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孩随即掐诀,身后出现五把长剑幻影,长剑随白归悦的心意而攻击妖兽,但都被其躲了过去。最后一把剑闪过,白归悦瞬身出现在妖兽面前,眼睛因兴奋睁大,双手握剑向妖兽的眼睛狠狠刺下:“给我死!”
  但就在这时,妖兽仰头嘶吼一声,头上的角周身出现白色光晕。白归悦就好像被人打了当头一棒,头晕目眩,双手松开剑,整个人跪倒在地止不住地呕吐。白归悦扣着自己的嗓子眼,胃里翻江倒海,她眼睛溢出生理性盐水。视野模糊中,她看见黑长发丝持续不断地吐出。她惊恐地看着地上的黑色长发,手上却无意识地开始扯出这些长发,想要将头发都扯出来。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一阵窒息感出现,白归悦感受到头发在自己身体里膨胀,眼球被挤压着,连带着她的视野畸形。一道黑色人影就这么无声地出现在她面前,手拿戒尺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逼近自己,白归悦止不住想要尖叫。当她想要碰到自己之时,一道箭矢穿过黑影,白归悦被人捞起,迅速后撤放在安全领域。周扶摇将手安抚般放在她的额头,白归悦随即感受到一阵温暖,是周扶摇的治疗术。
  但妖兽并没有因为白归悦的失态而给她恢复机会,反而趁胜追击,朝两人攻击而来。
  周扶摇挡在她们面前,手握弓箭朝疾驰而来的妖兽连续攻击。妖兽似乎打定主意要在此时杀死她们,就算身上中了几箭也要强冲过来。周扶摇手上附上灵力,让她们三人浮在半空中。妖兽似乎投鼠忌器,一直在附近徘徊却不敢冲上前。
  受伤的女孩拉住她的手腕,有气无力道:“不要让它逃走了,不要让它去害其他人。”
  她抓住她的手腕,认真回道:“嗯。”
  见妖兽一直不走,周扶摇干脆趁这个机会用弓箭射击妖兽,它身上全是伤痕,却死死固守在附近。周扶摇虽然不知道这只妖兽为什么不走,但她刚好趁这个机会弄死它。
  她拉满弓箭,眼睛瞄准这只妖兽的要害处,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箭在弦上,周扶摇放手之际,特意用御风决加持在箭矢上,眼见那只妖兽就要被一箭穿心,却在下一秒被人格挡下。
  周扶摇见此惊愕不定,就看见郭梵出现在这间房间里,神色冰冷地看着周扶摇两人。
  她往前一步,弯腰治疗妖兽身上的伤口,周扶摇极快地搭箭上弦,但下一瞬息,自己的脖颈就感受到冰冷尖锐触感。周扶摇惊出一身冷汗,视线下移,无数微不可见的银针抵在她的脖颈下。她眸色一暗,手指微抬,小型御风决出现在脖颈处,将这些银针吹走。
  下一秒,冰冷刺骨的声音就在她的头上传来,“我不是说了,你们两个半吊子修士,不要来管这件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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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童养媳
  周扶摇对郭梵的出现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除了嘴毒的老板居然这层功力,更没想到她居然和妖族同流合污,但她之前就对她抱有警惕,情绪很快冷静下来,自知无法反抗,但手中武器却死活不肯放下来。
  医馆老板夺过她的弓箭,施法打断了周扶摇的御风决。那只妖兽看见陈姑娘回到地面后不顾自己还没好全的身体冲到她面前。周扶摇下意识站在陈姑娘面前阻挡它的动作,就被郭梵一把拉过领子。长角妖趁机叼起她的领子躲在床边,眼神警惕地看着她们。
  周扶摇望着这只长角妖物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不爽,但由于郭梵的存在也不好轻举妄动,站在一旁冷声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和一个妖怪同流合污害人性命。”
  女人弯下身检查白归悦的状况,听到周扶摇这一声指控不由得嗤笑一声:“我也没想到你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居然学会了在果茶里下药,用的还是我教给你制作的药。”
  周扶摇沉下脸,“但看样子,我的做法是正确的,你的确不是普通人。你身为云城的药师,城里每个人都那么敬重你,你为什么要害她们?!”
  白归悦的脸颊被女人掐住,郭梵召唤出银针,直逼她的脸。周扶摇顿时慌了心神,冲上来阻止她:“你要对归悦做什么?!”
  女人轻轻一抬手,周扶摇就被吹飞两三米绑在墙上,身体撞在墙面上一阵刺痛,她试图挣扎但被定在墙上死死的。郭梵冷眼看着她挣扎,“我是在救你的小朋友,她中了噬梦兽的法术,如果不加以治疗,精神就会受到无法挽回的重创。”
  女孩挣扎的动作一僵,看着白归悦痛苦的样子一时搞不清郭梵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又看着围坐在陈姑娘旁的凶兽,一时之间竟有些糊涂。
  半晌后,郭梵收回治疗的银针,瞥了一眼已经恢复冷静的周扶摇,一挥手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女孩从墙上一放下来就直奔昏迷的白归悦,摸着她的额头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确认白归悦只是因为精神不佳陷入昏迷后才放松下来。
  她抱着白归悦,一脸复杂地看向她,欲言又止。片刻后,她低下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归悦不会再管这件事。”
  郭梵听懂了她未尽的半句话,却佯装不懂挑眉道:“怎么,你们放弃做英雄了?”
  周扶摇紧握双拳,白归悦的衣服都有些弄皱了,她看着白归悦在梦里也睡得不安稳的脸,沉声道:“此事我们做得太过慌张,并未事先找陈姑娘了解情况,也是事实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话虽这么说,但女孩的话大多都是违背着良心这么说的。虽然郭梵没有表示出对她的攻击性,但她也知道她们两人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审时度势,说出一些违心话就能让她们存活可谓天大的好事。
  郭梵伸手掐诀,对周扶摇道:“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让陈湘君对你说吧。”
  周扶摇瞬间感受到一股头晕目眩,她死死盯着郭梵,最后无力地倒在了白归悦的身上。
  她沉进黑暗中,恐慌绝望如同水一样包裹着她,尽力睁大眼睛,眼前却始终模糊。
  剧烈的耳鸣,震得她大脑乱成了浆糊,一道清脆的声音却从中穿透。
  “陈湘君……陈湘君!”
  周扶摇猛地睁开眼,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随着她的走近,周遭的事物都显得清晰起来。
  “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李水莲,别叫了,我起来了。”
  她明悟,自己是在陈湘君的身体里,只是不知道这个李水莲是谁。
  陈湘君将衣服整理好,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飞奔出去,一路直奔灶房。
  里面已经有了一位差不多七八岁的女孩,鼓着脸啃馍馍。见到陈湘君到了,拿了一块伸手递给她:“给你留了。”
  陈湘君毫不客气地接过,“等下去不去摸鱼,我和她们约好了。”
  她顿了顿,将最后一口吞了下去,淡淡道:“不去,我还要去捡柴。”
  陈湘君听了反而乐颠颠道:“那也行,我和你一起去。李水莲你咋那么喜欢去山上待着,怎么不怕狼啊蛇啊。”说着说着,她还挤眉弄眼道:“难不成你是怕娘骂你?”
  李水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连她都吓了一跳,连忙找补道:“哎吆哎吆,我娘早就把你看做女儿了,你怕啥啊?!我娘对你比对我还好呢!”
  她沉默了会,一言不发地转身拿了背篼出门去。陈湘君连忙追出门,差点被门槛跘了一跤,等追上李水莲才抱怨道:“走这么快干什么,真是的,我差点摔了。”
  李水莲冷冷道:“你不用跟上来,和她们去摸鱼更好。”
  陈湘君哼了一声,“她们背后还说我坏话呢,还是跟你玩最好。”
  听她这么一说,李水莲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陈湘君察言观色,才笑嘻嘻拉着她的胳膊一蹦一跳地走。
  去山上的路和村口的方向一致,两人没过一会就看到一个老头从村口那经过,径直走向陈家的方向。
  李水莲的神色黯淡,陈湘君也没有插诨打岔,而是沉默地牵着她的手。
  半晌后,她才干涩开口:“那是陈郎中,估计是娘喊来的。有他在,小耀一定能活下来的。”
  李水莲握紧她的手,自言自语般:“嗯,对,他一定能活下来的。”
  两人捡了一上午的柴火,估摸着快要到下午做晚饭的时候才从山上下来。李水莲背着高出一截的柴火往家里走,脊背压得很低,走得很慢,像老到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陈湘君有时会害怕李水莲的腰也会直不起来。
  两人刚走到村口,就遇见了陈湘君之前的玩伴,一群人笑嘻嘻地看着她们两个,陈湘君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始终沉默。
  最后,他们忍不住了,指着李水莲笑嘻嘻道:“李水莲,你相公死啦!”
  李水莲没说话,她弯着腰沉默地走过他们。
  他们拉住李水莲,一边笑着一边重复道:“你的小相公死了,我娘说是你克死的,你天生就是个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