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此时递个橘子,不过是闲来无事,心血来潮的逗弄。
  娜娜看了,以为谢文梁对孩子还有感情,嘴巴一撇,边流眼泪边说:“老公,你就算不想要我了,你也不想要轩轩吗?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谢文梁没理会她,反而是又精心挑了一个橘子,递给了坐在他旁边的谢京亦。
  谢京亦单手撑着头,垂着睫毛,盯着那个橘子看了一眼,“不吃。”
  谢文梁:“甜的。”
  “不吃。”谢京亦冷漠地又重复一遍。
  轩轩无措地盯着他,捏紧了手里的橘子。
  谢文梁“哦”了一声,自顾自剥开橘子,吃了起来。
  娜娜心里不是滋味,“谢文梁,你真喜欢犯贱,对你笑脸相迎的人你不屑一顾,偏偏要捧着护着跟你横眉冷对的人。”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懂个屁?”谢文梁动了怒,“京亦是我的接班人,你儿子连他一根毛都比不上。”
  娜娜在话音刚落下的那几秒里,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嫁给谢文梁的那一年,才二十岁。
  她太年轻,被谢文梁的金钱地位晃了眼,嫁给了这个大了自己将近三十岁的男人。
  她知道谢文梁花心滥情,可是刚结婚那段时间,谢文梁对她还有新鲜感,宠得没边了。
  以至于她以为自己会是那个特例。
  番外 小羊绿茶19
  “谢文梁,你这人真是没有心,你迟早下地狱。”
  面对妻子的控诉,谢文梁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他只觉得厌烦,“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赶紧回房间,明天收拾好行李,该去哪里去哪里。”
  娜娜自然是不愿意,她同谢文梁大吵大闹。
  轩轩眼眶含泪,一张脸憋得通红,一个字都不敢说。
  桌上其余几个亲戚直接装瞎,谈论起最近的趣事。
  娜娜最后被佣人拖走了,轩轩无助地坐在椅子上,
  他红着眼睛,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爸爸,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谢文梁气呼呼的,直接当没听见。
  轩轩又看向了谢京亦。
  这个哥哥虽然不常见面,但已经是他所有哥哥里看起来脾气最好的一个。
  “哥……哥哥……”
  他小声喊了一声。
  男人放下刀叉,看了过来。
  他的情绪没什么波动,“什么事?”
  “没,没什么。”轩轩害怕了,不敢再说话,拿着那个橘子走了。
  他年纪小,只以为爸妈吵架。
  殊不知,他手里的那个橘子,是爸爸给他的最后的东西。
  从这以后,他的人生里再也没有爸爸了。
  轩轩走后,像是一场闹剧被按下了暂停键。
  “哎呦,京亦,眼看这一年又过去了,你怎么还不带个媳妇回家啊?”二姑嗓门一向大。
  她这话一出,全桌的目光都落在谢京亦身上。
  一桌人的话题又变成了谢京亦的另一半。
  谢文梁乐呵呵说:“小亦,爸爸没什么要求,只要你喜欢就行。”
  花心的男人一向是个绝佳的影帝,能扮演深情款款,也能扮演慈父。
  谢京亦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几分波动,他擦擦嘴,“真的?”
  “当然是真的。”谢文梁自得道,“爸爸相信你的眼光。”
  “好。”谢京亦起身道,“你们继续,我公司有事先走。”
  他扔下这句话,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径直离开。
  一桌人面面相觑。
  -
  这个时候员工都放年假了,公司当然没什么事情。
  只是谢京亦打心底厌烦那一桌亲戚的虚情假意,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抵达了孙鹤炀发的酒吧。
  酒吧里人满为患,他找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卡座里找到了醉醺醺的孙鹤炀。
  今天很冷,他好像不怕冷,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胸前的绳子垂下来,靠着沙发眯着眼,脸蛋喝得通红。
  正对面则是坐着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男人满脸笑意,把一杯酒推向孙鹤炀,声音夹得厉害,“小帅哥,这次该我问你了。”
  孙鹤炀一手撑着身体,勉强坐直:“你问。”
  皮衣男舔了舔嘴唇,“你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
  这两个字落在耳朵里的时候,孙鹤炀怔了一下。
  他醉醺醺的,脑子根本不清醒。
  那一瞬间,他像是吃了一大块柠檬,又酸又闷。
  关于11的那些话被他憋在嘴里,绕了很久,变成了一句玩笑话:“我还没跟人接过吻呢。”
  -
  啧,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章字数这么少。
  其实窝也可以多存一点发出来,但是寡人存不住哇。
  写一点就想发出来,哼(托腮)
  哼!(这一声是因为没什么人给我送礼物,我要背着小书包,离开你们,让你们追桃火葬场)
  番外 小羊绿茶20
  皮衣男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绽放出惊喜,“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什么?”孙鹤炀慢吞吞抬起头。
  斑驳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睫毛湿润,瞳孔恍若宇宙深处,漆黑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
  他扔下两个字,艰难地直起身,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仰头的时候,明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皮衣男禁不住凑过去,刚准备搂着这个小帅哥,手腕忽地被人握住。
  这人的手像是钢筋做的,力气大的要命。
  他根本挣脱不掉,于是怒气冲冲转过头:“你他娘的……”
  转头却是一张更加精致的脸。
  这人松开了他的手,像是有些嫌弃。
  皮衣男:“你谁啊?”
  谢京亦没说话,在孙鹤炀旁边坐了下去,俯身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是那只碰过皮衣男的手。
  孙鹤炀认出了谢京亦,大着舌头问:“咦,你怎么来了?”
  谢京亦也没说话。
  他垂着眼皮,淡定自若地擦手。
  一遍又一遍。
  皮衣男在那种明晃晃的怠慢下,涨红了脸。
  他倒是想骂几句,但是谢京亦身上的贵气已经化作实体要溢了出来。
  腕上的名牌表,生人勿近的气场,不拿正眼瞧人的做派。
  皮衣男想骂又不敢骂,最后硬生生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到嘴的肥羊溜了,他面容紫胀,“晦气。”
  丢下这两个字,他扭头走了,仿佛给自己找回了几分颜面。
  孙鹤炀呆了一下,疑惑地问:“这大哥怎么走了?”
  谢京亦没说话。
  “说话啊。”孙鹤炀啧了一声,“是不是又在装高冷了?高冷哥。”
  谢京亦把卫生纸丢到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依旧没说话,也没看向孙鹤炀。
  孙鹤炀挠了挠脸,主动靠近过去,用肩膀蹭了蹭谢京亦的肩膀,“高冷哥,你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谢京亦微微侧过头,“你又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我没有喝闷酒。”孙鹤炀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我是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他们的距离其实很近,近到谢京亦能够清晰的嗅到孙鹤炀身上的酒味。
  “高兴?高兴什么?”谢京亦轻声问。
  孙鹤炀愣住了。
  他舔了舔嘴唇,想了很久,“公司挺好的,所以高兴。”
  他说完,仰着脸看着谢京亦。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脸颊略有些苍白,显得斯文又清俊。
  “其实……更多的是难过。”
  孙鹤炀最后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吸了一下鼻子,像一株缺水的植株,蔫巴巴的。
  “难过什么?”谢京亦继续问。
  孙鹤炀又沉默了。
  他睫毛湿了,黏在一起,“我难过……因为……”
  谢京亦表情看着好像挺淡定的,他落在一边的手却慢慢攥紧了。
  他呼吸的变得很缓慢,像是过了几分钟,又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孙鹤炀终于憋出一句话,带着哭腔道:“我兄弟出事了,我心里难受呜呜呜呜呜……”
  “呼——”
  谢京亦呼出一口气,五指张开,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忽地松了。
  他看着嘴硬的孙鹤炀,无可奈何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不能说……”孙鹤炀即使喝醉了酒,脑子晕成一片浆糊,依旧想着要给他的兄弟留出最后的面子。
  毕竟变成太监这个事情,着实是有点丢人了。
  不,太丢人。
  “那就不说。”谢京亦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递到孙鹤炀面前,“喝口水。”
  “哦……”孙鹤炀乖乖地应了一声,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我厉不厉害?”
  “厉害。”谢京亦配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