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顿饭价值十万,自己忍一忍算什么,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楚衿慢悠悠喝着柠檬茶,酸涩清爽的味道让人胃口舒服很多,省得到时候万一吃饭吐了露出破绽。
  靳则序的车拐过一个弯,距城区越来越远,眼熟的路牌一闪而过,楚衿才发现不太对劲。
  “去哪儿?不是陪你吃饭吗?”楚衿扭头看了靳则序一眼,问。
  “是啊。”靳则序神神秘秘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熟悉的路口,熟悉的指示牌,熟悉的老式居民楼,靳则序带着自己在手抓饼婆婆的摊子前站定。
  前一个客人刚走,婆婆收拾架子上的东西,一抬眼就认出了楚衿,“诶,小楚你来啦,今天吃什么?”
  楚衿也不知道靳则序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婆婆视线落在他旁边的人身上,“这位是你朋友?”
  靳则序看着楚衿,没等楚衿回答,他笑了笑,“是啊婆婆,我是楚衿朋友,之前来过的。”
  “来过啊?”婆婆盯着靳则序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来过来过,小楚的朋友,婆婆给你加一个鸡蛋。”
  “谢谢您了。”靳则序说。
  摊子上,婆婆开始做手抓饼,楚衿看向靳则序,后者挑眉问,“加点什么?”
  楚衿拧眉:“这也算一顿饭?”
  “怎么不算?”
  楚衿:“好吧,那全都加。”
  反正不是他花钱,让婆婆赚点吧,大不了自己吃不完当宵夜。
  婆婆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关心着楚衿身体,虽然看他脸色还不错,但还是没给那个鼓鼓囊囊的饼里加辣椒。
  婆婆将饼递给楚衿,从小车下面拿出了一个保温桶:“婆婆带了粥,上次看你挺爱吃的。”
  “不用了婆婆。”楚衿摆了摆手,“您吃吧,我身体好很多了。”
  “哎呀,我吃过了,这份就是特地给你带的,正好你来。”
  楚衿还欲推辞,倒是一旁的靳则序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他接过老人家手里的保温桶笑嘻嘻说了一声,“那谢谢婆婆了。”
  “哎呀不客气,正好你们一起尝尝。”
  正巧摊子上来了别的客人,婆婆忙了起来,靳则序这边拎着粥,付钱过去,那边楚衿抬眸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吃饭啊,你不吃还不准我吃?”靳则序理所当然地说。
  楚衿愣了愣,不是,是给你的吗你就要?
  而那边靳则序已经自然而然地和婆婆唠了起来,没过一会儿,靳则序转过来看他,说:“走吧。”
  “去哪儿?”
  目光顺着靳则序的视线看过去,最终落在一处巷子口,楚衿眸色暗了暗。
  旁边,靳则序语气轻松,似乎含着浅浅笑意,悠悠落在楚衿耳朵里。
  “不记得了吗?你的上一个家。”
  作者有话说:
  更~肥肥滴
  第14章 恶心
  事实上,楚衿对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出生地’没多大感情,现如今唯一的印象可能只剩下一摞堆在小沙发上的衣服了。
  生活痕迹无法抹去,或许原主曾经在那里住了很久,倾注了许多情感,但现在‘楚今’消失了,属于原主的过去楚衿一无所知。
  不过,会在自己床头里摆百合花的人会是多坏的人?
  可能出于习惯吧,医生这个职业要对生命负责,下医嘱和诊断之前,楚衿一定会经过全面检查,即要果断又要慎重。
  目前楚衿对原主个人信息的来源大多来自他原先的那部手机,还有洛长青。
  但那部破手机已经坏掉了。
  至于洛长青,楚衿也不知道怎样讲。
  其实,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很容易发现对方性格的转变,有时只需要一个小动作或者小习惯,比如说话风格,打字方式,饮食偏好等等。
  洛长青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但直爽并不意味着神经大条。
  楚衿并没有将自己装的很好,相反,他一直有意的在展露自己的一些习惯,或许洛长青早就已经发现端倪,那么选择避而不谈一定有他的原因。
  楚衿没有追问原因,至少现在洛长青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不利,他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傍晚,楼道入口处的暖黄的光照不亮里头的阴暗潮湿。
  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又好像就在几天前。
  楚衿跟在靳则序后面走在楼道里,他不确定靳则序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从前住在这个地方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看他一件件撩开眼前的还没干透的衣服,靳则序的背影在楚衿视线里消失又出现,楼道里很是安静,楚衿注意原先堆在楼梯口的堆纸箱子已经没有了。
  那个放着小猫的鞋架子也不见了。
  所有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摆在楼道里的厨房还残留着做饭的痕迹,灶台上的锅里有水,还没来得及清洗的样子。
  一直走到他原来的房间门口,不出所料,靳则序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钥匙缓缓插进门锁里,身侧拎着手抓饼的楚衿拧了拧眉。
  他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屋子的锁还是坏掉的。
  靳则序开门,入眼看到的房间的样子让楚衿有些意外。
  出租屋已经不是一片狼藉了,房间被收拾过,家具上都盖了防尘的白布,看起来干净整洁。
  是靳则序找人收拾的?还是房东?
  靳则序开了灯,一盏昏黄的灯。
  楚衿跟在靳则序身后,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的适应能力让他意外,靳则序丝毫没有嫌弃这里破旧潮湿,反而四下打量了一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看样子还可以。”
  他掀开盖在床上的白布,直接坐在了床上。
  “怎么样楚先生,还满意吗?”
  楚衿的目光落在床头一束淡雅的粉百合上,眉心一跳:“你干的?”
  靳则序扬眉,“是我找人弄的,但出钱的人是你。”
  “什么意思?”
  靳则序抬手比了一个二,楚衿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还以为靳则序抬手比‘耶’。
  “二百块,忘记了?”
  二百块,楚衿想起来。
  全身上下只有二百多块的时候,他留了二百块在给房东当作赔偿,后来是洛长青联系的房东,再后来洛长青说房东扣了租房押金,没再追究,事情也就过去了。
  楚衿不认为二百块钱就能找人收拾的这么干净。
  无所谓了,现在还在这点小事上纠结没有任何意义。
  靳则序当然不知道楚衿在盘算什么,他查过了,这个屋子是之前杨三来讨债的时候砸的,谁砸的他找谁收拾,给二十块他都嫌多。
  “你家没有餐桌?”靳则序拎起手里的保温桶问楚衿。
  一个一览无余的小房间,哪儿有地方支一个餐桌?
  “没有。”
  “折叠的小桌子也没有?”
  这楚衿还真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吧,他刚准备回答,那边靳则序已经从一个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张折叠桌。
  “看来楚先生对自己家不太了解。”靳则序调侃了一句,熟练地支起桌子,放下手里的保温桶。
  楚衿看着那张积了些灰的桌子,掏出张纸巾擦了擦。
  “不常用,忘记了。”他平淡道。
  靳则序闻言没再追问。
  楚衿打开保温桶,里面婆婆给他留的是青菜瘦肉粥,味道清甜香浓,打开了他发现保温桶里只放了一个勺子。
  看靳则序没有喝粥的意思,楚衿随手拿了一个小板凳坐下,板凳有点矮,导致他不得不蜷在一起。
  手抓饼太油了,楚衿没有胃口,躺在一张空床板上的靳则序倒是吃的香。
  勺子搅动了两下,声音在这个狭小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楚衿低头喝粥,他能感觉到一道带着探究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楚衿,你今年多大?”靳则序突然问。
  “二十二。”楚衿说,他记得之前原主的那张□□上就是二十二岁。
  现在看来,那张□□上原主的脸虽然疲惫,但确实青涩稚嫩,而他自己,楚医生,其实已经二十九岁了。
  平白无故赚了七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二十二岁。”靳则序低声呢喃了一声,说,“楚先生看起来挺成熟的,没想到这么年轻。”
  楚衿抬眸扫了靳则序一眼,没说话。
  靳则序自顾自地说:“少年老成,是这样说的吧?”
  “随你。”楚衿放下勺子,声音淡淡,“我吃好了。”
  吃好了?靳则序拧眉,可他明明看到楚衿没吃几口。
  靳则序起身坐过去,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大半份粥上,他拿过勺子,不擦不洗,直接尝了一口。
  “楚衿,既然是陪我吃饭,我都还没吃完,你干嘛着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