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关谈月,心里还是不满,一想到她每天都要和那个苏玄碰面,脸色就很难看。全程,都黑着个脸,像个严肃的大家长,一路叮嘱许多。
  自然是不能和其他男同事接触过密,不能接受他们的示好之类,尤其是那个苏玄,男人最了解男人,知道他贼心不死,还让关谈月不许和他说话。
  关谈月心说怎么可能毫无交流,然而习惯了他这样,也只好敷衍着,一一应下。她心思不在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面对工作室的腥风血雨。
  关谈月思虑得不假,果然,等她刚一迈进工作室,大家就都朝她望来,跟戴了有色眼镜似的,眼里染上抹异色。
  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脸上画着精致的冬妆,娇俏可人,身穿短款奶白色紧身毛衣,小羊皮卡其色短裙,一双小毛绒靴上镶有碎钻,闪着耀眼的银光。
  这种衣服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难驾驭,偏偏穿在大小姐这里呈现出一种贵气的可爱,再合适不过。这些都是魏赴洲给她买的新衣服,像把奢侈品店搬到家里似的,一件动辄数万,全都是一个风格,充分展示了他那些变态的喜好。
  关谈月回神,微微抬起下巴,目不斜视地横穿而过,跟谁也不打招呼,在大家交头接耳中,看见言若涵从里面一间屋子走出来。
  她应该是还不知道她回来得那么快,看见她有一瞬间的惊诧,眼神很快变凌厉。目光宛如刀子在她身上游走,带了几分审视和嫉妒——是女人对女人才会有的那种排异,几乎就把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你还敢回来?”她说。
  关谈月本没想理她,却听见她先发起战争,那会儿她刚擦肩而过,微微一回头,淡淡笑:“我有什么不敢回来的。”
  关谈月无意与她争执,没有多说,哪知言若涵不依不饶,转身面对她:“是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栖音搅得满锅腥,现在苏老板受牵连不说,工作室生源也大打折扣,大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早不如以前了,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过来分一杯羹?”
  她声音不小,动静让周围人都听见了,大家都不说话,似乎全在看热闹。
  关谈月神情恹恹,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个场景,嫌烦地往后退了一步,平静说:“若涵姐,你说这话可真是冤枉人了,我和苏老板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平白给我们扣罪名呢。”
  “我冤枉你?”言若涵冷笑一声,骂道,“是啊,我可不敢冤枉你,谁叫你是大老板的妻子呢,一句话就让我们家破产了。怎么,你家那位难道没好好教育你,犯了那么大的事,还敢放你出来给他戴绿帽子啊?”
  这话说得太毒,周围顿时哄堂大笑,只有秦潇潇上前拉了拉关谈月的手,似是想替她说两句,被关谈月眼神遏制了。
  她目光变冷,刚要怼回去两句,却见苏玄出现在门口,朝这边走来。男人少了几分以往的意气,多了分憔悴和疲态,显然被这件事也折磨得不成样子。
  “吵什么。”
  他听见她在挖苦关谈月,阻止道,看见周围都是人,又瞪了言若涵一眼,目光严厉而冰冷,“都那么闲,不用工作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吵架,也不嫌丢人。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这样,就都不要来上班了,听到没有?”
  苏玄平日脾气都很好,几乎没发过火,然而这一次却动了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言若涵这才没再说话,目光阴毒地望着她,关谈月挑挑眉,挑衅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拿着琴谱进屋去了。
  关谈月不在的那段时间,她带的学员分给了别人,等她回来,自然还要把这些学生还给她。
  关谈月本来以为和休假前没什么不同,然后却发现还是有些东西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
  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努力,她在教课这方面已经很成熟,早就不怵头教钢琴,而且还可以把钢琴课讲得很有趣。
  孩子们也都很喜欢关谈月,觉得有这么一个漂亮姐姐教他们,那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因为她美得实在让人错不开眼神,这也许是他们这辈子能见到的真人中,最漂亮的长相了。
  可这回,孩子们倒是没什么不同,见她回来都很高兴,敲锣打鼓地给她送礼物。然而她却感觉家长的眼光却都变得十分奇怪,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尊重她了。
  关谈月心里纳闷,却不知道原因,只以为是她的错觉,也许是她想多了。就这样硬着头皮教下去,在学生那讨不到什么好脸色,回到工作室还被大家排斥,偶尔还能听见他们在背后议论来议论去,这班简直没法上了。
  于是魏赴洲这些天接她下班,就能看到关谈月无精打采的,问她也不说,他想帮她都找不到出口。
  有时候还会怀疑她这个状态是不是见到了苏玄才变成这样。
  第54章 (修bug) 我们都要好好活……
  魏赴洲还是无法接受她的行程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
  自从对她放开了权限, 他就变得格外黏人,拼命挤出时间也要接她上下班,每天都要事无巨细地询问她一整天的情况。
  这没有以前让人心安, 关谈月是个撒谎精,十句能有五句真话就算不错。饶是魏赴洲这样了解她,也只能分辨出一部分, 还是不免被对方钻了空子。
  他也没什么安全感, 总感觉这种不能被自己掌控在手中的状态太飘忽不定,他实在是没办法彻底相信她。
  尤其是她跟那个苏玄。
  他像中了邪似的, 每天都要问上好多遍,小到任何一个细节都要知道。
  比如她和苏玄今天有没有碰面、他们之间又说了什么话,他那样强势地逼她说, 如果得到不满意的答复,就会不管不顾地亲她,不分时间地点地要她, □□燎原般在她颈上种上草莓, 落下层层叠叠的思念, 以此来宣告别人她是有主的, 谁也休想碰。
  她又那样漂亮,漂亮到让人爱不释手, 他只要一想到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就会气得发疯。他被自己的臆想折磨得快要死掉,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又想把她关进笼里。
  但是他不能,不能。
  关谈月一开始还很反感他这样,觉得他简直和一只野兽没区别,发起情来就彻底丧失理智。
  然而时间一长居然也习惯了,认命似的, 慢慢培养出在各种场合下对他奇葩问题的应对措施。
  那天,魏赴洲照例接她下班,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唯余几点寥落星子。
  关谈月正揪着衣帽上两头毛绒球玩,坐在车里头靠着窗,模样落寞又可怜。他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禁想起她这些天都不太开心,刚想询问一天的行程,也没忍心,而是道:“是不是工作室又有人欺负你?你遇到了什么难处,要同我讲,别拿你老公当摆设。”
  他自称“老公”,关谈月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微愣一下,而后嘟囔道:“问你有什么用。”
  先不说她压根不想依赖他,就说他那个处理问题的方式,实在让人闻风丧胆,关谈月难免想起上次他为了给她出头,竟令闫若涵的伯父破产,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怨,何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就好像只要有人敢欺负她,他就要致对方于死地似的。
  魏赴洲耳朵尖,听见了:“你说什么?”
  关谈月赶紧改口:“没什么。我哪有不高兴?你看错了。”
  魏赴洲才不信,轻嗤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勾过她的下巴,“关谈月,你再敢说谎,就别怪我罚你。”
  她的脸就这样被他勾过去,关谈月也纳闷他哪来那么大力气,被迫与他贴得很近。
  女孩一脸幽怨,很不乐意他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气鼓鼓道:“你别动手动脚。”
  魏赴洲脸一黑,俯身揽过她的头,强吻她。
  他又抱着她亲了好久,怎么亲都亲不够,这姑娘身上的味道太让人着迷,好像随时能吸走人的精魂。
  关谈月欲哭无泪,心道“又这样”,象征性挣扎两下就不动了,被迫营业,魏赴洲感受到怀中的女孩安生下来,他才抬起头,有些满足又贪婪地看着她。
  关谈月被吻得双颊红红的,像爆了汁的水蜜桃。
  “说不说?”
  他道,语气带了几分强硬,手上动作却没停。
  关谈月被他摸得浑身发颤,实在受不了,这才败下阵来:“我说。”
  魏赴洲终于松手,关谈月瞪了他一眼,还是不准备把工作上的难事告诉他,怕他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忽而想起什么,拉过来当挡箭牌:“魏赴洲,你半月复查期是不是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