁股便坐在软垫上,一手压住另一只手的腕子,血管突出青筋暴起,口中不停喃喃。
  林衔青一脸担忧,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白日隐忙上前察看,道:“师兄,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关子书这才抬起头来,只见额上冷汗直流,咬牙道:“阿隐...缚鬼绫他...不听话。”
  林衔青急道:“从刚才进来时子书便不知怎么了,一直压着腕子,是不是缚鬼绫想出来?”
  第69章
  白日隐俯下身来察看,只见缚鬼绫在关子书的手臂上越缠越紧,形成几道深深的勒痕。
  魏思暝目光扫过,心猛地一揪,问道:“阿隐,这是为什么?”
  白日隐摇摇头道:“缚鬼绫是宁文所收,子书师兄不在时,草草将两者做了契约,可毕竟是神器,如此简单轻易,怕是无法降服。”
  林衔青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削水果的小刀,道:“不如将他割开吧,再这样下去,子书的手臂...”
  “不可。”白日隐急忙制止,凝思片刻,“林公子,刚才来的路上,子书师兄是不是在制止它出来?”
  “是,子书刚一进门便捂了袖口,像是在同他说话。”
  “啊...啊...林衔...青...疼...好疼...”
  关子书不住地哀嚎,缠着缚鬼绫的那只手也变得僵直,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已然变得充血肿胀,仿佛下一秒便要渗出血来。
  情急之下,白日隐咬破指尖,手指在关子书眉间一点,口中喃喃念着清心咒。
  关子书的脸色有了明显缓和,身形也放松几分,可那手臂仍旧是无法动弹。
  不能再等了!
  白日隐道:“子书师兄,没有别的办法,这缚鬼绫与你心意相通,只是不能为你所用,现在你只能与他连接,慢慢安抚。”
  关子书勉强睁开双眼,血丝密布,道:“我...我做不...到,他根本...不听我的。”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刚才带路的女子没等应答便带了一行人走进来。
  慌乱之中,魏思暝立刻起身将半透的帷幔拉起,自己则挡在前面,厉声道:“叫你们进来了吗?懂不懂规矩?”
  他声音很大,试图盖过关子书压抑的哀鸣。
  一行男男女女仿佛见惯了客人不善的模样,齐齐低下头不做言语。
  女子行礼致歉,脸上一丝尴尬都没有,还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公子别气,我叫她们在外等着便是,什么时候需要了,公子招呼一声。”
  “嗯,出去吧。”
  关上门,魏思暝回到帷幔后面,关子书已经在试图与缚鬼绫连通心意。
  “如何了?”
  白日隐道:“只能一试,宁文不在这里,只能靠子书师兄自己了。”
  林衔青在一旁神色焦急,不停替关子书擦着汗。
  片刻后,关子书的手臂终于变了颜色,整个人也卸了力,瘫软下来。
  林衔青及时接住,才没叫他歪倒在一旁。
  “子书师兄,怎么样了?”
  关子书无力地点头,道:“算是说通了,刚进来不久,他便想要窜出来,我怕在这地方太惹眼,便没同意,谁知他不听话,非要出来,我只能摁住,他竟生气了,在我臂上越缠越紧。”
  林衔青一脸担忧,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不如将他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