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母亲说照顾好自己, 路上多点心眼。
  笼统的说完,亲近人拉着交代。
  那边父母、卢氏拉着大哥交代,这边砚秋并不关注,因为姨娘, 桂婆婆,小翠,二哥, 丽小娘,弟弟妹妹们都祝他路上顺利。
  收到这么多好意,也不必在乎其他。
  他又不是钱, 瞧着弟弟妹妹包子似的掉泪,还有些想笑。
  倒更不像离别了, 开口说出去见见世面,回来会跟他们说,立马吵嚷着说好。
  拉钩完,砚秋转身,玉蝉跑了出来喊着三少爷,下了台阶。
  砚秋看着, 原来是代替她家小姐送一程, 手上递给个小包袱。
  砚秋说知道了, 当着长辈的面, 让回去代说声谢谢。
  先把背上的包袱放车里去,除了包袱还有个箱子。
  都是姨娘和桂婆婆收拾的,小到碗筷、茶杯, 大到衣服,书本,用着的,什么都是万一能用着,不带麻烦,还是硬减了很多的。
  衙役捕快都穿着青黑色的紧袖衣服,端的是跟镖局人员似的。
  县尉本在县丞之后,可是看三少爷离开,还是给几个捕快暗暗示意。
  程父给礼哥递给个盒子,一封信和钱财,交给老家的县令。
  给秋哥的是路引和考引,还有碎银和铜钱,路上可花费。
  程砚礼和砚秋点头,二人向父母拜别。
  艺哥看的后悔,早知道如此,他也说去考呀,是考不上,也能出去玩玩,还是三弟有心眼。
  离开县衙,在两边买上一直想吃的。
  马车内有准备的干粮和糕饼,两人买的是现吃的,看着跟讲价,说多买几个的三弟,礼哥袖子遮挡脸部。
  先上马车,等着三弟来,就说至于省那几个铜板吗。
  砚秋:“大哥,路上可不是家里,没有钱,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我都怕路上没钱,咱俩饿肚子。”
  程砚礼说哪能饿肚子,包袱里的,再不然仆人干嘛使得。
  “嘘,大哥,小点声,对咱爹是保证,可咱们是爹的儿子,不一样。”砚秋递过去吃的。
  程砚礼说想的多,可拿过吃了起来,不再多说。
  也是,省的钱他们俩用,不过三弟采买东西那自如的样子,换他真拉不下脸来。
  出了县城,砚秋就再检查遍考引和路引。
  爹就是县令,办这个安排的事情。
  路引是写他们兄弟二人回老家参加县试的目的,出发点和终点明白着,考引则是两张,一个他的,一个大哥的。
  上面是祖孙三代和他们俩长相的信心,爷爷的名字,父亲的名字,和他们的名字。
  爷爷名字带着田字,父亲的一般,到他们这直接文采拔高。
  从小到大,谁听大哥的名字,谁都夸好。
  将合上锁好,钥匙挂脖子上,砚秋接着看给的小包袱,打开是个薄毛毯。
  不大不小,又不重。
  软和的直接上脸,这个路上一盖一披的,怎么都行,带去号房也能用,真软和。
  包袱展开,没有旁的。
  都没给留张字条,砚秋翻找了两遍,莫名的气。
  连对面正吃着的礼哥都看出失落来,砚秋一听,摸摸自己的脸,眉间还真是皱着的竖纹,有些眼神飘忽。
  该放下的放下后,不管是责任,还是接触的熟悉,还真是让他越发挂心。
  都没来送自己,也不知道干什么。
  出神一会儿,砚秋被大哥问,忙掀开帘子,打开父亲写的县城名字和简易的路线图。
  休息下去路边解决,砚秋让大哥上马,他试试骑马。
  衙役说骑马风大冷,等越往南暖和些再骑马。
  县尉给使眼色得好好照顾,教了几年的骑马,跟弟子似的,衙役也担心出意外,到时候回来一说,上头那一生气,这饭碗保不住。
  砚秋看出顾虑,说不快骑,就试试。
  一直是院子里学,或是前衙,都没广阔的在天地和这没有劲头的路上跑过。
  握紧缰绳,来回走动,马儿路边吃草。
  骑高处从上往下看,不说人,就连花草树木之类的都变的矮了很多,就是风是真大。
  下马时,小虎去拽缰绳,好让少爷的下的更顺利。
  但马儿砚秋碰和骑,怎么着都行,小虎靠近要拽,直接跳脚嘶鸣。
  砚秋一个脚在地上,一个脚还在马鞍上。
  这一卡,劈叉,脚拔不出来,痛呼了一声。
  等马儿好不容易站在地上,卡的脚可算几人合力给弄了出来。
  脱去鞋袜,脚面磨破,脚腕直接扭的弧度都变了。
  没人想到,第一天刚出县城,就出了这样的事。
  砚秋满脑子想的不是疼,现在还没上来劲,只是想倒霉的这么多人看。
  随行的大夫给掰回来摸骨,一圈人围着。
  程砚礼都看的脸发白,那皮都卷着,慢慢开始肿那么老高,转头不去看。
  马夫也懂硬伤,摸摸松口气,俩人说幸亏没骨裂,但是扭到筋了,得贴膏药,吃药。
  水壶倒上冲洗擦干,膏药厚厚图一层,肿的地方都图上,黑红色,倒是抹上不一会儿清凉,疼感就减轻了很多。
  布条缠上,接下来,砚秋单脚蹦着,老实的坐在马车上。
  程砚礼噗嗤的笑,“出发前,我就想着你说这回可以更好的练骑马了,你这嘴怎么跟乌鸦嘴似的,好了,这下消停了。”
  “你别这么说,没有。”砚秋现在疼的劲上来,咬牙看着车顶,“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马车外,小虎被骂的抬不起头。
  要不是他靠近,马儿就不会受惊,不会受惊就不会扯着,就不会扭到少爷。
  砚秋跟大哥辩解几句,觉的渴了,喊小虎。
  一掀开车帘,看到小虎车外抹眼泪。
  看着进来说道:“没事,没伤到骨头这就很幸运了,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瘸个脚,我也能走路。”
  小虎知道哪是能快着就好的,可知道少爷的意思,于是点点头。
  下午,砚秋被搀扶着坐火堆旁。
  脚穿鞋子穿不了,布条包裹着也还行。
  左脚蹦着,右手使力,右脚抬着,跟只睡觉独立的鸡似的。
  想到这,砚秋自己都笑自己。
  那边程砚礼下马车,扶着树木吐。
  车轮是木头的,路即便是通往下个县城的官道,可也是不平的硬,颠的肚子一点胃口没有。
  砚秋自己硬吃,见此也劝着大哥吃。
  现在烧火还能喝个热汤,更能下咽,要不然晚上喝个热水都难。
  这又不是家里,还能想什么喝就去灶房端来。
  程砚礼泄气,“还是家里好,一想到还有多天才能到,怪不得都说路上胖子都能瘦成个竹竿。”
  “大哥,这可是第一天,我脚现在都疼的僵,对比下,是吧。”砚秋触地试试,不施加体重的压力,不弯曲脚面,瘸着还真能动弹下。
  程砚礼见此,憋笑没憋住。
  看着这狼狈就想乐,偏三弟还试着能不能走的积极,都担心之后好了,还能改过来吗。
  第49章
  走路靠蹦跶不是事, 拿到手个被削滑溜些的粗树枝当拐杖。
  看着大哥不仅不担心,又在笑,砚秋都无波动。
  天天看, 还没看习惯,无语。
  得知要把这件事写到信上,抽走信纸说不行。
  程砚礼见这态度,说明明是好意, 就见三弟说,写上家人会担心的。
  “这不是刚出发一日,你就这样了, 总该告诉一声。”
  砚秋还是不变态度,“那等我们回来亲口再说,也可以, 要不然家里人干着急,也没办法。”
  其他人知道自是不担心, 不愿意让娘亲和在乎他的人担心,尤其是忧郁姐,那不直接掉眼泪又。
  程砚礼见此只好不写,但信纸还是没还来。
  因为三弟又说刚出发没几天写什么信呀,程砚礼说写的多了。
  砚秋就听着大哥说要写啥,吃不好, 睡不好, 路都是尘土, 衣服都光弄脏, 还被虫子给咬了。
  虫子咬那真属大哥倒霉,坐那吃饭的功夫,被咬, 到现在还有包。
  砚秋觉的很巧,嘲讽自己倒霉几日,换对方就被咬。
  再听下去说都废话,更不用写。
  砚秋说暂停,“大哥,你前面可以写一两句路上过的差,但后面要补上句大体顺利,过两天在写吧。”
  程砚礼沉默,“报喜不报忧吗,觉的跟骗人似的。”
  “这不就显的我们长大了。”说完递上信纸。
  程砚礼却将毛笔什么收好,信纸也放里,“我想想,还是过几日写更合适,是我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