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唔……滚!我洗了!”姚今拙气急败坏。
  “没洗干净,脸上还有灰。”
  “这样吗?”姚今拙不动了,任他搓圆捏扁。
  觉得这时候的梁崇又挺好的。
  回来这几天,姚今拙每天只做一件事,睁眼就想今天吃什么。
  他不大会做饭,自己能将就对付,但招待客人远远不够看。
  别说姚家一亩三分地被回收,就算还在,姚今拙不在家的这些年也早变成荒地。
  要吃什么只能去镇上买。
  小土坡上又开始忙活,姚今拙骑车去镇上买菜,林进森在家待着无聊,也要跟着去。
  “小拙你别去餐馆买现成的,”林进森说,“我们买菜回来做,崇哥做饭特好吃。”
  姚今拙吃过,林进森确实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梁崇做饭真的有一手。
  不过做两个人和做八个人的工作量可不同,“他不会乐意做的吧?”
  老房子连抽油烟机都没有,全凭一个烟囱。
  林进森说:“你求求他呗,崇哥很心软的,是吧锐锐。”
  “。”沈锐宁沉默几秒,笑道,“应该吧。”
  几人一起去镇上,沈锐宁开车,正想问梁崇呢。
  回头就看见对方后他们一步到停车的地方,过来直径走到姚今拙车后坐下,发号施令道:“好了,可以出发了。”
  姚今拙咬牙:“我看你也可以升天了。”
  “不行。”梁崇说,“我恐高。”
  “………”
  这恐那恐,就差没恐同了。
  不知道他对小电驴的新鲜感什么时候过,姚今拙说:“想我载你也可以,回来你做饭。”
  车内空调要开一会儿驱散热气,林进森没着急上车,拉着副驾驶的车门把手,装作不经意地听两人说话。
  梁崇本性冷漠,父母都拿捏不住的性格。听见姚今拙带有威胁的语气,林进森狠狠为他捏了把汗。
  哪知梁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好,你想吃就做。”梁崇说。
  林进森:“………?”
  “锐锐。”
  前方小电驴驶出路口,林进森拉着安全带,受到巨大冲击似的说:“我好像发现一个秘密。”
  两人对视,沈锐宁一脸平静:“我也发现了。”
  梁崇对姚今拙的态度很不一样。
  两轮始终跑不过四轮的,姚今拙领先五分钟出发,沈锐宁超过他只需一脚油门。
  姚今拙骑车是因为方便大街小巷到处跑,好买菜,而梁崇除了新鲜感之外,可能是为了故意折磨他。
  十分恶毒。
  走到一半的路程,梁崇提议换人,刚好迎面就是一个大坡,姚今拙顺势下车。
  “把我弄摔了你就死定了。”
  梁崇笑着保证:“我尽量。”
  因为这三个字,姚今拙一路提心吊胆。他紧紧抱住梁崇的腰,恼道:“要死一起死。”
  迎着风,梁崇点点头,笑说:“好浪漫。”
  ………?
  操,他傻逼吧?
  姚今拙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心情已经没办法用无语来形容。
  梁崇脑子真的有病。
  出发前几人约好在菜市场门口汇合,电瓶车转过弯,姚今拙十米外就看见林进森和沈锐宁一蹲一立的在路边吃雪糕。
  终于要渡劫成功,他随手拍拍梁崇的腰腹,位置有些靠下,“前面路边停。”
  一直开得挺稳的车,突然歪歪扭扭,蛇行似的爬了半米,吓得姚今拙放下腿在地面跟着倒腾了几步。
  路边那俩人雪糕差点都吓掉了,林进森眼睛瞪得像铜铃,边吱吱哇哇喊边跑过来拦他们的车。
  好在梁崇最后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三魂六魄归位,姚今拙忍住了想一拳囊死他的冲动,但没忍住冷嘲热讽:“拍一下腰反应这么大?”
  他学梁崇说话:“这么敏感,以后要怎么办?”
  “这会影响夫妻生活吧,到时候别弄得人家腿都没地方挂。”
  梁崇受的惊吓不比他少,见他没事,紧张的神色才有所缓和。
  姚今拙开黄/腔,他顺着话头,噙笑道:“不太清楚,晚上你挂上来试试?”
  第23章 抓早恋
  晚上,姚今拙怕梁崇真让他试什么腿挂腰挂肩膀挂手臂,磨磨蹭蹭的不回房间。
  冯美玲打电话喊他回家一趟,姚今拙立刻就去了。
  当时梁崇正站在房间门口:“不进来吗?”
  由于早上过快拒绝去方坚繁房间睡,导致他现在都不能直接让梁崇收起那些稀奇古怪,非要证明自己很行似的小心思。
  方坚繁下午出去之后还没回来,人没在,也没办法商量换房间的事。冯美玲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姚今拙装作很没办法的样子:“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宋靖他爸妈……”
  姚今拙后知后觉,语气陡然变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老婆。”
  梁崇不以为然:“差不多。”
  “我是你老板,只有一个字不同而已。”
  “。”
  他是不是有病?姚今拙心道,差十万八千里了好吗。
  见他不说话,梁崇又说:“或者你把我当成老婆也可以。”
  姚今拙表情扭曲:“你……”
  “早点回来。”梁崇喊得十分顺口,毫无心理压力,“老公。”
  “。”
  “………”
  操………。
  姚今拙面红耳赤,手臂上汗毛立起,大受震撼。
  如果梁崇不是为了恶心他,那也太……骚了。
  电动车在充电,步行到宋靖家差不多十分钟左右。
  离家时天色不算太暗,姚今拙预计在宋家待不了多长时间,就没带手电筒。
  哪知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冯美玲和宋大江似乎有事要说,却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宝贝,妈装了点大黄瓜和干豇豆,你一会儿带回去。”冯美玲提着两袋菜到客厅,还装有十几个土鸡蛋。
  “你拿那么多鸡蛋,家里不过了?卖都卖一块四一个。天热鸡又不爱下蛋,他们几个年轻人要是不爱吃,那不浪费迈?”
  宋大江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情愿,暴跳如雷地骂冯美玲没脑子。
  他们总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宋大江是这个家里的皇帝,而冯美玲像他任打任骂的奴婢。
  他们关系不对等,姚今拙以前帮冯美玲说过话,结果反被指责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父亲。
  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姚今拙自此以后再没插嘴过任何一句话。
  宋家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仿佛携带暴躁因子,姚今拙每次回到这里,就会有一种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压抑感。
  天高海阔,他像一只飞不出笼子的鸟,乌雀镇是他临时的落脚点,也仿佛是永久的栖息地。
  他到不了更远的地方筑巢,也没有谁会接纳他。
  郁闷、心烦、躁怒。
  宋大江同化着身边所有人,姚今拙只坐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就想发脾气。
  冯美玲挨骂后默不作声地把鸡蛋拿回厨房,姚今拙看着上火,索性眼不见为净。
  “没事我就回去了。”姚今拙起身,也不拿他们家的东西。
  省得宋大江叽叽歪歪。
  “等会儿。”
  宋大江晾了碗开水吃药用,他叫姚今拙坐下,拿了几盒高血压和胃药让他帮忙看看说明书,“有些字我不认识,你帮爸看看一天吃几道。”
  父子俩各自沉默。宋大江抽着烟,眼睛瞥了姚今拙好几次,姚今拙注意到了,但没开口问。
  宋大江一直扮演着甩手掌柜式父亲,家里的“外交官”去了趟厨房还没过来,于是他沉吟片刻,开口问了几句姚今拙的近况。
  随后扯到住他家里的那三个男人身上。
  “看着都是些有钱人,你还是要买点好的硬菜招待一下,莫让别人看不起咱们。”
  姚今拙敷衍地点点头,“你们到底叫我回来干嘛?”
  “这是你家,我是你爸。没事儿还叫不得你了?”宋大江斜眼瞥他,压着火。
  但三个孩子中,姚今拙最不怕他。
  在姚今拙淡漠的注视下,他点到为止,清了清嗓子说:“你和你那几个朋友关系怎么样?”
  姚今拙没什么耐心:“还行。”
  “和最高的那个男娃儿耍得好不好?眼睛跟下巴有颗痣的那个。”
  “?”
  泪痣和唇下痣,姚今拙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在说梁崇。
  梁崇那两颗痣很小,并不显眼。尤其是唇下痣,有拍摄需要时,上一点遮瑕就可以盖住。
  他到村里的这几天基本随时随地都跟着姚今拙,他俩只有前天去坟地送水的时候遇见过宋大江。
  姚今拙没想到他看梁崇看得那么仔细。
  少爷相貌不凡,气质出众,果然去哪儿都是焦点。姚今拙狐疑地问:“怎么?你要找他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