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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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哈哈一笑:“苏大人,果然是皇上的得力干将。实乃皇上之福。”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不再多言,转身去应酬其他宾客。
  虚情假意,苏清宴忍不住腹诽。
  在端王转身刹那,他清晰地捕捉到其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端王婚礼过后,朝局似乎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顾北辰的“病情”在楚默然“精心调养”下,时好时坏,牵动着朝中文武大臣的心。
  端王一派的活动愈发频繁,与太后的往来也愈加密切。
  苏清宴这个新晋的“幸臣”,则在顾北辰的默许甚至纵容下,开始接触一些不算核心但颇为机要的文书工作。
  这日深夜,苏清宴在尚宝司值房整理明日皇帝要阅的奏章,忽听窗外传来规律的鸟鸣——这是他与端王联络的暗号。
  他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吹熄了烛火,悄然融入夜色之中。
  在皇宫角落一处废弃的宫苑内,莫怀已静立等候。
  “王爷问,皇上病情如何了?皇上近日情形究竟怎样?”莫怀的声音压得极低。
  苏清宴按照与顾北辰商量好的说辞,低声道:“请回复王爷,药一直在下,未曾间断。陛下近日咳嗽加剧,午后常感昏沉,批阅奏章不过一个时辰便需歇息。楚默然日日请脉,眉头紧锁,但对外只说是积劳成疾,需静养。”
  莫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好。王爷让你加快药量,务必在……在太后寿辰之前,让皇帝病重不起。”
  太后寿辰!苏清宴心中巨震,那距离现在已不足一月。端王是打算在万寿节庆典上发难?
  “这……药量突然加大,恐惹人生疑,尤其是楚默然那边……”苏清宴故作迟疑。
  “楚默然不过一介医者,王爷自有办法让他闭嘴。”莫怀语气森冷,“你只需照做!王爷还让我提醒你,你身上的毒,期限将至了。办好此事,解药自然奉上,荣华富贵亦少不了你的。若敢阳奉阴违……哼!”
  一股寒意从苏清宴脚底窜起。内心腹诽:心狠手辣呀!
  “属下明白,定不负王爷所托!”苏清宴面上却顺从地应下。
  莫怀满意地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
  夜风袭来,苏清宴站在原地,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望向紫宸殿的方向,只觉天威难测,前途未卜。倘若有朝一日端王伏法,自己没了解药,便也一命呜呼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心里话
  是夜, 苏清宴在御书房中边整理奏折。
  顾北辰蓦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爱卿,倒是能干,能文能武。”
  苏清宴指尖微顿, 将最后一本奏疏归位, 这才转身垂首应道:“陛下过奖。”
  烛光摇曳, 映着他低垂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好遮住了眸中情绪。
  顾北辰搁下朱笔,目光落在他看似恭顺的眉眼间,忽然低笑一声。
  他起身, 缓步走近, 玄色龙纹靴停在苏清宴眼前咫尺之地。
  “顶着这样一张脸, 说着表里不一的话……”顾北辰伸手, 微凉的指尖轻轻抬起苏清宴的下巴, 迫使他迎上自己的视线, “你分明不这样想, 为何总是不说实话呢?”
  苏清宴被迫仰头,撞进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怒意,反而漾着一种近乎玩味的探究, 像是早已看穿他所有伪装。
  他喉结微动, 想避开那过于锐利的视线,头却似被定住, 动弹不得。
  “陛下想听什么实话?”他勉强维持镇定, 声音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顾北辰的指腹摩挲着他下颌的肌肤, 语气慵懒:“比如,此刻你心里是在骂朕, 还是在盘算着如何应付朕?又或者……在担心你那毒发之期?”
  苏清宴心头猛地一跳,仿佛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悄然收紧,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骤然涌上——既然早已被看透,这般小心翼翼、曲意逢迎,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略带讥诮的弧度,一直微微躬着的脊背也挺直了些许,连敬语都省了:“顾北辰,你这是在逼我将心里话说出来,好多一个治我罪的由头?”
  称呼的转变让顾北辰眉梢微挑,眼底的玩味之色更浓,他非但未怒,反而饶有兴致地应道:“哦?朕倒想听听,苏少卿的心里话,究竟有多惊世骇俗。”
  苏清宴像是豁出去了,连日来的压力、恐惧、挣扎,在此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直视着顾北辰,语速快了几分:“是!我是在盘算,盘算着怎么在你和端王之间活下去。担心毒发身亡,担心一步走错就万劫不复。这宫里宫外,谁不是戴着面具活着?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看着我像个笑话一样演戏,很有趣?”
  他越说越激动,眼尾泛起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因为我不想死。我讨好你,是因为你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我隐瞒,是因为我不敢赌你的仁慈。这样够实在了吗?陛下!”
  最后“陛下”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顾北辰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松开了钳制他下颌的手,转而抚上他泛红的眼尾,动作带着轻柔。
  “早这般说不就好了?”他低叹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整日装得温顺恭谨,朕看着都累。”
  苏清宴愣住,满腔的悲愤像是撞上了一团棉花,无处着力。
  他预想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顾北辰向前半步,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上苏清宴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意味:“苏清宴,朕若真想治你的罪,你此刻早已在诏狱里尝遍百种酷刑。朕留你在身边,不是为了看你演戏。”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苏清宴的瞳孔,直抵灵魂深处:“记住,在朕面前,你可以不完美,可以不恭顺,甚至可以有点小脾气,但唯独不能有欺骗。”
  苏清宴心脏狂跳,血液奔涌着冲上头顶,让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一时竟分不清这番话是警告,还是纵容。
  顾北辰轻笑一声,指尖滑过他微烫的耳垂:“解药楚默然已经在研制了。端王能弄到的东西,朕岂会没有破解之法?只要你安心做好你的‘佞幸’,朕保你无事。”
  佞幸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苏清宴脸颊一热,刚刚鼓起的勇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下去,下意识地想低头,却被顾北辰擒住。
  “现在,告诉朕,”顾北辰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不容拒绝,“现在可愿投靠朕?还是打算阳奉阴违?”
  苏清宴看着他:“能活谁愿意死。”只是,楚默然能否制出解药,仍是个未知数。
  他就是这般贪生怕死。
  顾北辰闻言,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切的笑意。“总算说了句像样的实话。”
  他直起身,重新走回龙案后坐下:“依计行事,想来我那好皇叔也没多少耐心。”
  苏清宴看着烛光下顾北辰沉静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应道:“是,臣……遵旨。”
  苏清宴那句“臣遵旨”话音未落,顾北辰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苏清宴微微泛红的眼尾、紧抿的唇线,以及因方才情绪激动而尚未平复的、略显急促的呼吸。
  那眼神似在欣赏一幅刚染上色彩的画,带着品鉴与……占有。
  苏清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方才豁出去的勇气一点点消散。
  他下意识地想垂下眼,避开其视线。
  “过来。”
  顾北辰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显得有些暧昧。
  苏清宴指尖微蜷,迟疑了一瞬,还是依言迈步上前,在龙案前约三步远处停下。
  顾北辰伸手指了指身旁的砚台,语气平淡,却带着天然的威仪:“墨浅了。”
  “……”苏清宴顿住,暗自骂了声自己,脑袋里净想着这档子事。
  他立马敛了敛神色,上前一步,拿起墨锭,开始研墨。
  上好的徽墨与端砚摩擦,发出细微沙沙声。他低垂着眼睫,专注着手下的动作。
  可他分明感觉到顾北辰的目光,滑过他的手腕,流连在他的侧颈,甚至能感觉到它拂过自己耳廓的微热。
  就在他心神摇曳,手下动作不自觉地放缓时,顾北辰忽然放下了朱笔。细微的声响让苏清宴指尖一颤。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没有去碰墨锭,而是轻轻覆在了他握着墨锭的手背上。
  微凉的触感让苏清宴猛地一僵,下意识就想抽回手,却被那只手不容拒绝地按住。
  “陛下?”苏清宴抬眸,撞进顾北辰近在咫尺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