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知道在下面,栖栖避开他亲密动作的瞬间,他有多难受,心撕裂成两瓣,恨自己没能及时出现,恨自己再次让栖栖陷入险境。
  “嗯。”池栖雁嗓音轻若蚊蝇,小小声找补道;“风沙太紧,我就掉下来了……刚刚那个地方是极恶之地吗?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北泗沉声应是,道:“方才碰见邪物,他说的。”
  池栖雁手攥紧,问:“你为何信他?”
  心颤抖着,抱着一丝希望,没准,他作为邪物还有点可信的地方呢?
  “我不信他。”北泗额头与他相触,道:“可我不敢赌。”
  “你不该管我死活。”池栖雁睫毛濡湿。
  北泗你知道吗?你救的是这世上最不值得救的人。
  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说不出是恼恨,还是什么,他伸直手,想推开对方,不慎触及对方目光,似要把他吞噬殆尽,他别眼躲开,却被控住下巴。
  二人对视。
  “你知道你消失踪影,我有多害怕吗?”北泗胸腔升起从未有过的怒火,灼灼逼问,“说好生同衾,死同穴,你要把我推开吗?”
  “没有!”池栖雁连连摇头,对方靠近一步,两人身体贴得近的不能再近了。
  “既然没有,为何要这么说?”北泗摸了摸爱人细腻的肌肤,眼神下沉。
  池栖雁张张嘴,最后化为一句话,“我不值得……”
  唇猛地被擒住,话咽回肚子里。
  北泗吻咬着,如野兽般撕咬着爱人,用力得像要把自己的骨血融入到对方身体。
  池栖雁上下唇被分开,口腔的空气被疯狂掠夺着,那东西灵活地活动着,吻得太用力太深入了……
  北泗的脸与北玄商的脸缓缓重影,吻着他的好像是北玄商,嫌恶地不肯施舍他一眼。
  池栖雁身体紧绷,想闭紧牙关,可又怕咬到北泗的舌头,只能乖乖张着嘴由着对方胡乱在他嘴里造作。
  这吻前所未有的猛,他生生被吸塌软了腰,脚跟绵软,倒进北泗怀中。
  “别再说这种话……”北泗给了池栖雁喘息的机会,轻昵啄吻着被他咬破的唇肉,舔去压出的血珠儿,含糊不清道。
  “唔……”池栖雁眼浮泪花,唇色水润红彤,破了点口子,瞅着可怜无比,脑子被这个深吻搅乱了思绪。
  北泗宝贝地拢住怀中人,吻在额头,后怕久久未停歇。
  那刻,栖栖从他怀中脱落,他拼命呼唤着,没有任何回应。
  黄沙漫天,阻挡所有视线。
  他找不到栖栖了。
  什么剑冢之家,什么破剑破鞭子,他只想撕碎这片天空,扫去这些碍眼的黄沙!
  波涛汹涌的破坏心情与这柄剑产生强烈共鸣,想突破束缚!
  人剑合一,破开混沌体,震荡剑意压住疯飞黄沙,空气清明,大地平坦无余。
  脸恢复原状,他顾不得掩藏面貌,快速搜寻着栖栖身影,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栖栖,心里已有了点猜想,此地可能有与极恶之地相连的通道。
  空气波动,那邪物消失几个月,竟然重新现世,他无比清楚这个人有多残忍没心,要是栖栖落在他手里……
  万幸及时,栖栖在极恶之地没受到任何伤。
  而这把剑在极恶之地居然能正常使用,一想这剑插的地方正是那其中之一入口,他就理解了,此剑有镇压之效。
  “一天快到了,等下便能出去了。”北泗宽慰着爱人,这些事他不想同栖栖说,栖栖只需要安心修炼就好。
  曾经许诺过生同衾,死同穴,这辈子也别想推开他。
  “栖栖,相信我……”北泗捋着池栖雁的长发,道:“护住一个你我能做到。”
  别再说那些话。
  池栖雁喘息着平复心跳,头皮发麻感还没消退下去,迟缓地思考着话中意思。
  以前,他只以为北泗是个极有天赋的散修,不将话放在心上,现今他知晓,北泗是坤撼宗的首席大弟子,实力天赋绝无仅有,百年难有人出其左右。
  这样的人要保护一个心爱之人,简简单单。
  可是碰上他,便不能如愿。
  他手里头沾了那么多血,是修仙界公敌,北玄商很讨厌他,连眼神都不愿给他一眼,肩胛骨的疼还在,远及不上他心痛。
  对上北泗他生了丝怯弱。
  他别别扭扭地将头搭在北玄商的肩膀上,不让北泗看清他的神情。
  北泗见状,以为栖栖还在害怕,便抚着他的脊背,为他顺毛,也为刚刚没控制住的情绪道歉,“栖栖,抱歉,没控制好情绪吓到你了。”
  池栖雁感觉着背上的抚摸,汗毛倒竖,无法遗忘北泗就是北玄商的事实,这就像野狼安慰小羔羊一样惊悚恐怖。
  后背紧绷着,他努力放松身体,试图去接受对方触碰。
  摸到某处,他面色一变,呼吸浅而快,肌肉跳痛,这是被剑捅穿的肩胛骨。
  池栖雁调整呼吸,幸好他将衣服一并换了,看不出伤口,不然同样地方有同样的剑伤,再蠢的人也会发现异常。
  这场酷刑结束得很快。
  一天到了,所有人被驱赶出剑冢之家。
  高阶之上,施俊彦正等着他们,反倒听见了些不同的东西。
  “方才你看见了吧!那个就是邪物是不是!”
  “应该是,离太远只看见他的白头发……”
  “怎么一回事?”施俊彦下台,询问窃窃私语的几人,那几人被抓包脸色涨红,但仍拱手恭敬回答。
  了解一番事情始末,施俊彦眸光闪烁,往北泗那看了眼,另一个主人公肯定就是师兄了,这些弟子离太远,没看出是何人,反倒那邪物标志性特征太明显了。
  他那一眼差点吓着池栖雁,不过池栖雁很快反应过来,施俊彦看的人是北泗,而非他。
  池栖雁稍想一下,就知那小方是施俊彦,而那师妹就是解琼颖。
  再一想,这两人常常奇怪的举动,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北泗是北玄商,只有他被蒙在鼓中,跟最大的敌人做了最亲密的事。
  可他不愿意伤害北泗,哪怕这个人曾经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清点一下人数。”施俊彦吩咐,不一会儿就收到回复,很多人没拿到武器,还死了十几人。
  他眉头皱起,这人数不对劲,比往年还多了好几人,十之七八是那邪物搞的鬼,心头厌恶更甚几分。
  池栖雁听着播报,很肯定那些人是帷帽男杀的,被用去孕养那域外婴了,明白但不能说出来。
  结束后,诸位弟子要回到住所,池栖雁从没这么期待过跟北泗分开,对方拉着他的手,不放心嘱咐道:“好好休息。”
  池栖雁忙点点头,脚往后挪又停住,他犹豫开口,“你要小心,别跟任何人接触。”
  “遵命。”北泗一本正经回答。
  池栖雁得到应允,反倒恼了,这怎弄得他像是在吃醋似的,不要北泗跟任何人接触。
  他转身不再多言,回到自己的小竹屋,刚推开门,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出现了。
  时时刻刻,让他想起北泗。
  这些东西都有北泗的味道,就连被窝里也是。
  这里,那里……全是前日辗转过的痕迹!
  男人正面抱着他,托着他的臀部,害他只能手脚并用挂在男人身上,被迫观览了一遍竹屋。
  对了,北泗为什么对这房间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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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谢谢怎么能缺少汉堡宝宝,今天有点不开心宝宝的地雷[撒花]
  谢谢朝朝祈年宝宝,怎么能缺少汉堡宝宝,祝余宝宝,白榆宝宝,今天有点不开心宝宝的营养液[亲亲]
  第46章 无情
  很多事, 经不起细想。
  北泗轻车就熟,对东西位置了若指掌。
  池栖雁觉出不对,这个竹屋不会是……北玄商的吧?
  他眉头一抖, 住进这竹屋他从来没仔细打量过,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先从书桌仔细看起, 桌面干净整洁,打开抽屉,几叠纸堆在一起。
  几张宣纸上染着墨迹, 那几行字撇捺勾画,顿挫抑扬与北泗笔迹相差无二。
  池栖雁手摹过那些字,字迹已干透,写完有段时间了。
  他说呢,怎么刚住进这竹屋就嗅到北泗的味道, 原以为是思念太甚出现错觉, 没曾想啊……这屋子就是北泗的!
  他深吸口气, 只为平缓心绪,不料将那气息全吸了进来,在鼻腔蔓延,占据他的大脑,搅得半分安宁也无。
  池栖雁屏气, 静不下心, 站哪都不自在。
  指尖捏着的宣纸处,好似还残留着温热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