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房子里很快就传来脚步声,季言生出来,一眼就确定了又是个被许嘉清吓到的人。
  替许嘉清收起伞,把他扶到房里去。
  然后打开大门,露出得体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和我朋友住在这里,确实有些荒,被吓到了吧。”
  黄色袋鼠依旧惊魂未定,看季言生的表情,就像看伥。
  把东西塞进他手心,连滚带爬的下山去了。
  季言生提着袋子,长叹一口气。
  低头检查了下东西,问许嘉清今天想吃什么。
  面对季言生,许嘉清难得有些小脾气。
  闭嘴坐在沙发上,也不理人。
  衣上沾了雨,许嘉清的脑子时好时不行。
  脑子好时知道他是谁,不好时便吵着闹着要回家去,季言生只能说他是陆宴景。
  季言生伸出手,入手一片冰。
  想吻他的唇,却被制止。
  许嘉清挡着他的脸,问他:“季言生,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闭嘴不言,将下巴磕在许嘉清肩头。
  “不行吗?”
  “难道你过的不开心吗?”
  “我给你洗衣做饭,我不禁锢你,我当你的眼睛,我扶着你,我伺候你。许嘉清,外面到底有哪里好,为什么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空气寂静,厨房里的汤,飘着香。
  季言生将许嘉清拉进怀里,吻上他的脖颈。
  “为什么你不能一直失去记忆呢,许嘉清,我情愿去当舅舅的影子。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算去当陆宴景,我也愿意。”
  瓦罐咕噜咕噜,汤冒着泡泡,往火里扑去。
  季言生放开许嘉清,去厨房关了火,无事人似的问道:“汤里要放萝卜还是玉米?”
  许嘉清跪在沙发上,捂着脑袋。
  眼前是巨大落地窗,许嘉清抬起头,企图去看漫天星辰。
  最后还是放了玉米,季言生端着碗过来,煲的是骨头汤。
  清水似的,并不油腻。
  舀起一勺吹了吹,就要喂给许嘉清。
  许嘉清不喝,依旧直直望着窗外。
  季言生顺着他的眼望去,再次舀起一勺道:“今天没有星星,但是嘉清,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嘉清,你想要什么愿望。”
  许嘉清终于移开眸,黑沉沉的眼,望着季言生:“我想要没有你们的生活。”
  好似凝固片刻,季言生道:“也包括我吗?”
  许嘉清扭头不语,季言生将碗放在茶几上,低头去吻。
  深山老林,仿佛整个天地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言生说:“嘉清,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如果你讨厌我,为什么不拒绝我。”
  肌肤莹白似雪,季言生往上印下吻。
  狭小的沙发,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
  脑袋软烂似浆糊,季言生拉起许嘉清的手,去抚自己的脸。
  轻轻去舔他下巴,颤抖的身躯,洁净的灵魂。
  你是天地生的,美的不像人。
  交缠在一起,许嘉清小声啜泣。
  “嘉清,你知道我有病。我用尽办法离开医院,只是想来见见你,我爱你。”
  “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陆宴景能比我先得到你。”
  “第二个我叫嚣着让我打断你的腿,弄坏你的脑子,说这样你才会记得我,属于我。”
  “可我不想这样,嘉清。”
  “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快要不认识我自己了,你可怜可怜我。”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许嘉清将季言生抱进怀里。
  声音很轻,许嘉清小声的说:“可是季言生,我可怜了你,谁来可怜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
  纠缠不清的线,努力理了半天,却是死结。
  两人的泪融为一体,许嘉清仰着头。细密的汗顺着脊背往下滑,落在沙发上。
  指甲在季言生的后背划出红痕,手上的戒指,早在上山时就被丢掉。
  季言生去吻他的手,在他的无名指上咬出齿印,细细研磨。
  仿佛这样,他们就能真的在一起。
  许嘉清低头去看不甘心的季言生,握住他的手,脑子里全是他们年少时的样子。
  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声音很轻,吐出了那句,陆宴景可望不可求的句子:“季言生,你想不想和我,从头来过。”
  第29章 舅妈
  季言生死死抱住许嘉清, 夜晚不敢开灯,月光照在他们身上。
  十指交扣,许嘉清跪在季言生膝上, 用另一只手去捧他的脸,企图看清他的眼。
  凑的太近,仿佛连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许嘉清说:“言生,你长变了。你好憔悴, 你老了。”
  季言生确实老了, 他被病蹉跎得不轻。
  年纪轻轻,白发就往上冒。
  可他眼里的许嘉清,还是年少时的样子。
  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一点都不像经历过风刀霜剑的样子。
  流下泪水, 滴在许嘉清指间。
  长长的发散得到处都是, 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许嘉清叹了口气,替他将泪水抹去。
  小声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哭什么。”
  垂下头,将自己的额与季言生的贴在一起。
  拉过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心。
  “季言生, 我把我交给你, 我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你。”
  “我累了, 我想好好的睡一觉。等我醒来,我想看见从前的你,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你看我的眼神,好像随时都要哭泣,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许嘉清就倒在了季言生身上。唇擦着他的脸颊,让他想起了初遇。
  山间鸟啼, 季言生抱起许嘉清,放到了床上去。
  床像棺木,被子是土。
  好似他们埋在了一起,是彼此的唯一。海枯石烂,没有别离。
  季言生也想过和许嘉清一起去死,反正是在山里,挖个土坑的事情。
  可他舍不得,他从来都不是陆宴景,永远对许嘉清狠不下心。
  疯也只敢对自己发,明明醋得要死,却还要强撑着不在意。
  许嘉清买东西他刷卡,许嘉清和他妈妈视频时,天知道他是有多想凑上去,也去唤一声母亲。
  季言生将他抱进怀里,天明时许嘉清依旧未醒。
  小心翼翼下床去,用昨天剩下的汤煮面条吃。
  乘好一碗,过来唤嘉清。
  长长的绸缎袍子,只用一根带子束起。汤往上氤氲着香气,可明月还未清醒。
  “嘉清,清清。你垫一口,吃完再睡。”
  极不情愿的半睁开眼,季言生挑起面条,就要喂到他嘴里。
  猫儿似的,吃了两口就摇头表示不愿意。
  揽着腰将他抱到洗漱台前,看他闭眼刷牙。
  浓密的睫毛,白色泡沫和猫胡子似的,接了一捧水冲干净。
  透明珠子顺着脖颈流进衣服深处,晕开一片痕迹。
  季言生捏着下巴,观察有没有刷干净,将手探进嘴里。
  搅动着舌头,许嘉清捏着他的手,呜呜咽咽叫个不停。
  眼见他委屈的红了眼睛,季言生这才把手拿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原因,今天的清清有着葡萄柚的香气。
  季言生将头埋进他脖颈,贪婪的呼吸。去闻这只汁水充足,招蜂引蝶的柚子。
  长发散落,季宴生将他抱起,放进浴缸里。
  里面没有水,他在吻他的腿。
  肤如凝脂,豆腐似的,一碰就是一道印。
  一顺吻去,将腿架在肩上。
  白绸袍子已经散开,依稀可见雪中红梅。
  季言生被惑了心神,张嘴咬去,唇齿生香。
  修长的手抓住他的头,没有力。许嘉清仰着头,剧烈喘息。
  花枝似的,颤个不停。
  季言生小声的问,轻轻的吻。
  他说:“嘉清,清清,我是谁?”
  脚趾如花蕾,透着粉。
  季言生罪恶的手,到处乱摸。袍子被揉成一团,变皱,挂在腰间。
  酥麻的感觉从脊椎直攀大脑,咬着唇,难以忍受。
  他的声音是钩子,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
  “老公,你是老公。”
  胸口起伏,冰冷的身躯变热了,人也融化了。
  许嘉清艰难的抬起头,抱着季言生,吻个不停。
  “老公,你不要再作弄我了,我好难受。”
  许嘉清如他所言变成了傻子,可季言生却不高兴。
  他拉着许嘉清的手去摸自己的脸,自己的手则是往里探进,到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