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于是他打量着匙越的神色,感觉这个alpha此刻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于是他小心地,一点点地往旁边挪了挪,企图从他的臂弯里溜走。
  就在他弯着腰要出来的时候,匙越捏住他的后颈一把把他拎了回来。
  他再次砸到床上,背陷入柔软的绒被之中,与此同时,匙越温热带茧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沉沉压下来,铺天盖地的热度让他逃无可逃。
  熟悉的白兰地酒香再次把他包围,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今晚突袭他两次,碰了碰他,隽云就抗拒地挣扎:
  “唔......不......不要唔唔......”
  他却话都说不出来,被人封住唇,又因为试图说话而被顺利地打开齿关,匙越轻车熟路地从他的齿尖探入,舔了一下他的齿贝,隽云顿时脊柱发麻,战栗了一下。
  隽云鼻腔口腔里满是他的气味,成熟的红酒香气裹着香草焦糖外衣,尾调飘出沉醉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自己的气味,酸涩的橄榄香带着微微的苦,匙越在尝到后却和他分开一点,低声和他说:
  “是甜的。”
  “你......骗人......”隽云咬住下唇:“放开我。”
  橄榄的味道怎么会是甜的?明明又苦又涩。
  况且他的信息素味道是甜的还是苦的,他怎么会闻不出来?
  匙越就又压下来,温温热热的唇贴在他的唇上,磨了磨,气息洒在他的身上,他用气音说:
  “没骗你,吃起来回甘真的是甜的,很甜......”
  隽云一怔,但没有更多让他保持清醒的时间,匙越的亲吻技术大概真的是在他身上练的,半带着强迫地勾他的舌尖舔吮,含着他的唇瓣辗转,很快就让他呼吸急促,浑身都热起来,整个人在床上软成一摊水。
  意志力逐渐被强匹配度的信息素攻陷,隽云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alpha的信息素从身体攻陷心理,很快亲吻交换唾液的水渍声响起,房间内浓郁的信息素味道快要溢出来,交融着,整个室内温度都在升高。
  匙越用最尽最后一丝意志才忍住不对躺在身下双眼迷离满脸绯红喘气的隽云做些什么。
  毕竟他不在发情期。
  匙越盯了他几秒,把他此刻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眸逐渐幽深,又在隽云的唇上亲了一下,他才起身。
  还有事情要做。
  而隽云的胸膛起伏,在匙越离开后他甚至第一时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在匙越起身后侧过身,两条修长的腿蜷曲着,侧脸压在被子上,衣服凌乱,校服拉链被拉开了,衣摆往上掀开露出来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额发湿了,眼皮半阖着,双唇微张,不住地喘气,能看到红而湿润的舌尖。
  相比起他,匙越仍旧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手上拿着从隽云手腕上取下来的监控手表。
  上面的心率显示已经到0了,不出意外等会儿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把电池外壳扣下来,那个壳子镶嵌的非常紧,匙越在酒店的房间的电视盒里拆出到一根铁丝,然后拿着铁丝,把手表的电池壳翘了,把里面的电池拿出来。
  他把没了电池以及电池的监控手表丟在桌子上,发出响声。
  “等会儿再装上,问起来你就说没电了。”
  隽云的身体侧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手还被领带捆绑着,他比起刚刚已经稍微清醒了一点,耳朵通红着,他挣了挣手腕上的捆缚:
  “匙越!你凭什么擅自动我的东西,还......”
  突然,他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声音停住了。
  匙越的手指修长,非常具有观赏性,像是定格动画一般在他眼前播放,隽云眼睁睁地看着匙越拿起那个放在桌上的白色瓶子,把瓶口扭开,打开看到了里面黄色的药丸,然后瓶身举起来看了看,上面标注了药物成分、剂量、用法和用药周期。
  “乙霜苯枇,用于失眠焦虑、心悸、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
  匙越的五指缓缓扣住瓶子:“原来,你在吃这种药。”
  隽云闭了闭眼睛,彻底不挣扎了,颇有一些心如死灰的意味。
  他最大的不堪,瞒着别人的最大秘密,被人发现知道了,偏偏这个人还是匙越。
  匙越把药放在桌上:“为什么失眠焦虑?”
  匙越总是问他一些很难答的问题。
  隽云感觉他的嘴唇都在发抖,嗓音生涩地说:“我......”
  “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毕竟从小到大,在外人眼里的他众心捧月,一路顺风顺水,怎么可能会失眠焦虑,甚至要避开监控偷偷吃药,到这种地步呢?
  隽云怔怔地说:“不吃药,我就睡不着,我就......呼吸都很难受。”
  匙越说:“药吃了多久了?”
  隽云沉默半响,说:“两年多。”
  “那就是高一开始吃的。”匙越点点头,又问:“你爸妈知道吗?”
  隽云就不说话了。
  匙越:“看来是不知道。”
  “别......”隽云咬了一下唇,猛地说:“别告诉别人。”
  匙越这才恍然他的处境和无奈,如果这次没有意外发现他在吃药,他打算继续吃多久?
  药都是有副作用的,更何况是这种治疗精神的药。
  他调查过隽云的家世,调查结果是他家和谐幸福,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隽云怎么会沦落到要吃药的地步?
  前段时间让手下人去查的事情也查出来了,两次,给隽云下药的人都是叶馨言。
  也就是说,家里人监控他,未婚妻给他下药,可想而知,他平常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心脏传来一丝隐秘的抽疼,匙越走到他面前,把他湿润的头发撩起来,注视着他,没说话。
  他很心疼他。
  隽云从他的表情动作中分辨出来这种情绪。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是他的谁?
  居然心疼他?
  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过。
  隽云移开视线,罕见地,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出现一丝松动,这一丝松动让他筑守的堤坝被汹涌波涛的洪流冲散开,漫天的潮涨潮落淹没他最后一层伪装。
  隽云鼻尖红了,轻声说:“我好累。”
  听到隽云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刹那间,匙越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揉了揉隽云的头发,低低说:
  “以后睡不着就打电话给我,压力很大的时候也打电话给我,不要吃药了,不要自己扛着。”
  “我会陪着你。”
  “听到了吗?”
  后来匙越是怎么出的酒店房间隽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只是呆愣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眼尾湿红,手已经被松绑了。
  房间内传来手机铃声的声音,他最终在电话铃声的催促下起身,拿过手机接听,三言两语应付来质问他的父母。
  *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隽云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昨天晚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先是手表的事情被发现,紧接着又是吃药的事情......
  其实都还蛮丢人的。隽云心想。
  正巧他从匙越面前路过,手里拿着餐盘。
  匙越正和一个omega站在食堂门口聊天,路过的时候听了一点大概是说今天的活动安排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隽云穿着冬季的校服,暗红色的冲锋衣棉服显得厚实却不臃肿,领子一丝不苟地拉好,领口翻折,白皙的手从袖口里伸出,端着一个餐盘,脸色冷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匙越旁边人拿着图纸问他:“这样行吗?”
  抬头就见匙越正在不知道看哪里,他疑惑地问:“会长?会长?”
  匙越收回视线,又低头看过去了,手指在他的纸上点了点:“这里不行。”
  各班吃完早餐之后要在大堂集合,今天大概要进行集体活动。
  隽云吃的还算比较早,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吃,在等人齐的时候文强说他渴了,于是拉着陆思华去自动贩卖机那边去买饮料喝,隽云不喝杂牌饮料,他向来只喝纯果汁或者牛奶,于是他婉拒后就靠在大堂的墙上,看了看手机消息。
  大堂的墙壁有很大一部分是玻璃做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照映出身后摆放着的一家重型军用飞机,还有一些坦克、重型机械,绿色的军用设施在蓝天白云下的照映显得既威严又和谐。
  隽云就在巨幕玻璃墙旁边站着,倚靠着一堵实心漆了白漆的墙面,双腿交叉,手上拿着手机回消息。
  匙越过去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样一副风景,他在隽云面前站定,打量他,冷不丁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