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此时的胤俄已然闭上眼睛,准备享受多兰的按摩:“都疼。”
  说话中气十足,走路带风,哪里像是腿疼的样子,分明是借机使唤她。
  多兰在心里吐槽完,两只手抚上胤俄的小腿,准备从小腿开始捏起。
  谁知多兰还没捏两下呢,就听胤俄没好气的说道:“力道重点。”
  我忍!
  多兰咬牙切齿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下一瞬,胤俄的语气变成了满意:“对,就这样。”
  舒服!
  福晋捏的就是舒服!
  胤俄的嘴角扬起。
  多兰扯了扯嘴角,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吼叫。
  没按一会儿,胤俄又睁开了眼睛,模样很是无辜:“福晋,爷有些渴了。”
  我再忍!
  多兰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喊道:“图音,端杯茶来。”
  图音很快捧着一杯茶进来,小碎步行至胤俄身旁。
  胤俄抬手,那手刚碰到杯壁,胤俄就将手收了回来,有些不满意:“茶太烫了。”
  多兰看向图音,言道:“去换一杯。”
  图音应声。
  待图音第二次端着茶盏走过去,胤俄却没抬手接茶盏,而是看向了多兰:“有劳福晋。”
  图音闻言,捧着茶盏改步走到了多兰面前。
  多兰停了给胤俄按摩小腿的动作,两只玉手抬起去接图音手中的茶盏。
  多兰的手端着茶盏,通过茶壁传达出来的温度,便感知到了图音换的这杯茶的确不烫,是温的。
  确定了茶水的温度,多兰又将茶盖掀开,一股子茶叶的清香味蹿进了她的鼻腔中。
  茶倒是好茶,只是可惜了。
  多兰的眸子冷下来,端着茶盏的手用力向胤俄脸上泼去。
  爽!
  茶汤并茶叶全部盖在了胤俄的脸上。
  “呸!”
  一片茶叶正好糊在了胤俄的嘴唇上。
  胤俄赶忙起身站起来,用袖子胡乱的去擦脸上的茶汤和茶叶,茶汤从胤俄的下颌角顺着往下流,浸湿了领口。
  胤俄诧异又恼怒质问道:“博尔济吉特氏,你干什么!”
  多兰气定神闲的将茶盏的茶盖盖好,递给了身旁的图音:“爷不是要喝茶吗?还渴吗?”
  胤俄气急的抬手指着多兰控诉道:“你……你昨日动手打爷,今个儿又拿水泼爷,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多兰站起身抬手拍开了胤俄的手指:“别拿手指着我,从昨天到今天,我忍够了!”
  本来是一场乌龙,但她动手在先,胤俄受了伤,提出的要求她都一一照做了,可换来的却是胤俄的变本加厉,她莫名其妙的从现代穿过来,如今还要因为这场乌龙被胤俄拿捏,在他面前一直委屈求全、做小伏低的过日子不成。
  被多兰这么一吼,胤俄的火气也燃起来了:“你忍够了,爷还跟你过够了,谁家福晋如你一般既不柔顺,也不贤惠,当心爷告到汗阿玛面前治你一个殴打皇子的罪名。”
  胤俄本以为搬出来康熙,多兰就会跟他求饶,可却没有想到多兰抄起美人榻上的织金软枕朝他砸了过来:“你去啊,有本事休了我!”
  胤俄虽然抬起手臂护着了头部,但身上还是被织金软枕砸到了。
  伤害值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去就去,你打量着爷不敢吗?!”胤俄撂下这句话,愤然离去。
  图音已然吓坏了,看向多兰劝道:“福晋,爷真告到御前可怎么好,您还是追上爷服个软吧。”
  夫妻之间拌嘴吵架不算什么,可真闹到了御前性子可就不一样了。
  多兰怒气未消:“怕什么!”
  胤俄要真能让康熙下旨休了她,对她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再者她出身蒙古,看在蒙古的面子上康熙也不会重罚她什么。
  图音劝不动,只好先将地上的茶叶沫子收拾干净。
  另一边,胤俄怒气冲冲出了乾西五所以后却停了脚步。
  何为观胤俄的神色,出声劝道:“爷,福晋一介妇人,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福晋计较呢。”
  胤俄闻言,转过身抬手指向自己的额头:“你瞧瞧爷的头,再瞧瞧爷的衣裳,博尔济吉特·多兰,她就是一只母老虎。”
  见胤俄怒气不消,何为只好闭了嘴。
  胤俄越想越气,抬步往乾西四所去了。
  胤禟书房内。
  胤禟让人备了一桌酒菜,胤俄一杯酒下肚,对着胤禟是倒尽了苦水。
  一旁的胤禟转起了酒杯,笑道:“昨天是谁说的,自家福晋是贤良淑德,温柔体贴。”
  胤俄的两只手臂放在八仙桌桌面上,瘪着嘴,很是委屈的开口:“博尔济吉特·多兰,她就是一个悍妇。”
  胤禟瞧着胤俄这委屈巴巴似哭非哭的模样,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到桌面上,不耐道:“行了,我看你像个怨妇。”
  胤俄用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望着身旁的胤禟:“九哥,你给我想个法子,不降住博尔济吉特·多兰,我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胤禟挑眉问:“真想听?”
  胤俄拎起酒壶往胤禟的空酒杯里斟满了酒:“还请九哥赐教。”
  胤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便将酒杯放下了,看着胤俄说道:“这还不容易,你去求汗阿玛,就说你福晋久无所出,让汗阿玛给你赐个格格。”
  “夫妻”,夫在前,妻在后,妻便要倚仗着夫而活,没有夫的恩宠和子嗣,再厉害的女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第4章
  “这……”
  胤俄迟疑了。
  自他与福晋成婚以来拌嘴是常事,今日虽吵的凶了些,可说出去的话都是在气头上,他哪里真的有休妻的念头呢。
  再说了,回回拌嘴他都说不过福晋,他只是想赢福晋几回,压福晋一头,可真纳个侍妾进门,不知福晋会做何想,是生气还是伤心呢。
  一旁的胤禟瞧出了胤俄的犹豫,以为他是不敢到御前提,便出声解释道:“老十,你差办的好,刚得了汗阿玛的夸奖,此时进言求个侍妾,汗阿玛不会不答应的。”
  通常情况下皇子们的侍妾都是由皇上赏赐或者是自家额娘给的,若是皇子上赶着纳侍妾,保不齐会被皇上斥责一句沉溺女色。
  可老十如今有功劳在身,向汗阿玛求一个侍妾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胤俄如实答道:“昨日在乾清宫向汗阿玛复命时,汗阿玛问了我要什么赏赐,我可是回拒了的。”
  胤禟抿了一口酒,看着胆怯的胤俄,有些恨铁不成钢:“嗐,昨日婉拒与今日再提有何关系,咱们与汗阿玛是君臣可也是父子啊。”
  汗阿玛问要何赏,自然要推诿一番再娓娓求之,否则便是居功自傲了。
  “话虽如此,可……”胤俄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胤禟多情的桃花眼一眯,品出来了旁的东西:“老十,你该不会是畏惧你家福晋不敢纳侍妾吧?”
  胤俄脑子里浮现出多兰发火的模样来,羽睫一颤,忽的有些心虚:“我……”
  胤禟瞧见胤俄这幅模样,便知自己猜对了,忍不住笑道:“既如此,喝完这顿酒,你就回去给你家福晋说个软话也就是了。”
  胤禟的笑激起了胤俄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胤俄倏地起身,大声道:“纳个侍妾而已,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落,胤俄迈步走了出去。
  瞧着胤俄走远了,胤禟边端起酒杯边说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胤禟将杯中酒饮尽,隔扇门“嘎吱”一声打开,九福晋董鄂氏从踩着花盆底从书房的内室走了出来坐到胤禟旁边:“人家夫妻俩的事儿,爷掺和什么?”
  “你在里面不都听见了,是老十自个儿让我帮他想法子的。”胤禟说完,用眼神示意董鄂氏给自己倒酒。
  董鄂氏眉梢染上一抹笑意,染着红蔻丹的纤细手指一抬,边拎起酒壶往胤禟的空酒杯里倒酒,边说道:“那爷也不该出纳侍妾的馊主意。”
  酒倒满,胤禟又递过去一个眼神,董鄂氏嘴角一弯,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喂给胤禟。
  胤禟喝完了杯中酒才答道:“这哪是坏主意,没有‘失去’哪能知道‘得到’的好呢。”
  董鄂氏又斟满了一杯酒,嗔道:“就爷有理,这事儿要是成了传到十弟妹的耳朵里,我日后见了十弟妹还该怎么跟她相处。”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尴尬。
  胤禟不以为然:“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呗,她还能吃了你?”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更何况是帝王家。
  董鄂氏正欲回嘴,便见胤禟身边的贴身太监何玉柱走了进来:“爷,福晋,完颜格格身边的人来报,说完颜格格肚子疼。”
  董鄂氏闻此言,原来扬起的唇角绷直了。
  完颜氏是在半月前查出有两个月的身孕,自那以后便总是嚷嚷肚子疼。
  胤禟瞄了一眼董鄂氏的神色,开口问:“请太医瞧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