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逗得程艾美一愣之后,笑得见牙不见眼,说:“诶呦我的爱孙儿啊,看看小蓦那冷脸狗王都把你带成什么样儿了啊——不过奶奶喜欢,真乐观。我怎么可能没有准备现金,今年给你包了一个大的。给小蓦的也给你吧,不给他了哈哈哈哈哈……”
  对这副场面,迟危感到非常无语。就像不理解李然非要买小黄车的审美一样,他也很不理解这“要饭”是在干什么,赶紧如临大敌地丢了一个包着两万块钱的红包进去,像在扔一块微不足道的鹅卵石似的,拒绝对话。
  红色的水果盆里有了四个红包,李然喜笑颜开,美滋滋的。
  而后他又端着盆找他哥,说道:“哥新年快乐啊,快点儿给我压岁钱。”
  每个人都有新年祝福,到他这儿没有就算了,还让快点交出压岁钱,迟蓦不满地说道:“给我的新年祝福呢?”
  由于迟蓦不干活,擎等着吃呢,跟干活的群众坐得稍远,唯恐被指派任务。李然眼睛迅速地瞄了瞄各自都在忙的大人们,正好能跟他说悄悄话,道:“祝我们俩好一辈子。”
  迟蓦心跳蓦地鼓噪起来,一双眼牢牢锁着李然:“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要过生日了。”
  他紧紧握住李然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你有没有礼物给我?”
  “你想要什么啊?”李然的语调轻快,傲娇地轻哼一声,真的近墨者黑太久了,他不吝自夸地说,“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第98章 暴露
  “你俩在那儿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还不来帮忙,迟蓦你不打算吃是不是?怎么一天天的腻歪不完呢。”迟危实在看不下去了,听不见他们说话,余光却能瞄见家里唯二的小畜生都快对着星星月亮亲上了,冷着一张也想这么做、却因为长辈身份而不能这么做的严肃面孔,挑刺。
  “来了来了。”李然只能装那么一会儿,被大人揭穿后脸皮要薄,赶紧把水果盆里的几个红包往兜里塞,而后又空手伸向迟蓦的口袋,财迷地不等他哥主动给,掏到红包就跑。
  这个红包也进了兜里,他拇指在上食指在下,迫不及待地隔着红包的表面搓了搓。真厚。
  按照他哥的尿性,李然不用偷偷拿出来数,一猜就知道里面肯定装了520张钞票。
  新的一年,李然收钱收到手软,大概是财迷了心窍吧。
  想到在“蓦然科技”的子公司总公司,遍地是他的人脉,抬眼就是人情世故。李然给各位哥哥姐姐编辑拜年消息。
  一条条发的话手指太累,他搞的还是群发。
  毫无诚意可言。
  群发对象包括裴和玉。
  一视同仁。
  【新年好呀~祝你发财祝你顺利~祝你生活美满~请给我一点压岁钱吧~[烟花][烟花]】
  裴和玉和李然的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一只手能数过来,虽说有联系方式但彼此从未聊过天,逢年过节也不会特殊。
  今年他颇感意外,鸳鸯锅的浓汤咕嘟沸腾着,在年夜饭的袅袅白汽中,他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李昂说道:“小然给我发了拜年信息。”
  “……啊?”李昂夹着一根青菜,往裴和玉碗里放,闻言也略感意外,而后脑袋自然地凑过去,看裴和玉的手机,“小然下午就已经提前给我拜过年了,给我发的跟你不一样。”
  看着像群发“骗红包”守岁呢,现在李然真能干出这种比较好玩的事儿,但裴和玉不了解李然,李昂了解啊,可他不说,还略一沉吟,时刻谨记迟蓦说的要给他一点甜头,骗他,李昂面不改色道:“他可能承认你了。也承认我和你的关系了。你快给小然发个红包啊。”
  裴和玉微怔:“是吗……”
  “是个屁!”这边迟危爆喝一声,气得想掀翻烧烤摊子,烧烤堆里的炭火感受到他的怒气跟着“哔啵”作响。
  他累死累活地烧烤,自己没吃上几口肉,全喂了旁边“嗷嗷待哺”的几张嘴,各个都像无底洞,吃起来没完没了。
  叶程晚没眼力劲儿喂他,他想在小辈面前装稳重,这也就算了,李然那熊孩子吃都堵不上他可恶的嘴,一边嗷呜嗷呜地大快朵颐,一边说好香好香,还能再分出一边的精力招惹卑微劳动力迟危说:“小叔你吃肉了吗?吃了吧吃了吧,是不是好香,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
  迟危真想丢下烧烤架,把李然当成一盘菜撒点儿作料给烤了算了:“小兔崽子,你现在真是无法无天,敢在我头上撒野。你哥没教你要尊老爱幼吗?”
  李然被小叔的“是个屁”喷了一脸,缩了缩脖子,躲他哥身后,小声逼逼:“我哥自己都不尊老爱幼。”
  迟蓦优哉游哉地笑了。
  迟危:“……”
  一晚上,程艾美跟叶泽一直在看戏,狂笑不止。
  乐得简直找不着北。
  凌晨时迟家只有六人两猫的宴会散了,他们将旧的一年揭下来,掀开了新篇章。
  回到自己家,李然拒绝和迟蓦一起洗澡,说不想在水里跟他哥玩儿,太烫了,而后率先进浴室,把明显想意图不轨的迟总关在了门外。绝不开门。
  无奈,迟蓦看着那道差点儿拍到自己鼻子上的房门,心里想道:你给我等着。
  随即转身去了隔壁浴室。
  大约半小时后,两人在床上相遇——李然真的把自己包装成了礼物送给迟蓦。
  他穿着及膝的浴袍,两只手按着迟蓦肩膀,往他怀里坐,腿上坐,这次送祝福的语气比大众化的新年祝福真诚多了。
  “哥,22岁生日快乐。”
  “嗯哼。收到了。”迟蓦不想跟他玩儿温柔,记着刚才被关在门外的仇,当场就要报,非得把李然幹得求饒不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跟自己一起洗澡。正待大手一挥要行刑时,他发现李然在柔和灯光下的臉頰泛着奇异的粉。他只有在不好意思或者害羞的时候才这样,而这两种特质在迟蓦的“教导有方”之下,已经许久不见踪影。
  “好孩子,你是不是在藏什么呢?”迟蓦低声问道,被暂时勾起好奇心,耐住性子没动作。
  下一秒,李然引着迟蓦的大手往浴袍的腰帶上去,他们俩一起扯開了系得松松垮垮的结,浴袍微微朝两边敞開,迟蓦眼珠奇异地定格了,其中的神采即刻从要“报仇的玩味”变成想立马扑上去的饿狼,满目的晦涩變态。
  “怎么啦……都说了我是礼物嘛……我又不会骗你。”只见李然腰间象征性地用紅丝帶“打包”成礼物的蝴蝶結,他浴袍裡面干干净净,沒有一丝布料,腿上肉最多的地方,也綁着与他白得发光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紅丝帶,真展示了李然反而没那么羞恥了,大方地将蝴蝶結往迟蓦手里送了送,“礼物。拆吧。”
  这话音一点都不色,但迟蓦以己度人,就是从中听出了“草吧”的火熱邀请。
  当即险些“炸”了。
  姓迟的不是个“良民”,花样儿百出,李然在他手里被綁成过许多不同的姿勢,到现在他弟弟还干净着呢。他知道什么颜色的尼龙繩在小孩儿身上最惹眼最好看,但他没想到,就这两根破布一样的紅丝帶往李然身上一缠一绕,也能制造出……的效果。
  他“拆”礼物的时候,每一步都珍之又珍,动作不敢大了也不敢重了,软软的紅丝帶落到他指间,像两个人至此以后缠繞在一起的宿命。温热的吻缓缓糾缠在一起,迟蓦把李然的嘴都吮肿了,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别说李然把他拍在浴室门外这样的小事,就是李然在大冬天把他关在房子外面,让他睡雪地里,都是小孩儿对他的赏赐。
  迟蓦教了李然三步曲。第一步扶住,第二步对准,第三步坐下。要坐得很正,不准留一厘米的空隙,否则迟蓦就帮忙。
  迟蓦爽得要疯了。
  李然哭得要“死”了。
  以后他再也不想给迟蓦过生日了,大年初一深夜至熹微,这就是李然最后的念头。
  农历正月十六开学,还有半个月寒假呢。年后刚过初六,已经有许多人都带着“钱难挣屎难吃”的悲愤心情,走两步骂三句地投入了资本家的怀抱。
  “蓦然科技”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小迟总本身也不严格要求大家的上班时间,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只要按规定日期交工就行。但是迟蓦在员工之间该挨的骂一句没少。
  他公司里的这群人,表面装得人五人六的,放出去全部是精英,男的帅女的靓,实则一回到公司,他们就像从必须得穿戴整齐、每个人还都是“演员”的社会里回到了可以露“腚”的原始社会,想干嘛就干嘛,满脑子的离经叛道,注定正经不了。
  别指望正常人能理解他们。
  但再离经叛道,也逃不过七姑八姨嚼舌根式的催婚攻击。这时迟蓦就发挥了大作用,员工们一边骂资本家可恶,一边躲亲戚回公司上班。相不了亲,全是老板的错。
  公司氛围其乐融融。
  只有李然,这两天听迟蓦时不时地打一声喷嚏,借鉴以往得知的经验,跟他哥说道:“楼下那些来上班的大哥大姐肯定都把你推出来挡枪了,全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