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 第103节
  “我想亲你。”
  在谢青缦错愕的视线中,叶延生低头,掐着她的脸颊迫她迎上自己。
  并不着急弄她,浅尝后,叶延生就贴着她的额头问她,“想我吗?”
  “想你去死。”
  叶延生望着她眸色里的羞愤,哦了一声,在她恶语相向之前,再次低头。
  谢青缦大脑宕机了几秒。
  想推开却推动不了分毫,他甚至没去管她的挣扎;想踢他也踢不到他,反倒像要用腿勾他的腰,最后只能垂在他身侧。
  “聊聊吗?”叶延生再次问她。
  谢青缦没好气地一句“我不想听”,只说了一半就被叶延生用吻堵了回去。
  她不愿听,他就继续,说不出来就做出来。
  茶盏被打翻在地,香气馥郁如兰,在包厢内迅速弥散开。
  茶的价值先看风水宝地和树龄树种,再看工艺,市面上的大红袍大都是拼配的,和锦棠的不一样,这里用的大红袍取自母树和自然繁衍的子树,连龙井都能搞到乾隆钦点的御前十八棵,能贵到千万级别。也就是特贡茶,不在市面上流通。
  价值千金的茶水,洒得桌上和身上都是,茶盏骨碌骨碌滚落在地,直接磕碎。
  叶延生的掌心贴上她的脸颊,食指抵着她的耳根,一圈又一圈地摩-挲。像是在安抚,他在让她放松。
  换气的间隙,他引导她,“张开。”
  谢青缦根本无法放松,只觉委屈和气恼。
  她理解不了他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夜过去,又恢复到从前强势的状态。
  明明昨天还对她有点愧疚,眼看要放手了,今天又心安理得地欺负她。
  见她不肯配合,叶延生便掐着她的脸颊让她配合,在她被迫张唇时,他继续引导:“乖,再张。”
  谢青缦忍无可忍,抬手去掐他的脖子,下了狠劲儿。
  叶延生松开了她。
  他挑了下眉,看她的眼神很奇特,似乎是在意外她的新反应,又像是被她的反抗勾起了兴致,想继续。
  “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发带一扯,单手攥着她双手一拢,绑在了身前。
  “阿吟这么冷漠,真让人伤心。”
  青丝垂落如瀑,他捞起她被缚的双手,往自己脖子上套。
  而后修长的手指将她颈间的长发拨开,弄到身后,唇压了上去。
  现在的情景,仿佛她在勾着他脖子一样。她推拒不了,锁骨一阵刺痛。
  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谢青缦张口想骂他,一个音节都没出口,就被他预判了——他捂住了她的嘴——实在是被他闹得没辙了,这回谢青缦真有点愿意听了,但他看起来,似乎不太想停了。
  谢青缦穿的是一字肩,白玫瑰栩栩如生,点缀在抹胸黑色长裙领口,纱裙以各种膨胀的形状展开,铺在血檀木的桌面上,纤腰不盈一握,被他单手握住。
  叶延生压着她,吻往下落,有继续的意思,手也没闲着,握住了她的柔软。
  眼泪滚落,掉在了他的手背上。
  叶延生身形一顿,像是被她的眼泪烫到了一样,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我算什么,叶延生?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谢青缦冷冷地盯着他,眼底全是恨意,“昨天愧疚打算放手了,今天想起这张脸了,你又后悔了?”
  “我没有,阿吟,”叶延生有些慌乱又无奈地去擦她的眼泪,“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和你解释,我不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谢青缦的声音瞬间尖锐,“你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如果我不提,你打算一直瞒着我是吗?你在把我当傻子吗?”
  “我从来不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和你在一起,阿吟,”叶延生握着她的肩膀,诚恳地望着她的眼睛,“如果我有那种念头,从墓园那次见面,我就会留下你,何必等到后来?”
  昨天和薄文钦的交谈提醒了他。
  港城重逢,他便认出她来了,但他也只是因为落雨,带她回去换了衣服,次日也没见面。出于过去认识的情分,他还帮她料理了港媒的事,警告了林宗明。但那些,还谈不上爱情,他也没执着于把她留下。
  到此,本该结束,再无交集。
  直到申海又见,京城潭柘寺巧遇,一步一步,机缘巧合到她蓄谋已久的接触,他在相处中产生了感觉。
  他是因为过去才在重逢时停留视线,但他从没把她当成一个缓解情绪的出口。
  可谢青缦听完只是沉默了两秒,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那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后来后悔了,发现还是替身好玩。”
  不提还好,提完她越想越气。
  最恶心替身那一套,打着深情的旗号,同时侮辱正主和替身。
  能玩替身,就说明感情极其廉价,纯利己主义,为自己朝三暮四找借口。
  “死渣男,你对那女的那么深情,你干嘛要拖上我?你怎么不直接下去陪她!你爱她,你干脆殉情好了!我把你们俩葬一起,祝你们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谢青缦是真想抽他,突然反应过来手还被他绑着,也不影响她朝他砸过去。
  “你跟我做的时候,在想谁?你跟我睡完,还要去洛杉矶,你去给她上坟吗,你那么殷勤?你说给我带礼物,带的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把她的裙子穿我身上了!”
  “什么替身?”一个接一个问题砸过来,叶延生突然意识到,她跟自己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什么女的?哪来的另一个女的?”
  “你还不承认!”谢青缦踹了他一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破佛坠就是她送的!你把她遗物带身上也就算了,我碰一下你还绑我,你怎么不把她骨灰带身上?”
  她头一次对着他这么发疯,一时气急了,大脑都有些缺氧,“你还有脸来找我!”
  “阿吟!”叶延生捕捉到关键字眼,表情有些复杂,“不是,你在说什么呀?你到底记不记得,佛坠是你以前送给我的?”
  他知道她当初失忆,昨天她跟他吵,他还以为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可现在看,她似乎毫无印象。
  谢青缦愣了下,看他的眼神更复杂,复杂中透着冷漠,“哦,我送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遏制了自己的愤怒,心平气和地问,“既然是我送的,那eva是谁?她为什么戴我送你的佛坠?”
  如果不是她看到那副画像,她说不定就信了,信了他们以前有过过往。
  叶延生只反应了一秒就想到了放在港城那副素描,“你进我书房了?”
  他眸色沉静,很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那画的就是你,几年前在国外的时候,我救过你,我们有一段相熟的经历。”
  我靠,真是张口就来啊。
  “行,”谢青缦怒极反笑,她是真想看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既然我们是同一个人,那她为什么比我多了一颗痣?”
  这回真把叶延生问到了。
  他抬手去摸她的眼尾,循着记忆摸到了那颗泪痣的位置,“你点了吧?”
  他也很好奇,“我当初见你的时候,你确实有颗泪痣,就在这里。”
  “叶延生!你真的够了!”
  谢青缦这次是真恼了,她就想象不出来,有人能如此巧舌如簧,简直无耻得无以复加。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叶延生,你玩替身还不够,被我拆穿了还狡辩,现在又死不承认,编瞎话哄骗我!还是这么拙劣的瞎话。”
  她觉得要被气死了,“我就没有eva这个名字!我英文名叫ivy,你别说你不知道。还有那个泪痣,我从小到大就没长过泪痣!你还敢说我们是一个人?而且——”她顿了下,气到发笑,“你昨天怎么不提?是没编出来吗?”
  叶延生第一次束手无策了。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按住了快暴起的她,耐心地解释,“我真没骗你,我昨天还以为你想起来了。我以为你在说,我因为我们之间的过去才喜欢你。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让你相信,阿吟,你又那么生气,所以我才没继续。我根本不知道,你误会成自己是替身了。”
  “好,既然你非说我们认识,那我怎么不记得了?五年前我根本不在洛杉矶。”
  已经这样了,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谢青缦也不介意听他继续编。
  “五年前,你在美西看演唱会,结束后你去了拉斯维加斯,在那里,你误入了一个犯罪现场,是我救了你。”
  “当时我在执行任务,当卧底,为了保护你,只能把你留在身边。我本想在la送你离开,但你当时发现了重要信息,为了告诉我,没有上那架飞机,错失了回国的机会。所以后续你才会继续待在我身边,一起到了墨西哥那片丛林。”
  “那幅素描,就是在la画的,在圣莫妮卡海滩,你踩到了一个黑人摆在地上的画像,被讹钱,当时也不方便争执,干脆多加钱让他给你画了一幅。”
  “那枚佛坠,也是你送的,是你说佛坠挡灾,裂了就不能戴,不吉利。但它确实保我平安回来,这些年我都没舍得摘。虽然我不信这些,但我怕你说的不吉利作用在你身上,怕你会忌讳,所以我才不让你碰。”
  “那场行动损失惨烈,只有你一个幸存者。但你是误入事件,国内一直以为你是因为豪门争斗才出事。出于保护目的,避免后续有人报复,才会顺势把这件事定性成海外绑架案。只是你失忆,都不记得了。”
  他一字一顿,“所以从来没有另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你。”
  谢青缦沉默了好长时间。
  听着好像有鼻子有眼的,五年前她确实去美西看演唱会,最后也确实是从墨西哥的丛林里逃出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从美国辗转到了墨西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出来的,醒来后,全靠港媒的各种猜测,构建那段记忆,她想,也许自己真遭遇绑架了吧,只是她命大——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家里人似乎也不希望提及,也就没执着于想起。
  正因没有中间那段记忆,他说的东西,她毫无印象,根本无从辨认真假。
  “虽然你讲的故事比较有逻辑,但是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狐疑地望向他,“叶延生,该不会,你花了一天时间查到我失忆了,刚编好的小故事吧?”
  她真的,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毫无触动,也毫无代入感。
  第54章 来日方长 致永恒的美与瞬息万变的危险……
  叶延生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他低声笑了, 大概是气的,“你有这种想象力,怎么不转行当编剧?”
  “那也不能怪我嘛, 我又想不起来, ”谢青缦轻哼了声, “换谁听这段自己没有的记忆, 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
  叶延生心思一转, “那我调档案给你?”
  “以你的本事,伪造个档案, 应该很容易吧?”谢青缦诚恳质疑。
  “那你想怎么样?”叶延生捏了下她的脸颊,语气无奈, “总不能等到你想起来吧?”
  谢青缦也就灵光一闪,才随口问了句。
  其实没真想让他证明。
  但她若有所思的模样, 落在叶延生眼里, 撩起了他心底的一阵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