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陈栖乐这段时间被养得可好。他在医院待了两天就说无聊,让徐铭带他出院。
  唐琦最近忙着跟小姐妹去跳广场舞,家里也没人给陈栖乐做饭的。
  陈栖乐脑袋凑到徐铭跟前:“就去你家,徐铭,带我回去。”
  陈栖乐在医院住的这两天都没换洗衣裳的。他穿着病服,每天吃完饭就捧着手机,用qq跟徐铭聊天。
  徐铭有时候在他面前,他都要发qq。
  “你都馊了。”徐铭拿走陈栖乐的手机,拿出拧好的热帕子,让陈栖乐自己擦身体。
  “我动不了,”陈栖乐撩起病服,“你帮我擦。”
  “我帮你擦?你到底懂不懂,我喜欢你,很可能对你做一些奇怪的事情,陈栖乐你也真是——”徐铭抱怨归抱怨,却还是老实地伸手,帮陈栖乐擦身体。
  陈栖乐可真瘦,回家这小半年,也没养出来多少肉。他都怀疑,他给陈栖乐喂的那些零食和肉,都去哪儿了,总不能一点也没转化吧?
  “我真是什么?”陈栖乐抬起头,看徐铭。
  猫猫抬头,猫猫狐疑脸,猫猫怀疑徐铭在心里骂他。
  “真是聪明,知道我好拿捏。”徐铭说。
  陈栖乐笑得不行,他笑得身体都发颤:“我没有觉得徐铭你好拿捏。我就是觉得,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说好的。”
  他问徐铭是不是这样的。
  徐铭点头,又没有能够忍住,亲了陈栖乐。
  一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黏糊糊的。
  陈栖乐趴着睡着后,徐铭又开始联系谈容。谈容电话也打不通,跟谈容助理也约不上见面时间。
  家里生意又不能耽误。谈芳虽然没跟他说什么,徐铭也知道家里的生意已经跌入谷底。
  逆风翻盘谈何容易。
  后来,晚书跟嘟嘟来看陈栖乐。嘟嘟问徐铭是否需要钱周转。
  徐铭说:“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就算砸钱进去也没用。李老板摆明了是不放手,要我们别在他地盘上开超市。”
  “你家超市物美价廉,口碑又好。同样的东西,在你家卖得更便宜,品质还好,他客流量下降,肯定得找你们麻烦。”嘟嘟说。
  “所以我得找个靠山。”
  “找什么靠山?”
  “谈容。”
  嘟嘟倒是知道谈容,就是不大好相处:“听说他喜欢男的。”
  徐铭看向他:“你别说你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美男计。”
  嘟嘟笑起来:“徐铭,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看上也不行,我有人了。”徐铭指了指病房里的人,“他都为我挡刀了,我这辈子就算是死都得爬到他身边。”
  “真动心了?”嘟嘟问。
  “早就动心了。”徐铭颇为感慨地说。
  可不嘛,动心了十多年了,最近才有点心想事成的苗头。
  接陈栖乐从医院回家那天,陈栖乐从果盘里捡了俩苹果揣包里,徐铭问他拿苹果干嘛。
  陈栖乐说:“不能浪费。两个苹果都得花三块钱,我现在不能工作,没钱,得省着点花。”
  猫猫懂事,知道勤俭持家了呢。
  徐铭干脆把苹果都给他装上:“你银行卡里的钱花完了?”
  “还没,还剩下个几百万吧。”陈栖乐说。
  现在每月零花钱仅三千的徐铭:“……”
  “我懒得跟你们这种又富又抠的有钱人计较。”徐铭帮陈栖乐把包背上。
  徐铭带陈栖乐回到家,发现家里哪儿哪儿都乱。门口的玄关地板上印着鞋印子。一双皮鞋摆放在门口。
  徐铭进屋,把陈栖乐护在身后。
  “你挡我干嘛?徐铭,我要走你前面。”陈栖乐从徐铭的右肩膀旁边,猫出一个脑袋。
  徐铭喊了声:“爸。”
  陈栖乐气哼哼地说:“喊我爸也没用,我要走前面,我不要当你跟班。”
  徐勇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陈栖乐这才看见徐勇。
  徐勇年纪大了,脑袋上已经有白头发了,面容显而易见的苍老。
  陈栖乐尴尬得手足无措,徐铭牵着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房间带:“你上楼后,右拐。还记得我房间吗?”
  “记得。”陈栖乐说。
  “我等一下来找你,你先进我房间休息。”
  “你爸会不会不喜欢我?我刚才还说我是你爸爸。”陈栖乐不想让徐铭的家人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徐铭伸手捏了一下陈栖乐的鼻子:“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要抢着当我爸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怕?”
  “嘿。”陈栖乐咧嘴笑。
  “嘿什么嘿?给我显摆你牙齿多白是吧?”徐铭说,“快上楼休息会儿吧,我的祖宗。”
  陈栖乐于是噔噔噔地踩着木楼梯上楼。
  徐铭却忧心忡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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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徐铭的世界里,陈栖乐被单独划分为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他认为陈栖乐是很难被定义的人,有时候难以理解,有时候可爱,有时候脑子单行线,像草履虫。
  陈栖乐一直在强调,他是可爱,不是笨。
  “也不是草履虫”陈栖乐说。
  徐铭笑着附和他:“对,不是草履虫,是猫猫虫。是可爱不是笨。”】
  第38章 要不要吃草莓
  徐铭的房子是他姥姥的。这房子后来翻修过一次,但还是保留了原有的木质框架。徐勇跟谈芳一般都住在店里,很少回来住。
  徐勇后来跟谈芳离婚后,在外面又重组了家庭,更是几年都不回来一次。
  谈芳忙生意,也很少回家。
  徐铭自小就习惯了照顾自己,倒也没觉得不合适。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在父母身边健康快乐长大,徐铭把自己养得挺好,没心理疾病,没自卑,身体倍儿棒,他就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
  何况正是这样过得不算幸福的徐铭,才能遇到恰好生活不太如意的陈栖乐,和陈栖乐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都让徐铭能够感觉到一种尚且算得上安逸的情绪。
  谈芳接到电话赶回来时,徐铭正在跟徐勇吵架。
  “我能出面帮你们摆平李老板,但你,徐铭,你必须听我的话,跟我去相亲。”徐勇说,“你年纪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徐铭要是肯相亲,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没门。你注定没孙子,我注定断子绝孙。”
  徐勇手用力拍桌子:“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就是欠打,欠教训。你看看你让你妈教成什么样了?”
  他完全不懂,为什么徐铭会变得如此难驯。他作为徐铭的父亲,理应让徐铭回到生活的正轨上,他人生过往五十多年的经历,让他必须对徐铭加以管束。
  谈芳回来后,在门口先是骂了徐勇乱停车,进屋后,又跟徐勇杠上了:“孩子你管过几回?你有什么资格左右孩子的选择?”
  客厅里吵得不可开交。徐铭揉了揉耳朵,跑上楼找陈栖乐玩儿。
  刚上楼,就见陈栖乐躲栏杆旁边,眯着眼睛,竖着耳朵偷听。徐铭走过去,捞起陈栖乐,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像个小猫挂件。因此徐铭比较随意地亲了小猫挂件眯着的眼睛,手指也顺势碰了碰小猫挂件柔软的耳朵一下。徐铭在自己的人生步入三十大关后,终于找到一件同样吸引十七岁徐铭和三十岁徐铭的幼稚吸猫游戏。
  徐铭搂住陈栖乐的胳膊:“怎么不在我房间里待着?”
  “看热闹。”陈栖乐脑袋在徐铭的手掌心上拱了拱。
  “不怕我爸了?”
  “怕。”陈栖乐说,“你们吵架很好玩,我家里就从来不吵架。我妈总对我小心翼翼的,我爸爸小时候也很少回家。我自己一个人长大,没有谁来骂我。”
  徐铭弯腰,扛起陈栖乐往自己卧室走。陈栖乐像岸上的鱼一样,摆动了几下屁股,就没动静了。
  徐铭拍了陈栖乐的屁股一下:“别动。”
  “你拍我屁股,你调戏我。”陈栖乐反抗着说。
  徐铭把陈栖乐放下来:“就调戏你怎么了?”
  陈栖乐脸红:“那你让我调戏回来,撅起屁股让我打。”
  “没门儿。”徐铭捏着陈栖乐的脸颊,让陈栖乐嘟着嘴,他低头飞快地亲了一口,“我就调戏你。”
  徐铭有时候会觉得,他跟陈栖乐的感情,比较近似于一瓶椰子水,没有太多的色素香精,没有多种功能性解读,不刺激,很平淡。
  恋爱中的绝大多数时间,他会把陈栖乐像小袋鼠一样抱在自己怀里,脑袋搁在陈栖乐的肩膀上,一待就是一下午。陈栖乐总不至于做出太惹他生气的事情,他也不至于连哄陈栖乐这样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
  也有那么一两天的时间,徐铭希望他跟陈栖乐的恋爱可以像可乐,遇到一点冲突就冒泡,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等到他们两个真的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他才开始怀念,抱着陈栖乐坐在窗前呆坐一下午的日子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