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说完,自觉端起面前的茶水,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正在此时,门口的秘书走进来,附身在韩立身耳边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谁要来。
  声音太小,江羽书垂下眼眸,专心盯着杯里的茶渍,待秘书起身,便道 :“韩叔叔,您有客人来访,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
  他没有纠缠,干脆利落,似乎来此的目的只为赔罪。
  韩立身眼神复杂,看了江羽书两秒,道 :“既然回来了,以后也可以多走动一下。”
  江羽书乖巧应好,跟韩立身告别,起身离开。
  他没想过仅凭今天的见面就能办成什么事。
  能得到韩立身这句话,对他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江羽书退出房间,走到走廊上时,正好撞见秘书领着一个人进来,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笑意。
  韩立身的秘书是他身边的心腹,级别很高。
  江羽书看了一眼,和对方擦肩而过的离开了。
  秘书语气熟捻 :“要用公馆电话里说一声就是了,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谢梵天笑笑,随意道 :“有段时间没见舅舅了,来看看他。”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来就算了,一来都凑一堆。”秘书疑惑着感叹了一句。
  “是刚刚那个人?”谢梵天问了一句,似有所感的回头,正好看到对方走进拐角,身形挺拔清瘦,身上蒙着一层雾,气质独特。
  秘书点头,对谢梵天知无不言 :“江氏集团的真少爷。”
  最近江氏集团的风波闹得人尽皆知,秘书点到为止,谢梵天就能猜个大概了,只是不知道他来找韩舅舅的意图。
  没为难秘书,谢梵天走进会客厅,看到韩立身端着一杯茶,正在慢慢品,有些出神的样子。
  “舅舅?”
  韩立身回神,放下茶杯,他年龄越大威势越重,江羽书算是小辈中难得不怕他的人,剩下的一个就是他的亲外甥谢梵天。
  谢梵天家境极好,父亲和母亲强强联手,整个家族里能叫的上名字的无一不是人物,被谢韩两家寄予厚望,从小被捧着长大。
  韩立身面对外甥,脸上哪还有一点威严,示意他过来坐,让人把桌上的茶具收了 :“下次要带朋友过来玩,直接过来就是了。”
  谢梵天笑着应了一声好。
  韩立身看外甥这幅长相,打趣道 :“这次陪你过来的还是林家和陆家的两个小子?”
  谢梵天点头,韩立身立马奇怪道 :“怎么回事,你都这么大了,身边居然还没个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身边追着跑的姑娘都能绕公馆一圈了,我外甥行情这么不好吗?”
  谢梵天被打趣也不生气,看到旁边放着的礼品,走过去看了看,待看到带来的东西时挑了挑眉 :“舅舅,刚刚那个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韩立身的表情收敛了起来,轻轻摇头 :“没什么,一个……故人之子。”
  谢梵天脸上的兴味更浓,翻着地上的礼品,一样一样数着 :“人参、鹿茸、燕窝、藏红花……还有一本手写的《清静经》。”
  这礼送的别出心裁。
  都是保养身体的好东西,只是对韩立身这样正值壮年的中年人,别人想讨好,送礼大多都是投其所好,茶叶、艺术品。哪怕有保健品也不会这么多,这么赤裸裸。
  谢梵天笑了起来,似觉得这事有趣 :“这是多希望您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说:
  ----------------------
  第5章
  江羽书坐着出租车回到市区,在商场门口联系司机来接他。
  司机到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包装袋子上有文宝斋三个字,没忍住问了一句 :“少爷,你没买生活用品吗?”
  江羽书望向窗外的视线投向司机,清凌凌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波动 :“需要跟你报备吗?”
  司机一下哑口无言。
  江羽书和从小被他们看着长大江澄澄不一样,江羽书清冷、漂亮,那双眼睛时常蒙着一层雾,看不透,江澄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喜怒哀乐都很明显,对待他们这些佣人也很亲和,完全不像江羽书。
  即便大家嘴上不敢说,心里都有偏向。
  就算是江家的真少爷又怎么样,性格还不是不如江澄澄讨喜。
  司机心里腹诽,面上自然也没了跟江羽书搭话套近乎的心情,专心开车。
  江羽书望向窗外掠过的景色,给韩立身送保健品、《清静经》,除了讨好歉意,也有几分真心,希望对方能好好保重身体。
  他妈妈还在的时候,对方以前确实跟他们家要好。
  只是世事变迁,不知道这份好现在要打多少折扣。
  又能不能让他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车子开到江家别墅。
  江羽书提着东西下车,还没进门就发现不同寻常,佣人们端着点心和果盘往楼上走,楼上传来说话笑闹声。
  江羽书脚步微顿,朝着房间走,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他和江澄澄的卧室隔得很远,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井水不犯河水。
  他也无意过去打扰,提着笔墨纸砚回房。
  卧室很大,客厅、淋浴间、游戏房、还有一个小型放映室,与江羽书第一次回家时见到的保姆房天差地别。
  他环视房间一圈,屋子是暖色调,他出门时开着窗户透风,被子叠的很整齐,电脑桌干净整洁。
  看着和离开前别无二致。
  江羽书走出房间,走到旋转楼梯口,问送完水果点心出来的佣人 :“谁进了我的房间?”
  佣人如临大敌,不敢吭声。
  江羽书定定看了她两秒,抬脚朝江澄澄的房间走去。
  佣人不敢进他的房间,没这个胆子,让佣人不敢说的名字也只有一个。
  那名佣人见他径直往小少爷的房间走了,心知不好,赶紧下楼通知管家。
  先生和夫人都不在家,这要是打起来可就遭了。
  江澄澄正在房间里看钱一啸和庞瑜打游戏,他郁闷的抱着抱枕,朋友来了也不见心情好转。
  昨晚江澄澄得知爸妈还要给江羽书办回归宴大闹了一通。
  他作为继子本来就不如江羽书名正言顺,等对方昭告天下,他在江家、在外人眼里还能有什么地位?
  今早还得知他要在回归宴上一起亮相的计划泡汤了。
  江澄澄怎么可能不气,就算爸爸补偿他,要给他过一个隆重的生日,还是让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江澄澄发了通脾气。
  他坐在从国外定制回来专门符合人体结构的沙发上,皱着脸揪抱枕上的流苏。
  江羽书真讨厌,一回来他就处处不顺心。
  既然都在乡下待了十二年,那就一辈子不要回来啊,讨厌、真讨厌!
  “还在不高兴?”钱一啸回头见江澄澄快把怀里的抱枕揉成一团了,丢下手里的游戏机,走过来夹了一块进口哈密瓜 :“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土鳖吗?”
  钱一啸不屑,手舞足蹈的比划 :“你们看见他衣柜里的衣服没有,那种布料,最多几十、几百块钱,我看他架子那么足,还以为多了不起呢,结果就带回来一堆破烂,送给捡垃圾的人家都嫌便宜呢。”
  江澄澄的衣服是国际大牌,每个季度对方都会专门把最新款送过来任他挑选,卧室专门有一个衣帽间给他装衣服。
  江羽书回家时提着的行李箱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谢非在旁边摇头,他不像钱一啸那么百无禁忌,没有跟着进去,不过也没有制止。
  听到钱一啸的话,对江羽书也有了个大概印象。
  谢非心内不屑,他家每逢过年就会有一些几乎不来往的穷亲戚上门,每次见他们穿着过季的衣服、鞋子,努力装的合群,其实一照面,他们的局促和贫穷就被看的清清楚楚,偏偏还上赶着凑过来。
  殊不知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只是在家里财富,还有用金钱堆出的能力、眼界、气度。
  这些小门小户家庭出来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他对江羽书没什么好印象,见钱一啸说完,江澄澄还是一脸郁闷,转移话题 :“别不开心了,听说大学城附近开了间新酒吧,等没课的时候去玩玩?”
  他们还在a大读大二,都在不同的专业,平时经常约着玩,大学的课程对他们没那么重要,毕业直接就进自家公司,同龄人中还有很多连大学都不读,去国外玩几年,回来照样风生水起。
  正说着话,敲门声响起。
  江澄澄以为是来送东西的佣人,皱着脸嘟囔 :“你们每次来佣人都送一堆吃的喝的,不知道很打扰我们嘛。”
  说是这样说,江澄澄心里其实是有点小得意的,佣人待他的朋友积极,他在朋友面前也有面子,继子又怎么样,这个家谁不拿他当真少爷?
  叫了声进。
  门打开,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江澄澄变了脸色,从沙发上起来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