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就在这时,谷昭跑到殿门前禀报。
  “启禀皇后娘娘,那位妙娅公主来了京城,并与皇上之前在东宫时纳的几位,一起跪在宫外,欲要求见皇上讨要名份。”
  江箐珂黑脸叹气。
  消停日子没过几天,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03章 讨好
  两年前的宫变过后,李玄尧在东宫时纳的那几个妃嫔,除了妙娅公主外,其他三位的母家都受到了牵连。
  有父兄在朝中做官的,则是被革职的革职,被发配的发配。
  至于妙娅公主,母家毕竟是邻国,蔺太后就算眼里再容不了沙子,手也伸不到南裕国去。
  事后处理李玄尧的余党和后宫时,蔺太后便将妙娅公主和其他三位妃嫔一起扔到了皇陵附近的佛寺,让她们带发修行,终身与青灯古佛相伴,为衡帝守陵。
  而关于这四位妃嫔的去留,李玄尧自登基后便一直忙于朝政,处理蔺太后留下的那些烂摊子,再加上江箐珂产子,根本无暇来处理此事。
  本打算再过段时日再说,没想到这四位妃嫔听闻李玄尧回京登基后,便自己主动寻了来,甚至还有带着父兄来宫城外跪求。
  对于此事,朝中大臣不仅觉得天经地义,还甚是积极地劝李玄尧将四位重新收入后宫。
  毕竟是李玄尧当年纳到后宫的女子,只因宫变被发配到了佛寺守陵、守节,并未犯下任何祸乱宫闱、以下犯上的大罪。
  这回来讨个名份,亦是人之常情。
  江箐珂对于此事,暂时保持观望。
  不同于以往,她不作也不闹,给了李玄尧充足的时间来处理此事。
  若是出于不得已的原因,李玄尧不得不将这四位妃嫔收入后宫,违背当初的诺言,江箐珂勉强也可以接受。
  毕竟,想要求一国之君的后宫只有她这一位皇后,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李玄尧重夺江山不易,前朝制衡有时又与后宫息息相关。
  而朝中大臣们之所以这般积极支持四位妃嫔回宫,也都各有算计。
  算计来算计去,无非是在为各自的家族铺路,打破后宫只她一人的原则。
  纵使李玄尧百般承诺,又如何拗得过文武百官,扛得住岁月对情感的冲击。
  但有一点江箐珂很肯定。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当逃兵。
  这个皇后当定了,她的两个孩子也守定了。
  绝不会像母亲那样,为情所困,决绝地丢下她和江止、二哥哥离去。
  没有母亲长大的心酸,江箐珂比谁都清楚。
  凤鸾轩的寝殿里,此时仅有江箐珂和喜晴二人。
  哄睡了小皇子和小公主后,喜晴同江箐珂聊起了那四位妃嫔的事。
  “听谷丰说,近几日的早朝上,总有几位大臣力劝皇上将那四位妃嫔重新收入后宫。”
  “他们说除去妙娅公主,当年那三位妃嫔的母家虽无显赫功绩,却也动用了全族之力来支持皇上,算不上有功,却也算尽了心力的,对皇上也算是忠心耿耿,且还受了不少牵连。”
  “于情于理,都该将那四位妃嫔收入后宫。”
  喜晴看着无动于衷的江箐珂,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奴婢想不明白,皇后娘娘和皇上明明是种了情蛊的,为何不同朝中大臣言明。”
  “情蛊容不得一方背叛,让皇上纳妃子,就相当于害皇上。”
  “若朝中大臣知晓此事,以后便没人敢再打皇上的主意,想着法儿地往宫里送女子,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能落个清净。”
  视线终于从手中的账目移开,江箐珂看向喜晴,慢声细语道:“你刚刚也说了,给皇上送女人,就相当于害皇上,相反,谁给本宫送男子,那就相当于害本宫。”
  “相思烬这事儿,只有你和曹公公、谷丰知晓。”
  “毕竟是涉及性命之事,岂可轻易告知他人,那不是傻乎乎地给人家递杀自己的刀?”
  喜晴后知后觉,捂着嘴巴惊道:“对哦,奴婢光顾着替皇后娘娘着急了,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江箐珂目光沉沉地盯着一处。
  “不过,蛊能种,便会有解的法子。”
  “那几位被蔺太后下了蛊的宗亲王,后来不也让蛮苗巫医将蛊解了吗?”
  “就看夜颜日后想不想解。”
  喜晴叹气道:“人活着真是难,总是翻过一山又一山。”
  “那皇后娘娘如何打算,就这么一直坐视不管?”
  “若那四位妃嫔真的入了宫,日后这宫里可就又要热闹了。”
  “到时,奴婢也成亲出宫,皇后娘娘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账目看得心烦,江箐珂随手将账本扔到一旁,躺在矮榻上舒舒服服地摊了个大字。
  “想那么多干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鞭子在手,本宫还怕她们不成?”
  “不爽我就抽,看她们谁敢惹本宫。”
  “而且,等你成亲后,我就给你封个女官当当,也能每日入宫陪着我。”
  喜晴一听,杏眼睁得圆圆的。
  她紧忙凑到榻前,喜滋滋地问:“奴婢也能当女官?”
  “怎么不能?”
  江箐珂侧过身来,手撑着头,弹了下喜晴的脑瓜崩。
  “男子能的事儿,咱们女子也能。”
  “你身手那么好,又跟本宫上阵杀过敌,有实战,比宫里的一些侍卫强多了。”
  “禁卫军统领被谷羽抢去了,本宫到时就封你一个禁卫军副统领当当,那就是大周女子第一人。”
  喜晴双手捂着脸,开心得嘴都合不拢嘴。
  “那我不是跟谷丰差不多了?”
  江箐珂点头“嗯”了一声。
  “那必须的啊。”
  “这样你才能跟谷丰平起平坐,不用因为靠他养家而低声下气,还要整日在家里围着公婆和孩子转。”
  “然后你呢,每天被一堆侍卫围着转,逼着谷丰天天狗哈哈地讨好你。”
  喜晴连连点头,一双杏眼都快变成星星眼了。
  “果然还是皇后娘娘最疼我。”
  江箐珂继续道:“到时候,就给你俩尽量安排同一天轮值,这样也不耽误你俩夜里回家卿卿我我生孩子。”
  喜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谁跟他生孩子。”
  “成亲哪有不生孩子的?”
  “你们生了孩子,等大点,白隐那个杀万刀的若是能活着回来,也让他给你们的孩子当先生。”
  喜晴听了,头点得都要脱臼了。
  “好啊好啊......”
  两人刚刚还在讲着难解之事,就这么被江箐珂极其跳脱地把话茬子一带,适才的愁闷便全然不见,取而代之都是对未来美好的预想。
  ......
  夜里,李玄尧批完奏折回了凤鸾轩。
  李承玦和李珣若皆已熟睡,看了眼两个孩子后,李玄尧屏退寝殿内的所有宫婢。
  褪下衣袍,骨肉匀称的身躯一览无遗。
  暖黄的烛火下,肌肉线条起伏有致,在一走一动间,勾勒出那体内蕴藏的无穷力量。
  推开浴殿的隔门,那撒了花瓣的芙蓉池里,水气氤氲缭绕。
  而江箐珂正背对着隔门泡于池中。
  一个物件在修长且骨感的五指间灵活地翻转,李玄尧赤足走到池边,顺着石阶下入池中,带着哗啦啦的水声,来到江箐珂的身旁。
  关于那四位妃嫔的事儿,江箐珂不问,李玄尧也不提。
  两人一起时,只看着彼此,只想着对方。
  不过......
  江箐珂的视线倒是被李玄尧手中的东西所吸引。
  她瞧了瞧,又与李玄尧对视,心中预感不妙。
  那是支干干净净的狼毫笔。
  “你要干嘛?”江箐珂蹙眉道。
  一双异瞳框着两色的人儿,李玄尧挑眉笑得风流,淌着水,朝江箐珂又迈近了一步。
  狼毫笔于指尖翻转,他端正握笔的姿势。
  笔尖润了润池中水,在江箐珂耳边柔声道:“想在小满身上,写满我的名字。”
  .....
  唯有水声的浴殿内,两道呼吸声也在逐渐加重加快。
  江箐珂垂眸,透过缭绕的水气,眼睁睁地看着笔尖缓缓勾画移动。
  一笔一划,“李玄尧”三字,最先落在那片欺霜赛雪之上。
  无色的水珠流淌,虽花了字,却有记忆和视觉将名字留在了那片肌肤之上。
  大手紧箍在细腰上揉捏,李玄尧手中的狼毫笔不曾停歇。
  江箐珂闭上眼,咬着唇,细细感受着笔峰的每次移动,任由身前的人将“李玄尧”三字写在她每寸肌肤上,还有......
  每一处。
  讨好点到为止,少一分不够诚意,多一分少些尊重。
  李玄尧却能每次都把握得刚刚好。
  笔扔到一旁,温软霸道欺下,堵住江箐珂灼热的气息和嘤咛......
  水波荡漾,缱绻混在水气中漫延到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