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傅为义那天的呼吸......比今天更甜一些。
  或许是因为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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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很坏的一个傅为义...
  第37章 浪漫
  镊子稳稳地夹住了木刺的根部。
  傅为义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 说:“虞清慈,你小心一点,我很怕痛的。”
  虞清慈抬起眼, 看向这个撒谎成性的人。
  傅为义微微垂着眼睫, 看着他的伤口,长而直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他的嘴唇很薄, 唇峰却分明, 唇角天生带着一点轻慢的弧度, 此时在火光的映照下, 呈现出一种干燥而柔软的质感。
  亲吻起来也是一样。
  出乎意料地柔软,带着香槟的微甜。
  只要堵上去,就能让这个喋喋不休的麻烦立刻闭嘴, 会乖顺地靠着,任由自己掐着他的下巴, 随意亲吻, 变得听话, 安静。
  虞清慈向外一拔。
  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傅为义轻哼一声,像是被虞清慈吻到疼痛时发出的声音。
  那根木刺被拔了出来,伤口处立刻涌出血珠。
  虞清慈迅速地用干净的棉球按住伤口,直到血液消失, 然后用碘酒为傅为义消毒了伤处,最后为他贴上了创可贴。
  “好了。”虞清慈说。
  傅为义看着自己被妥善处理的手, 笑了, 说:“谢谢你,虞医生。”
  他抬起头,看向壁炉边的猫咪。
  那只猫咪似乎终于缓过劲来,尝试着站起身, 试探性地踩了踩地毯,而后迈着几乎没有声音的优雅步伐,走到了傅为义的身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后用身体蹭了蹭他。
  蹭完之后就很快地离开,跳到了沙发上,然后又爬上了沙发背,在那个能俯瞰整个客厅的位置上蜷缩下来,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开始认真地梳理自己被风雪打湿的毛发。
  “你知道这是什么猫吗?”傅为义问虞清慈。
  虞清慈正在整理医疗箱,略略抬眸看了一眼,摇摇头。
  “我也不认识,”傅为义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大概是什么蓝猫吧,看起来还挺名贵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浪。”
  “你对猫很了解。”虞清慈合上医疗箱的卡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终于正面回应了傅为义一句话。
  “是啊,”傅为义坦然承认,“周晚桥不是养了一只猫吗?叫茯苓,一只白色的狮子猫。”
  “天天在家里看见,总要有点了解。”
  他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上,用一种近乎炫耀的、懒洋洋的语气说:“我好像挺受猫喜欢的。在家里,茯苓就天天粘着我,要我陪它玩,要我摸它,刚才这只,也先来蹭我。”
  傅为义对猫咪的喜爱,或许远胜过对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具体的人。
  或者说,人在他眼里也和猫咪没有分别,只是猫咪大多更漂亮、更听话,也从不构成威胁,傅为义也就更愿意对它们施舍一点无需回报的温柔。
  虞清慈把医疗箱放回柜子里,再回过身时,傅为义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在猫身边的沙发上,自来熟地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猫咪的后背。
  那只猫咪并不排斥他的接触,或许因为傅为义身上的味道让它感到安全,又或许是傅为义此刻的动作确实轻柔地不带攻击性。
  它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瞥了傅为义一眼,便又顺从地趴了回去,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满足的呼噜声。
  傅为义笑了。
  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修长的手指在柔软的沙发垫上,模仿着昆虫爬行的样子,缓慢而有节奏地屈伸着。
  沙发背上的猫咪立刻被吸引,绿色的眼瞳紧紧锁定那只“猎物”,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随即猛地扑了上去,用柔软的肉垫抱住他的手指,玩闹式地啃咬。
  “哈......”
  傅为义发出一声极轻的、愉悦的低笑。
  他任由那只猫抱着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去挠它的下巴和耳后。
  和猫咪玩耍的傅为义近乎孩子气,没有攻击性,甚至几乎称得上天真。
  玩了一会儿,傅为义似乎终于累了。他坐回壁炉边的沙发上,动作自然地将毯子裹在自己身上,对虞清慈说:“我睡一会儿。后半夜你来看火,火小了就添根木柴进去,很简单。”
  而后他打了个哈欠,将自己完全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冲虞清慈的方向含糊地说了一句:
  “晚安。”
  说完,便阖上了双眼。
  客厅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虞清慈看见傅为义身边的桌上放着他上次看的那本书。
  被窥探内心的不悦变得很轻微,他重新将书拿了起来,开始翻阅。
  睡着的傅为义非常安静,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对虞清慈几乎没有设防。
  “而是因为我也......一直喜欢你?”
  傅为义是怎么说出来这种荒谬的话语的?
  撒谎成性。
  不知道他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
  如果傅为义对虞清慈永远像今天晚上一样......堪称友善。
  虞清慈也愿意不计较傅为义过去的无数次冒犯和恶劣。
  与他保持表面的和谐。
  *
  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
  傅为义还没睁眼,就感觉腿边被一片热源贴着。
  毛茸茸的,随着平稳而快速的呼吸而起伏。
  睁开眼,看见那只猫咪蜷缩在他身边。
  窗外的风雪小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停下,若由傅为义来判断,应当会持续到下午,不出意外,他们明天下午就能离开这座小镇。
  时间,对傅为义来说,已经非常充足。
  房门在这时被敲响,民俗的工作人员冒着风雪给他们送来了简单的早午餐。
  因为条件限制,餐点朴素得与两位客人的身份格格不入。
  不过几片厚切的烤吐司,搭配着黄油和本地产的梅子果酱,以及保温壶里滚烫的红茶。
  “傅先生,虞先生,”工作人员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哈着白气说,“镇上的应急发电机已经启动,基本的照明已经恢复了,但是暖气和其他大功率设施还要等工程师过来,如果冷的话,还是只能先辛苦二位用壁炉。”
  傅为义点头说好,然后就让工作人员离开。
  餐厅里的餐桌不大,两人相对而坐。
  虞清慈低着头,专心地将黄油和果酱均匀地涂抹在吐司上,然后用刀叉将面包切成块。
  傅为义先拿了点鸡肉和牛奶喂给那只猫咪,见它蹲在餐桌边吃的很香,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早午餐。
  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漫长而无所事事的下午如同一张网,将两个人笼罩其中。
  窗外的雪还在下,风很大,绝对不适宜出门的天气。
  这座小小的,尚算温暖的客厅,变成了一座囚笼。
  傅为义是耐不住无聊的人,先是在客厅里踱步,又逗了一会儿猫,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最后,目光落在了大厅角落的三角钢琴上。
  上次和虞清慈住在这座房子里的时候,他们还因为钢琴闹了不愉快。
  似乎是不经意的,傅为义又打开了钢琴的琴盖。
  他不懂乐理,修长的手指随意按下了几个键。
  虞清慈闻声转过头,微微蹙眉。
  傅为义跃跃欲试地对他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来教我弹琴吧。”
  虞清慈下意识拒绝。
  “别这么小气,”傅为义当然不会放弃,干脆在琴凳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在琴键上,装模作样地制造出杂乱无章的噪音。
  那声音不好听到,连在打盹的猫咪都跑的离他远了一点,跳到了窗台上。
  “你教教我,我学的很快的,虞老师。”
  傅为义仍然在制造噪音。
  虞清慈简直难以忍受钢琴被这样拙劣地对待,站起身,走到傅为义身边,对他说:“手拿开。”
  傅为义见好就收,瞬间听话地把手拿开,坐到琴凳的一边,给虞清慈留出了位置。
  虞清慈犹豫片刻,在傅为义腾出的位置上坐下,目光聚焦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腰背挺直,肩膀放松,手臂自然下垂,手肘略高于键盘。”
  说了教学,虞清慈就真的开始指导傅为义。
  傅为义调整了一下姿势,显然还是没有达到严苛的虞清慈的标准。
  虞清慈轻微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手套的左手极其克制地碰了碰傅为义的后背,“再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