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迟砚川湿着薄唇抬起头,将修长的两根手指伸到她面前。
  明枝羞愤,膝盖往里收拢,碰到,她耿着脖颈朝他抛去一记嘲讽。
  ——你以为你就很有定力?
  迟砚川笑了,薄唇吻了上去肆意在她口腔里探索着,掠夺她的津甜气息。
  男人的臂肌慢慢变得鼓胀,小臂上的蟒蛇纹身仿佛活了过来。
  漆黑的蛇身与她雪白的大腿形成鲜明对比,冰冷的蛇信舔着她的肌肤,一点点向上游移,占据着独属于他的领地。
  迟砚川是去东南亚半年后多了这道蟒蛇纹身。
  顾臻知道后虽然蹙眉不悦,却也因为纹都纹了,难以更改而作罢。
  迟家上下恐怕只有明枝知道,迟砚川的这道纹身是为了盖住一道疤痕。
  那半年里,迟砚川为了尽快揪出当初打伤迟清淮,致使集团海外部十三名员工重伤的枪手,在撒网布局和行事风格上几乎可用不择手段来形容。
  迟砚川非常护短。
  最终果然比警司那边更快找到那人的下落,对方是个亡命之徒,拿了花衬衫的钱办事。
  他们最初的策划是劫持绑架迟清淮,以此索要五亿赎金,这才引发了那场人心惶惶的动乱。
  收网中迟砚川为了断绝对方的所有后路,手臂不慎被他用利刃划伤,那伤口结疤便成了如今的蟒蛇纹身。
  那蛇也不是普通的黑蛇,而是号称丛林霸主的缅甸蟒,蛇身线条如刀刃锋利,蛇头以一个昂起俯视的姿态掌控一切。
  当初,迟砚川对她说:“宝宝,我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明枝怔然,光是看着那道疤痕就能猜测到当初的伤口该有多长,多疼。
  明枝眼睫颤动,情绪稍作起伏,手指刚要伸出去触碰,迟砚川又说:“乖,把舌头伸出来,安慰我。”
  “……”
  哪怕只泄露了一丝心软也完了。
  她最终难逃被凶恶蟒蛇缠上,成了他的盘中猎物。
  迟砚川早将她了解透彻。
  清楚怎样用最快捷的方式让她认输,也知道,如何把她控制在半上不下,渴望他如渴望氧气的境地。
  明枝颤着。
  她抱紧他的脑袋,难受却又贪恋,内心在极度抗拒与极度渴望中不断来回撕扯。
  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柔软的心挤压在他紧实的胸膛上,渐渐变形变软。
  不管哪种情绪都被迟砚川极限管控。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究竟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宝宝,你看。”
  迟砚川吻住她,“我都不需要动,你自己就在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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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寸步不离 他养大的宝宝,好乖。
  浴室水声响了四十分钟。
  明枝鼻尖通红,眼眶湿润,长发凌乱黏在后背,双臂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迟砚川,我真的好累……”
  明枝以为迟砚川吃软不吃硬,于是总在关键时刻假意服软,借机换取一丝生机。
  “叫三哥。”男人的嗓音闷重粗粝。
  “三哥……三哥……求你了……”
  “宝宝。”
  沙哑温柔的一句在头顶响起。
  明枝被蛊惑,恍然抬头,迟砚川神情散漫,薄唇笑得无害。
  却在下一瞬揽着她腰重吻过去。
  明枝彻底崩溃,无数失控谩骂被他的薄唇吞咽了进去。
  浴室外,明枝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安遇,没人接,屏幕很快又熄屏下去。
  “信息……会回……”
  “电话……会接……”
  明枝抖着嗓子:“不会再,拉黑你……”
  “嗯。”迟砚川嗓音愉悦,勾着她湿漉漉的发尾缠在手上,“枝枝好乖。”
  他养大的宝宝,好乖。
  水声停了,迟砚川用一张浴巾裹着明枝把她抱了出来。
  他轻车熟路去她衣帽间拿来一套新睡衣和内裤。
  “没肿。”迟砚川目光幽深停留。
  往日,他最喜欢咬着她耳朵说:“枝枝身上哪里都是粉白色的,到底是怎么长的,嗯?”
  “是不是故意长成这样的?”
  这个变态。
  回应他的是羞红脸的明枝揣向他大腿的一脚。
  被踹了个正着,迟砚川丝毫不觉痛,他顺势扣住她脚踝,“再招我试试?”
  仿佛踩在石柱上。
  明枝错愕抬眼,所以,都四十分钟了他还不消停?!
  又觉得这种事发生在迟砚川身上很合理,哪次他不是像瘾发作,最少两小时。
  “衣服给我。”
  明枝漫着红晕,她现在这样很没有安全感。
  迟砚川没给她,拿起薄薄的一片白色棉料从她脚踝套了进去。
  明枝默了默,移开脸不看他。
  阻止也没用,只要迟砚川想做的事没人能叫停,她也不例外。
  迟砚川给她穿好衣服,又开始给她吹头发。
  室内响起催眠的白噪音,空气里是清新沐浴液和洗发露的香气。
  明枝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浑身上下就连手指尖都透着一股软绵舒爽。
  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是安遇发来的信息,问她是不是在回淮城的路上了,怎么没接电话。
  明枝和安遇是先认识,后来她才嫁给迟清淮,两个人虽然有年龄差,但安遇性情温和,她们很聊得来。
  明枝也会借故从安遇这里套一些有关迟砚川的消息。
  比如这次顾灼的婚宴,明枝也是从安遇口中得知迟砚川国外的事情还没料理结束,不会回来。
  哪知,迟砚川不仅不打一声招呼回来了,还是那样一个变态的出场方式。
  要不是她当时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以及……他吻她时习惯性先舔她舌尖的动作,她真的会被吓死。
  今晚从顾家先行离开时,明枝找的借口是学校临时有急事,要赶回去。
  她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迟家人,去留自然没什么人在意。
  然而一个谎言说出口就需要很多个谎言去圆,明枝只好又说,学校的事暂时不急了,她回了知景园。
  安遇:[我们也快到家了。]
  明枝瞳孔猛缩,她慌乱起身:“迟砚川,你快点出去!”
  啧,又连名带姓叫他。
  迟砚川屹然不动,“爽完了就赶人?”
  明枝焦急:“你别闹,快点出去啊!”
  迟砚川说:“明天去我那住。”
  迟砚川名下的房产很多,其中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明枝半推半就被迟砚川带去那里厮混过两个星期。
  到最后她看见主卧那张床双腿都不自觉打颤发软。
  “不要,我不想去。”
  明枝脸色难看,眼底满是抵触。
  迟砚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了她几眼,他忽然俯身,扣住她后颈力道略重堵她的唇。
  “唔……”
  刺疼传来,明枝皱起眉。
  迟砚川掐她下巴,眼神冷意分明,“看来我们枝枝还是最喜欢偷.情的感觉。”
  “我不喜欢。”
  “不喜欢偷.情,还是不喜欢我?”
  明枝怔住。
  “怎么,不敢回答?”
  我敢,你听吗,你能保证听了不对我做过分的事吗?
  可话到嘴边又被明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太清楚迟砚川是什么样的人。
  他生来便一帆风顺,从未有人触碰过他的逆鳞,也从未有人对他说一个不字。
  他的人生太过顺遂,身边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
  面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硬碰硬。
  她若真把实话说出口,会彻底激怒他,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明枝自己。
  然而明枝却不知,即便没把话说出口,她的眼睛也早已写满了真实想法。
  迟砚川露在外的锁骨上留着她方才情迷之际留下的浅浅牙印,空气中也还残留着未散的旖旎气息。
  可从这一瞬开始,彻底消散了。
  她的眼睛在下一场冰冷的雨,那场雨没有落向别处,只当头浇在他身上。
  明枝犹未觉,柔声开口乞求:“三哥,我最喜欢你,你快点出去好不好?”
  家里其他人快回来了,他绝对不能再待在她房间里。
  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迟砚川看着她,薄唇浮起一抹讥诮。
  “明枝,你最好牢牢记住。”
  他缓缓靠近,用手背刮着她的脸,“你最喜欢我。”
  迟砚川的手背很冰,骨节贴上她柔软的肌肤,冷意仿佛透过皮肉渗进她的血液里。
  明枝的视线落在他的小臂上。
  那道盘踞的蟒蛇纹身仿佛又活了过来,正顺着他的手臂攀上了她的脖颈,蜿蜒而下,迅速缠住她的脉搏,掠夺她的呼吸。
  明枝下意识吞咽喉咙。
  迟砚川俯身,微凉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宝宝,我们很快就能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