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砚秋临走,老人问要捎带的东西,面对投喂,丝毫不拒。
  酱豆子,黄瓜酱菜,酸梅渍,豆腐乳,酸菜,连鱼虾酱,砚秋都带着了。
  程砚礼捂着鼻子去门口,那味,又臭又腥的,怎么什么都带着。
  砚秋收满,让人放车上去,但程家人更开心。
  不见外,不嫌,多好,到底是自家娃。
  第58章
  回程看着向后的树木, 归心似箭。
  期盼着人还在,夜晚看着月亮,那出现的面庞好似伸手就能碰到。
  以前看着是觉的脾气怪, 或是觉的眼泪不值钱的样子,现在,总想捏捏碰碰。
  那边一喊,被喊会神。
  发觉自己竟又出神, 砚秋笑着收回心神过去吃饭。
  过去坐火堆前,上面米锅被温着,发出噼啪声, 心静下来,不由心思更飞远。
  本想安静,大哥在那畅想回家的场景。
  砚秋看着突然觉的话多, “大哥,你安静些吧, 还是让我说你回爷奶家,嫌着嫌那,一口水都没喝。”
  程砚礼挺直腰,“那能怪我吗,那碗筷都用的那么黑,我下口生病了怎么办。”
  “那不是黑, 是粗瓷, 随你。”砚秋不理会。
  程砚礼看着吃着饭的三弟突笑出声, 一看眼神不聚焦, 就知道魂儿都飞了。
  自己说句话都不能,等回家的,回家后他就是大少爷。
  路途越热, 蚊虫也多,江水坐船,还是凉快些。
  砚秋喊声称呼,问船家要了荷叶当伞顶头上。
  看着荷花就立马想到带回给她看,这粉红又层叠,多好看,还香。
  没想到船家一听,说这个回家立马放缸里还能两三天,那么多天不行。
  说完荷花被摘到手,砚秋此刻拿手里,也没方才那心情了。
  其他人是第一次看这么多的湖水,河水,也是第一次看大片荷叶荷花的场景,眼睛眨也不眨。
  等上岸后,见少爷将荷花扔回了湖中,涟漪飘动,随水流远。
  喊了声见说,路上没水瓶放干巴,还是放水上吧。
  “不是,三弟,刚船家说了,就是开着的,也过不几天就发黄谢了,跟摘不摘有什么关系。”
  礼哥喊着给他也行啊,拿手里炫耀。
  砚秋转身催快走,扔不扔是他自己的事,怎么自己不去要。
  傍晚时分,路边就不缺草,拔了点燃,烟配着火,不坐风口也呛了下。
  可草木烟能防蚊驱虫,呛着也是清凌凌的,能忍。
  砚秋喜欢这种味道,还觉的好闻,身边都传来咳嗽声。
  他自己很招蚊子咬,一咬就是个大红包,为了预防,烟也不觉什么。
  更是直接让小虎教着,采摘了几种驱蚊草等用草绳缠一把子放马车里。
  尤其是薄荷叶,哪里痒痒直接揉碎在一处,清凉解痒,吃饭也习惯放点。
  看到路边的野花,小红小粉小黄的,摘几朵,花瓣一片都没拇指大。
  马车里又强烈的味道又掺杂各种,砚秋靠着车厢,毛毯盖身上。
  梦里,她一个招手,他笑着跑过去,刚要说快要到了。
  竟见怀里摸着小橘,先要伸手抱下来再说。
  又怕让她咳嗽,又怕累着她,又怕猫毛粘在她身上,让她呼吸更不好受。
  可下一秒醒来,掀开车帘子,前后车辆包括这边都大声喊着。
  点燃火把,前后马车商队的护卫都在忙碌。
  凌晨安静下来,小虎提着滴血的兔子和野鸡,两种动物的脚还用藤蔓绑在一起。
  将野鸡的尾毛拽下来,河水洗干净,帕子擦干净,布包包着,放入包袱里。
  这么漂亮,可以给她做礼物。
  虽然比不上毛毯的心意就是了,砚秋想到这,看着北边露出笑。
  *
  当看到熟悉的城门的那刻,下意识整理下衣服。
  用水壶的水洗了个把脸,旁边有个说回家洗不一样的声音,直接忽略。
  城门口见到爹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见。
  县丞县尉几个老头儿和艺哥的身影,没有家眷,心下一空。
  好想第一个见到娘亲和她呀,说他考中了。
  程父此刻满脸笑,上前开口夸好儿子,真给争气。
  看来是早收到消息了,就说程父这种,怎么可能办公的白日从衙门出来迎接小辈呢。
  砚礼弯腰直角作揖,喊父亲,没让您失望。
  身后砚秋三十度点头作揖,快速起身。
  程父正好夸完老大,见到起身的老三,第一回露出一样对老大的一样的关切笑容,拍拍肩膀的夸赞。
  砚秋睁大眼,脸上表情差点都挂不住,赶紧装激动的说是应该做的。
  程砚礼张张嘴,不是,来家后他有一大堆的告状话,此刻从喉咙里出不来。
  一路上,程父问问题,砚秋说的详细也多。
  程父直接转头,“老大,你看老三,你们俩一样去考试,怎么问你考啥都能忘,你三弟就知,还比你小两岁呢。”
  砚秋从城门口就直觉,此刻顿时更感受到其心理看重的变化。
  程父还真是个不看重哪个儿子呢,只要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利益,更高的价值。
  大哥从小念书好的被夸,就对大哥另眼,如今考试成绩为真,自己强,就直接来了个大反转。
  可这种长大后的迟来的“父爱”,有问过自己需要吗,选择吗。
  在父亲心里,想当然的是对谁好,谁就感激接受吧。
  到了衙门口,直接提着下摆跑去后院。
  程砚礼还站在父亲的身边,一个劲的争,立马说三弟没礼数。
  “胡说什么,思念你母亲,这是孝道,你也不去见见你母亲···”
  砚秋可不管后边,但正堂屋一进入,站在那呆住。
  就母亲和娘亲,没舅母,没她在。
  被娘亲搂入怀中,砚秋笑着说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刘氏放开孩子,也从上到下的看,说瘦了。
  砚秋说没有,不想让担心。
  林氏也笑着如此说,身边婆子丫鬟都笑着恭喜三少爷。
  砚秋点头说都给买了点南方的特产,还在马车上。
  “你这孩子,钱用你们上就行,干嘛还想着我们,有缺的,这里不一样买。”
  砚秋知道是假话,明明就高兴。
  他左右看看好似想起来:“对了,我还给两个表姐买了礼物呢,怎么不见人。”
  “好孩子,难为你这番心意,你舅母家里还得她操持,开春四月就带着离开了,你先留着,等节礼时候,我让下人一起送去。”
  砚秋嘴上哦一声,眼睛一烫,眨下眼压下情绪,使劲露出笑。
  婆子抱着的锦哥拽着问南方是什么,砚秋摸摸头,说先去把马车上的东西弄下来再说。
  林氏露出慈母的笑,这个家里亲骨肉外,也就秋哥有出息是她真心欢喜的。
  砚秋跟大哥门口遇到,眼睛看前当没看到快步离开。
  程砚礼站定,奇怪哎了声,刚来怎么就出去。
  进屋后林氏想到刘氏抱秋哥的画面,刚要笑着伸手,就见礼哥低头双臂一展,作揖喊了声母亲。
  林氏当给拍拍衣袖的收回,刘氏开口说大少爷黑了瘦了,程砚礼直接告状。
  刘氏说回去说他,离开小院。
  林氏卸口气,进来不提想,不问,见面就告状,再看锦哥拉着婆子手只问秋哥哥什么时候来,忍着心累的交谈。
  砚秋没心思跟谁说话,开开厢房门。
  闭眼眨眼,屋子里都没药味,也没脂粉和香气的味道。
  没有见面就闹脾气的那个人,没有想象中,见面开口讽刺,怎么只考了第二名呀的话语声。
  桌面一抹,淡淡的灰。
  算算四月离开,这都两个多月了。
  原先屏风上都是搭上的衣服,外袍,穿一日搭上面,现在哪都空空的。
  书桌前也没纸笔,床上帷幔敞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离别都无声。
  坐在床边,看向木窗,恍惚她还拿着诗集在那低头看。
  好安静,此刻像把心挖出去一块。
  路上积攒思念,想说的话,给买的回礼,都省了功夫。
  写的东西,不知道几年后,墨汁还能有印痕吗。
  墨汁会变淡怎么办,想到这里,烦恼的皱眉,得给抄呀,若不然再见面,讽刺酸话都得说的填满整个屋子。
  离开时候,再扫一圈关门。
  回到前院,见小虎让把马车上的东西先放屋子里,就走去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