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若是你强身健体,那玩意儿只会更好不会更坏。可若是你贪婪堕落滥用,总会有虚空的那一天。”
  话音方落,便听得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三哥,请赐教!”
  即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让它更好,为了让它保持强壮不虚空而加油,努力!
  于是,代沿霖从早到晚都待在武馆,司徒三为他制定了专门的训练计划,除却日常强身健基外,还充当崔门所有师兄弟的陪练。
  一日下来,整个人腰酸背疼,走路也一瘸一拐,别说强制戒欲,就算是有美人儿摆在他面前,他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许府,许家人已经用了晚膳各做各的去。
  许家人不待见他,他自是知晓。
  可即便是想看两厌,他也还是得住在这儿。
  许家筹谋做“大事”,自是不会主动驱赶他,平白得罪徐州代家不说,还落人口舌,成为皇家问罪的把柄。
  至于代沿霖本人,小皇爷下令让他就住在此处,他便更不会主动离开了。
  两方心照不宣地过着“和谐”日子。
  只是许家防贼似的防着代沿霖,他即便有心打听些什么也一无所知。
  直至今夜,他悄咪咪地回来,见许锦云熟睡,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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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明天有个比赛,今晚在做最后的冲刺,结束后就好了!
  好久没码字了,我也很虚空!
  第153章
  许锦云在赛马节遭的所有罪,是小皇爷亲为。
  许家自知入宫请太医无望,回了许府便将天下名医都悉数搜罗起来,挨个儿替她瞧。
  然,汤药喝了不少,依旧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郎中劝他们放弃:“老夫虽未见识过小皇爷的手段,可他亲自动手毁掉的东西,即便有法子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敢救。”
  说着,见许大人脸色不好,郎中又解释:“更何况,许小姐目前的情况是喉咙尽损,药石无医。”
  意思是,永远说不出话了。
  为此许锦云崩溃了许久。
  她记得,那日表哥笑得一脸阴鸷看向她:“你的出生,你母亲的身份,甚至你父亲所有成就,皆是来自母上怜悯,你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欢欢,你有什么资格说欢欢曾经所受苦楚?”
  他泛白的指节掐在自己脖子上,一字一顿:“你说欢欢以前腿瘸是吗?那我便让你也尝尝身体残疾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接着,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褐色药物便一股脑地灌入腹中。
  任她努力认错,去吐去求,都无济于事。
  苦涩从唇角开始蔓延至舌尖,全都顺流而下往肚里去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喉咙便如火烧般灼热滚烫,再想开口说些什么,声音便如撕裂般破碎,直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欢欢坠马摔过腿,在素舆上坐了几年。这原本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却被你当做笑谈宣之于口。腿瘸尚可有素舆代替,你还是能随意折辱旁人,揭人伤疤戳人痛处。可若是你哑了,那旁人会清净许多。”
  许锦云眼睛瞪得浑圆,满脑子都是那句“哑了”。表哥所说的哑,绝不会给她半点儿能说话的可能!
  在一阵阵痛苦与悲愤中,她被司徒三扛回了许家。
  这段日子,每每想要说话,甫一张口,便是抑制不住的阴冷与仇恨。
  提笔书写的字字句句,无一不是请求爹爹快些行动,成就大业后,必定将柳芳菲碎尸万段,再将司徒妄囚于屋里,日日夜夜折磨泄愤!
  代沿霖望着四下寂然,脑子灵光一闪!
  既是以笔代嘴,这些日子她与许家人所言应皆有痕迹。
  于是去了房间将迷香往许锦云屋子里一吹,不出片刻,原本昏昏浅寐的人更是阖眼沉睡,怎么都叫不醒了。
  他大摇大摆走进屋,压根无需t四下翻找,抬眼便见着屋里四处散落的纸笺。
  如同见了宝贝那般搓了搓手,晃眼便将所有文字看了个大概。
  真是阴险的女人。
  他不屑地“呸”了一声,随即又喜笑颜开喃喃自语:“立功了立功了!”
  隔日,那些信笺尽数摆在了司徒妄面前。
  “小皇爷,这些都是我从许什么玩意儿屋里搜出来的。”
  司徒妄瞥了一眼,将辱骂欢欢的信笺随手撕毁,再将另几页纸随意翻开,嘴角溢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打算在大乱前闹这一出,为了对付欢欢,还真是煞费苦心。
  代沿霖胆怯地看着小皇爷脸上那股渗人的笑。
  不是立功了,怎么还那么恐怖。
  “小……小皇爷……这信笺属下已经带到了,那我就走了?”
  “做得很好,我让三儿给你放半日假,你在武馆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就别训练了。”
  “在……武馆?”
  “不然你希望是哪儿?”
  当然是楼子啊!
  美人儿啊!
  不过他不敢放肆,能有半日清闲已算奢侈,哪还能奢求更多。
  于是悻悻点头,拿着小皇爷口谕去三哥那儿领假了。
  然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没了训练,三哥也不让他闲着,竟让他去跟踪一个女人!
  “你是生面孔,又从未与她打过照面,自是最合适不过。”
  司徒三面无表情地将画像递给他,“这是小皇爷的命令。”
  代沿霖:“……”
  抗拒。
  小皇爷分明命令我歇着。
  “三哥,您莫不是将自己的活儿派给我?”
  “我与她见过面,若是贸然前去定然引起怀疑,小皇爷说让你在武馆休息似是不情愿,所以才将外出的活儿派给了你。”
  “……我没有不情愿!”
  他咬牙切齿,当时离开时分明乐呵呵的!还蹦蹦跳跳地走了!
  “人就在玲珑庄,你仔细看着,去了哪里,做了何事,见了何人,务必事无巨细。”
  司徒三不再和他多费口舌,将事情交代完毕便离开了。
  代沿霖不清楚,可他与小皇爷却看得明白得很。
  除却辱骂与诅咒柳小姐的那些字眼外,许锦云信笺里还提到了张玲珑。不仅如此,为了对付崔家与楚家,她分明是做了好几个计划。
  在宫内,她负责对付柳小姐。
  马上一年一度藏钩节要到了,她若是趁乱生事,那是极其容易的。
  在宫外,便是由被崔家主赶出门去的张玲珑动手。
  她这人同样不是善茬,对楚家与崔家都心生怨怼,被赶出崔府那么久还未有所动作,很难保证她不会憋出个大的,让人防不胜防。
  此番跟踪让代沿霖最为合适。
  他行事鲁莽,又是生面孔,前往玲珑庄,对方只当他是一般纨绔,不会多想。
  更何况,越是这种不着边际的人,在关键时刻越是会给人惊喜。
  果不其然,代沿霖当日下午便搂着个风尘女子踏进玲珑庄,连着买了数十匹布料,涉及数额巨大,惊动了张玲珑。
  她撑着身子从屋后走出,上下打量着这位买了诸多布料的顾客。
  笑得吊儿郎当,怀里抱着凌烟阁最红的赤雪姑娘,时不时还伸手往轻纱里捏两把,奢淫至极。
  与此同时,代沿霖也用余光打量着这位老板。
  双手撑腰,发髻微散一副才睡醒的模样。襦裙素雅丰盈恰当,若非是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屑,他真会觉得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第一次怀里抱着美人儿心思却不在其中,脑子里全是狐疑。
  这个小皇爷是不是在他身上下必须要做事的蛊,才让他成天跟头牛那样不停地干活儿!
  “张老板,许久不见你,果真还是张家豪,瞧瞧你这身子,是越发地红润丰盈了。”
  赤雪眼尖,率先与张玲珑问好。
  凌烟阁来来往往形形色色那么多人,她怎知眼前公子此番带她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尤其是当张老板出来时,公子余光一直瞥向她,显然来这儿是有所图谋的。不过,既然出得起价钱还能给她买那么多东西,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酒,就不重要了。
  甚至,她还能顺势推他一把。
  张玲珑对凌烟阁里的那些姑娘自是看不上,可来者是客,她也没必要甩脸不理。也跟着赤雪笑盈盈的搭话:“赤雪姑娘许久不来咱这儿了,今儿得了位心疼你的公子,出手阔绰,你可得好好儿多挑几件儿。”
  “我瞧着张老板身上这件儿样式极为特别,铺子里不曾见到?”
  听言,张玲珑一脸歉意地笑笑:“我这个啊,是专程找人定制的成衣。”
  “料子看着挺软,我能摸一摸吗?”
  对方神色一怔,碍于情面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赤雪伸手认真摸着,须臾扯唇一笑:“的确是特别得很。”
  代沿霖只当两个女人之间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付钱后与张玲珑约定好交货时间与地点,以便下次见面后,便带着赤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