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父。”余净开口唤了一声,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这不是她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月老问道,“我这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月老打断了。
  “你现下已经是盛华了,三公主乐清在凡间应该还有一段时日才回京师,为师明日一早去阎王那儿拿了命簿就给你送过来。”
  “你……”月老说到这,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刚入凡身,定然有许多不习惯,好好休息吧。”
  “对了,谨记你此行的任务,拆散姻缘,保护君上,早日飞升。”
  “好。”余净有些虚弱地应声道,许是刚入盛华的身体,真的很不适应。应声完眼皮就耷拉下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余净睁开眼睛依旧很暗,只隐约隔着帐帘看见外头晃动的烛光,躺着想了一会儿,脑子里莫名浮现方才月老带着她过来时宫女说的话,想来可能是进来添炭火的,也就未放在心上。
  刚想闭上眼睛,就察觉到了不对,那脚步声明明就在近旁。有些懵地看着带寒光的剑指过来,顾不得这么多,卷着被子就往床榻里头滚。刺客大抵是没想到盛华还醒着,所以剑在空中微微顿了一下。
  余净一口气都还未松了,帐帘就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了,那剑直指向余净。
  余净偏身想要躲过,奈何身子太重了,剑刺入余净身体的时候,余净还是懵的。右肩伤处那清晰入骨的痛感传至四肢百骸时,余净才忍不住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有刺客!”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小宫女犹豫的声音:太后娘娘?”
  余净毕竟才入凡身,加之又受了伤,声音自然不大。
  “吱呀!”接着门被推开了。小宫女试探性地进到内殿,隐约瞧见内殿有个穿黑衣的人站在榻边,一下就慌了神,大声惊叫起来:“快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护驾!”外头侍卫刀剑甲胄碰撞的声音响起来。
  那刺客回头扫了一眼,拧了拧眉,飞快地将剑拔/出来。疼痛被无限放大,余净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血从伤处流出来。刺客显然准备刺第二剑,余净看着那剑刺向自己,心一横,抬手握住了刺向自己的剑锋。
  刺客惊讶于余净的动作,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护驾!”外头的动静愈发响了,刺客也有些慌了,拔剑抽身破窗而出。
  “太后娘娘!”小宫女慌乱地叫着小跑着到余净的身边。
  大抵是听见了动静,整个宫苑的人都被惊动了,朝着慈宁宫正殿这边涌来。
  “传太医,快去传太医!”混乱之中,余净看见了阿玉,她正厉声唤着。
  余净摊开手看了一眼,满是鲜血,红得有些刺目。仅一瞬,她便明白了,为何盛华今夜子时会命数已尽。为何月老说起盛华命数已尽时,神情那么奇怪。
  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眼皮重得有些睁不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下去。
  作者有话说:
  推荐基友完结文《暴君什么时候想杀我灭口》
  阿矜是御前宫女,侍奉了皇上两年。
  天合二十三年,皇上病重,禹王起兵谋逆,承王陆倾淮以清君侧之名,领兵杀进皇宫。
  人人都以为是禹王用尚方剑杀了皇上。
  只有阿矜知道,弑君的,是陆倾淮。
  陆倾淮杀进上阳殿时,阿矜就在御榻边。
  少年穿着溅满鲜血的甲胄,眼神狠戾,满是杀气。
  那日,她亲眼看着陆倾淮拿着剑刺进了皇上的胸膛,血从龙榻上流下来,淌了一地。
  她害怕极了,颤抖地跪在血泊里求陆倾淮饶她一命。
  陆倾淮拿着还在滴血的剑,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勾起一个玩味的笑道:“好啊,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朕允你照旧在御前侍奉,但如若朕在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那一切就结束?”
  这件事,指的自然是弑君。
  “好。”阿矜颤颤巍巍地应了。
  ——
  宫里人人都知道,新帝脾性阴晴不定,手段狠绝,却独独对御前侍奉的一个宫女不一样。
  新帝有时候会留宿在偏殿,拥她在怀里,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轻笑着唤她的名字:“阿矜。”
  会同她一块用膳,却只让她布菜,她布什么,他便吃什么,乖巧地同平时判若两人。
  甚至会为了她,腰斩了欺负她的嫔妃,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城上下,人人都艳羡阿矜有如此荣宠。
  只有阿矜知道,她不过是陆倾淮养在身边用来赏玩的金丝雀罢了。
  因为那个赌,在阿矜眼里,他从来不是为了取悦她,而是想用她,取悦他自己。
  ——
  谁也不知道,天合二十一年,雪夜,他方从边关回宫不久,有个御前的小宫女撤茶时,不小心在回廊上撞到了他,茶盏碎了,她的手也伤了,却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
  那时刚从战场回来的他,是动了恻隐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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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暴君,真的残暴,但不包括对女主,不喜勿入。
  第2章 第二章
  余净是被吵醒的,各种声音在耳旁交汇,聒噪得很。
  “陛下,太后娘娘伤势甚重,且出血过多,若是过了今夜还未醒来……怕是……怕是……”
  “怕是如何?”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沉沉的男声打断了,听声音虽然年轻,但极有压迫感。
  “母后若是有半点差池,便是你们无能!那朕,留着你们又有何用?”轻飘飘的一句,饶是余净是仙身,听了心里也是一滞。
  虽说神仙冷情,可泽兰上神和月老对她都还不错。所以她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话。
  这样想着,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很重,伤处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哼出声。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醒了!”阿玉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母后!”
  余净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张少年的脸,看着年纪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老成。同谢玄,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看着这张脸,余净想起来记过的画像,他是盛华的继子皇帝,祁烬。
  “太医!”祁烬看见盛华睁开眼睛,连忙侧身唤太医上前。
  太医方才就被祁烬吓着了,如今哪里还敢怠慢,连忙提着衣摆上前查看。余净看着太医上前,脑子里却很乱。
  她虽见过祁烬和阿玉的画像,可一点都不了解他们。月老的命簿得明日才能拿来,若是说错什么,亦或是做错什么可就不好了。余净想到这,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太医见余净如此,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细细密密的汗开口问道:“太后娘娘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余净接着摇了摇头,太医松了一口气,搭了脉同祁烬回话道:“回禀陛下,太后娘娘已经醒了,但,已然伤了根本,得好生修养一段时日才行。微臣这就去开一些疗伤的药,以助太后娘娘凤体恢复。”
  “嗯,下去吧。”祁烬敛眉,淡淡然应声道。
  余净顺势抬眼看向祁烬,殿内昏黄的烛火映在他脸上,一跳一跳的,晦暗不明。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祁烬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关心盛华。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不是亲生母子,盛华对于祁烬,也未有养育之恩,母子情薄,也是应当。
  “陛下。”外头响起朦朦胧胧的声音。
  “进。”祁烬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旁边的太师椅,懒懒地坐上去。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雪白金线飞龙纹常服,一只手搭在椅旁的扶手上,看着,颇有帝王风范。
  “微臣见过陛下,太后娘娘。”进来一位穿甲胄将军模样的人,神情颇为慌张。
  “陛下,微臣无能,搜遍了整个皇宫,并未抓到刺客。”那人跪下请罪道。
  听见这话,余净看见祁烬慢慢地往椅背上靠,慵懒地出声道:“确实无能。偌大的慈宁宫,刺客旁若无人,堂而皇之地进了寝殿,刺伤了母后,竟无人察觉!”
  “陛下恕罪!”察觉到祁烬动怒,在场所有人跪下道。
  “拖下去,杖杀。”祁烬薄唇轻启,吐出这几个冰冷的字来。
  在场之人都愣了一下,低下头,没人敢说话,生怕祁烬的怒气殃及到自己身上。
  余净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那人哭求的声音:“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还请陛下念在微臣护卫皇宫多年未出差池的份上饶微臣一命吧!”
  祁烬听见这话,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无差池原就是你的本分,还敢以此为功?拖下去。”
  “陛下!饶命啊!陛下!”祁烬话音才落,便从外头进来两个侍卫将那人带了下去。祁烬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嘴角还噙着淡笑。
  最是无情帝王家。余净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祁烬从位置上站起身,淡声吩咐道:“传朕口谕,着周竖彻查刺客一事,再调谢玄过来护卫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