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节课一如往常的每节课一样，没什么区别。
下课声响起，姜哲出现在了门口。
“简悠。”他招招手，“过来一下。”
简悠顺从地走了过去。
姜哲来找她无非是关于换座位这件事。
“班上目前没有其他座位，如果你找到想要换座位的同学，我也是允许的，不过现在是不能换的。”
姜哲将她带到走廊尽头，非常安静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简悠乖乖地站在姜哲面前小声回答。
姜哲推了下眼镜，“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简悠摇摇头，“老师没发生什么，就一点小误会。已经弄清楚了，所以不用换了。”
姜哲恍然大悟地叹喟，“误会啊，同学之间有点误会是很正常的，解决了就是好样的。”
“嗯，谢谢老师。”简悠说。
“不必这么客气，你跟盛景旭当同桌我很放心的。”姜哲露出欣慰表情，“他最近的语文功课都好了不少，今天听你说换座位，我还发愁了很久，现在放心了。”
简悠微微笑了下，并没有回话。
“他有不懂的，要请你帮忙，同样你要是遇到不会的题也可以请教他。”姜哲拍了拍简悠的肩膀，鼓励似的开口：“都是同学，不用客气。”
“……”
简悠眨了眨眼，努力想明白姜哲口中不会的题请教盛景旭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失败了。
抬头跟姜哲殷切的目光相对，简悠不由自主地回道：“好的老师，我会的。”
“好，我不耽误你了，去休息吧。”姜哲说完这句话，悠闲地上楼了。
转进教室，差点撞上人。
她抬眼一看，是盛景旭。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盛景旭风轻云淡地说：“透透气。”
简悠不置可否，“好的。”
脚步一转，绕过盛景旭坐到位置上。
盛景旭紧随其后，明知故问道：“姜老师叫你做什么？”
“说换座位这件事。”
“怎么说的？”
盛景旭不自觉地滑动喉结，呼吸放轻几分。
简悠整理着课本，慢慢说着，“没有换成。”
“这样啊…”盛景旭随意捡来几句，“可能是因为班里没其他座位了吧。”
不然…大概率是会换的。
“不是。”简悠说：“是我说可以不用换了。”
“你还愿意坐在这里。”
“嗯。”
得到坚定的回复，盛景旭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书本整理好，简悠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看向盛景旭。
刚刚放下的心又缓缓绷住，盛景旭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简悠却说：“可以的。”
“什么可以的？”盛景旭问。
“你之前想说的是‘当朋友’是吗？”
简悠露出淡淡而温柔的笑，她说：
“可以的，盛景旭。”
—
白炽灯光照亮房间，盛景旭一腿曲折，一腿伸直躺在床上，撩了把额前的碎发，沉着平和的容貌忽而被蹙起的双眉敲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叮咚。”
手机消息弹出，他顺手拿起一看。
杨清宇：【盛哥，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简悠会突然问我那种问题？还有你怎么回事，让我打配合，你忽悠人家了？】
盛景旭沉默数秒，他敲着字回过去：【没事，别来烦我。】
杨清宇：【？你不会是跟人家表白然后失败了，用真心话大冒险当幌子吧！哈哈哈哈…［调侃］。】
盛景旭：【……】
杨清宇：【…不会是…真的吧。】
盛景旭：【滚！】
烦躁地退出聊天界面，忽略杨清宇发来的各种惊讶的消息轰炸，他反手将人消息屏蔽了。
扣住手机，长叹一气，没过几秒又将手机翻了回来，依旧没理会杨清宇的爆炸式问候，他点进了备忘录，将所有笔记全部选中，一键删除。
转而点开了浏览器，进入搜索框。
输入框上白色竖线不停地闪动着。
简悠点在上面唤醒输入盘，葱白指头在键盘上飞动，打出“谷子”两个字，又迟迟没有发出去。
翻阅上面发的消息，简悠眼中波光闪了闪。
已经一个月了，算算时间谷子应该放月假了，怎么还没回消息？
点动屏幕，她摁到了发送键，消息迅速下翻到了最后一行。明晃晃的两个字映入眼，简悠抿了下唇，果断切掉跟谷子的聊天页面，点开了名叫“陆之行”的聊天页面。
上面只有寥寥几句的问好，利落地编辑消息：【陆之行，可心最近好吗？】
没过一会儿，陆之行发来了消息：【很好。】
简悠看着这两个字，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回：【我知道了，谢谢。】
陆之行：【不客气。】
聊天终止，简悠不太明白谷子为什么没回消息，但既然她没事，那也就没事了。
垂下弯弯的睫毛，简悠拿起平板，继续闷头画稿子。
——
姜哲手拿一张纸，端庄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看了一圈教室说：“同学们，助学金申请从今天开始了，条件还是跟以前一样，成绩优异且家庭贫困的同学手写一份申请书，准备相关的证明材料，另外就是填写一份申请表。”
他抖了抖手上申请表说：“申请表在我这里拿，申请书要用信笺纸手写，证明材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必须真实有效，否则驳回申请名额。”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姜哲满意地点头，放下申请表，“好，我们接下来开始上课。”
简悠看着姜哲放在一旁的申请表，缓慢地眨动眼睛，隐藏一抹暗光。
这节课结束后，姜哲刚回到办公室坐好，便听见了敲门声。
“姜老师。”
“简悠，找我什么事？”
简悠慢吞吞地走进办公室，看着姜哲放在手中的申请表说：“我来拿申请表。”
“给。”
拿到申请表的简悠走出办公室，她站在走廊上细细看着申请表上的内容。
目光锁在“申请理由”那一框，陷入沉思。
和风轻轻吹过，掀动她的发丝，日光照在申请表上，渐渐变得黯淡。
她动手将申请表放在了枕头旁，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写好了交给我就行。”
独自坐在床上，简悠脑海闪过姜哲说的话。
申请书跟申请表挺好写的，但是证明材料…
淡粉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她无措地抠紧手指，沉默很久，慢慢转头看向放在手边的手机。
拿上手机，点开通讯录，翻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备注，简悠咽了下喉咙，点了拨通键。
“嘟…”
数秒的通话音后，电话被接起，还是那道带着股辛辣的声音，“喂，谁啊？”
“妈，是我。”简悠轻轻地抠了下手心。
“哦，你打电话来做什么，都这么晚了。”
简悠小心翼翼地开口：“爸爸…还好吗？”
“你爸好着呢！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问问。”简悠捏着衣角，“家里的钱…”
“钱？！什么钱，你找我要钱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得炸了起来，“没有，家里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爸需要钱，你弟弟也需要，没有钱啊。”
“不是的…我…”
“什么是不是，不该问的就别问！！挂了！”
“嘟…”
切断的忙音在耳边回响，简悠安静地坐在床上，捏着手机一声不吭。
手指移动到返回键上，又堪堪悬停。
没有证明材料，是会被驳回的…
停摆许久，简悠再度点了拨通键。
几声电话铃后，泼辣而又带了几分浓重怒意的声音响起，“喂！谁啊！”
“妈，学校要申请助学金，但是需要证明材料，可以将爸爸的病历单发给我吗？”简悠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全部说完，放轻呼吸等着那边的回话。
“哦，申请助学金啊，你早说不就行了。”急躁的声音陡然缓和，“等会妈找找就发给你，现在有点晚了，你做完作业就睡觉听见没有。”
“…嗯，听见了。”
“妈妈先挂了。”
“好。”
话音落，电话也就挂断了，简悠长舒一口气，眉间紧张的神色渐渐退去。
等候了一两分钟，微信消息弹了出来，连忙点进去一看，是一份病历单附带了一则消息：【这是你的爸爸的病历单，助学金申请下来你就自己留着，不用给我，当作你的学费跟生活费。】
看到这里简悠眸光闪动两下，手指止不住地在屏幕上滑动，最后化作一句话：【嗯，好的。】
那边没再回消息，简悠却一直停在页面没有切走，她盯着发来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指渐渐收紧，直到屏幕熄灭她从中看见了自己，恍惚地垂下弯弯的睫毛，放下手机，再度拿起了平板闷头画稿子。
下课声响起，姜哲出现在了门口。
“简悠。”他招招手，“过来一下。”
简悠顺从地走了过去。
姜哲来找她无非是关于换座位这件事。
“班上目前没有其他座位，如果你找到想要换座位的同学，我也是允许的，不过现在是不能换的。”
姜哲将她带到走廊尽头，非常安静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简悠乖乖地站在姜哲面前小声回答。
姜哲推了下眼镜，“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简悠摇摇头，“老师没发生什么，就一点小误会。已经弄清楚了，所以不用换了。”
姜哲恍然大悟地叹喟，“误会啊，同学之间有点误会是很正常的，解决了就是好样的。”
“嗯，谢谢老师。”简悠说。
“不必这么客气，你跟盛景旭当同桌我很放心的。”姜哲露出欣慰表情，“他最近的语文功课都好了不少，今天听你说换座位，我还发愁了很久，现在放心了。”
简悠微微笑了下，并没有回话。
“他有不懂的，要请你帮忙，同样你要是遇到不会的题也可以请教他。”姜哲拍了拍简悠的肩膀，鼓励似的开口：“都是同学，不用客气。”
“……”
简悠眨了眨眼，努力想明白姜哲口中不会的题请教盛景旭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失败了。
抬头跟姜哲殷切的目光相对，简悠不由自主地回道：“好的老师，我会的。”
“好，我不耽误你了，去休息吧。”姜哲说完这句话，悠闲地上楼了。
转进教室，差点撞上人。
她抬眼一看，是盛景旭。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盛景旭风轻云淡地说：“透透气。”
简悠不置可否，“好的。”
脚步一转，绕过盛景旭坐到位置上。
盛景旭紧随其后，明知故问道：“姜老师叫你做什么？”
“说换座位这件事。”
“怎么说的？”
盛景旭不自觉地滑动喉结，呼吸放轻几分。
简悠整理着课本，慢慢说着，“没有换成。”
“这样啊…”盛景旭随意捡来几句，“可能是因为班里没其他座位了吧。”
不然…大概率是会换的。
“不是。”简悠说：“是我说可以不用换了。”
“你还愿意坐在这里。”
“嗯。”
得到坚定的回复，盛景旭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书本整理好，简悠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看向盛景旭。
刚刚放下的心又缓缓绷住，盛景旭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简悠却说：“可以的。”
“什么可以的？”盛景旭问。
“你之前想说的是‘当朋友’是吗？”
简悠露出淡淡而温柔的笑，她说：
“可以的，盛景旭。”
—
白炽灯光照亮房间，盛景旭一腿曲折，一腿伸直躺在床上，撩了把额前的碎发，沉着平和的容貌忽而被蹙起的双眉敲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叮咚。”
手机消息弹出，他顺手拿起一看。
杨清宇：【盛哥，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简悠会突然问我那种问题？还有你怎么回事，让我打配合，你忽悠人家了？】
盛景旭沉默数秒，他敲着字回过去：【没事，别来烦我。】
杨清宇：【？你不会是跟人家表白然后失败了，用真心话大冒险当幌子吧！哈哈哈哈…［调侃］。】
盛景旭：【……】
杨清宇：【…不会是…真的吧。】
盛景旭：【滚！】
烦躁地退出聊天界面，忽略杨清宇发来的各种惊讶的消息轰炸，他反手将人消息屏蔽了。
扣住手机，长叹一气，没过几秒又将手机翻了回来，依旧没理会杨清宇的爆炸式问候，他点进了备忘录，将所有笔记全部选中，一键删除。
转而点开了浏览器，进入搜索框。
输入框上白色竖线不停地闪动着。
简悠点在上面唤醒输入盘，葱白指头在键盘上飞动，打出“谷子”两个字，又迟迟没有发出去。
翻阅上面发的消息，简悠眼中波光闪了闪。
已经一个月了，算算时间谷子应该放月假了，怎么还没回消息？
点动屏幕，她摁到了发送键，消息迅速下翻到了最后一行。明晃晃的两个字映入眼，简悠抿了下唇，果断切掉跟谷子的聊天页面，点开了名叫“陆之行”的聊天页面。
上面只有寥寥几句的问好，利落地编辑消息：【陆之行，可心最近好吗？】
没过一会儿，陆之行发来了消息：【很好。】
简悠看着这两个字，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回：【我知道了，谢谢。】
陆之行：【不客气。】
聊天终止，简悠不太明白谷子为什么没回消息，但既然她没事，那也就没事了。
垂下弯弯的睫毛，简悠拿起平板，继续闷头画稿子。
——
姜哲手拿一张纸，端庄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看了一圈教室说：“同学们，助学金申请从今天开始了，条件还是跟以前一样，成绩优异且家庭贫困的同学手写一份申请书，准备相关的证明材料，另外就是填写一份申请表。”
他抖了抖手上申请表说：“申请表在我这里拿，申请书要用信笺纸手写，证明材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必须真实有效，否则驳回申请名额。”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姜哲满意地点头，放下申请表，“好，我们接下来开始上课。”
简悠看着姜哲放在一旁的申请表，缓慢地眨动眼睛，隐藏一抹暗光。
这节课结束后，姜哲刚回到办公室坐好，便听见了敲门声。
“姜老师。”
“简悠，找我什么事？”
简悠慢吞吞地走进办公室，看着姜哲放在手中的申请表说：“我来拿申请表。”
“给。”
拿到申请表的简悠走出办公室，她站在走廊上细细看着申请表上的内容。
目光锁在“申请理由”那一框，陷入沉思。
和风轻轻吹过，掀动她的发丝，日光照在申请表上，渐渐变得黯淡。
她动手将申请表放在了枕头旁，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写好了交给我就行。”
独自坐在床上，简悠脑海闪过姜哲说的话。
申请书跟申请表挺好写的，但是证明材料…
淡粉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她无措地抠紧手指，沉默很久，慢慢转头看向放在手边的手机。
拿上手机，点开通讯录，翻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备注，简悠咽了下喉咙，点了拨通键。
“嘟…”
数秒的通话音后，电话被接起，还是那道带着股辛辣的声音，“喂，谁啊？”
“妈，是我。”简悠轻轻地抠了下手心。
“哦，你打电话来做什么，都这么晚了。”
简悠小心翼翼地开口：“爸爸…还好吗？”
“你爸好着呢！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问问。”简悠捏着衣角，“家里的钱…”
“钱？！什么钱，你找我要钱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得炸了起来，“没有，家里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爸需要钱，你弟弟也需要，没有钱啊。”
“不是的…我…”
“什么是不是，不该问的就别问！！挂了！”
“嘟…”
切断的忙音在耳边回响，简悠安静地坐在床上，捏着手机一声不吭。
手指移动到返回键上，又堪堪悬停。
没有证明材料，是会被驳回的…
停摆许久，简悠再度点了拨通键。
几声电话铃后，泼辣而又带了几分浓重怒意的声音响起，“喂！谁啊！”
“妈，学校要申请助学金，但是需要证明材料，可以将爸爸的病历单发给我吗？”简悠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全部说完，放轻呼吸等着那边的回话。
“哦，申请助学金啊，你早说不就行了。”急躁的声音陡然缓和，“等会妈找找就发给你，现在有点晚了，你做完作业就睡觉听见没有。”
“…嗯，听见了。”
“妈妈先挂了。”
“好。”
话音落，电话也就挂断了，简悠长舒一口气，眉间紧张的神色渐渐退去。
等候了一两分钟，微信消息弹了出来，连忙点进去一看，是一份病历单附带了一则消息：【这是你的爸爸的病历单，助学金申请下来你就自己留着，不用给我，当作你的学费跟生活费。】
看到这里简悠眸光闪动两下，手指止不住地在屏幕上滑动，最后化作一句话：【嗯，好的。】
那边没再回消息，简悠却一直停在页面没有切走，她盯着发来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指渐渐收紧，直到屏幕熄灭她从中看见了自己，恍惚地垂下弯弯的睫毛，放下手机，再度拿起了平板闷头画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