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许嘉清拉着季言生的手, 一路跟随。看他匆匆, 不由有些急。
  “老公, 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言生不能说,打包好食物,背起清清下山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身上全是灰尘,手被荆棘刺出血迹。
  许嘉清揪着季言生的衣,似要哭泣:“老公,要不你先走吧。”
  “我没事的, 大不了你再找机会回来找我。”
  季言生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巧克力堵住许嘉清。
  黑色的车将山围住,有人快步进到山里。
  他们价格很贵,办事也很专业。
  不过几十分钟,就找到了山里别墅,给陆宴景带来了许嘉清离去时穿着的衣。
  上面仿佛还有他的体温与香气,陆宴景抱着衣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季言生没有从山里出去,陆宴景来的比他想的更快。
  躲在山坡,思索怎么走。
  带着巧克力香味的吻,落在他脖颈。
  陆宴景把衣服放在车里,拿着匕首下去。
  这把匕首是家里那把,他解决不了问题,决定解决创造问题的季言生。
  皮鞋沾了泥,搜山去寻他的妻。
  他的清清那么傻,一切都怪季言生。
  怪他撬墙角,怪他觊觎他的妻,怪他是自己外甥,两家走得太近。
  走得太急,摔了一跤。
  保镖连忙扶住陆宴景,可依旧避免不了沾上枯叶和泥。
  人太多了,黑压压一片,还拉了警戒线。
  许嘉清小声的问:“老公,我们还能走吗?”
  能走,当然能走。
  如今许嘉清在他怀里,如果还要他拱手让给陆宴景,季言生宁可挖坑两人一起死去。
  活埋进土里,求一个化蝶的机遇。
  季言生护住许嘉清,往山下滑去。
  又开始落雨,淅淅沥沥。
  打湿了两人的衣,季言生脱下外套罩在许嘉清头上,他大病还未愈。
  耳边只有打叶声,许嘉清乖乖站在原地,小声去问季言生:“老公,我是不是你的累赘。”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早就可以离去?”
  乌鸦站在枯枝上看着他俩,张着大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再次拉起手,示意许嘉清跟紧。
  长长的裙子沾了水,季言生划伤了腿。
  一瘸一拐,许嘉清急得直落泪。
  也许是太着急,世界竟然变得越来越清明。
  原本以为是泪水的作用,可是擦干泪,眼睛依旧看得清。
  露出欣喜的表情,扶着季言生往远方奔去。
  陆家保镖见过夫人照片,接到过不能伤害的指令。
  前方有黑衣人,许嘉清拿着棍子,直接将人打晕。
  下手毫不留情,反倒惊了季言生。
  面色惨白一片,抓着他的手问:“你看得清了?”
  “你看得清东西了?”
  许嘉清无言,带着他继续逃离。
  裹在脑袋上的衣服被风吹到肩上,雨打在脸上,顺着下巴滑。
  季言生还想问什么,可许嘉清没有给他机会。
  捡了一根长棍示意他撑地,一路披荆斩棘。
  现在轮到季言生当废人了,轮到他靠着许嘉清。
  也许是真的点香摆酒宴过山神,除了刚刚那个人,一切都很顺利。
  雨冲刷了鞋印,树枝与葱郁的叶子阻挡了视线,荆棘与湿滑的地不让外人前进。
  出了山,两人的衣贴着身。
  又正正好有人过来露营,下雨没法继续,见到了他们,将他们带着离去。
  善良的女孩递上毛巾,季言生给许嘉清擦脸擦衣。
  出来露营,车上最不缺的就是食物。
  拿东西让二人先垫肚子,空调开得足,劲暴的歌曲响个不停。
  许嘉清有些不好意思,身上的水把她们的车都弄湿了。身上衣上全是泥,搞的到处都是。
  低着脑袋拉了拉季言生的袖子,可季言生满脑子都是许嘉清看得清,会不会发现他不是舅舅?会不会马上恢复记忆,跟着别人远去。
  自己的脚伤了,到时候就算想追,也无能为力。
  如坠冰窟,手抖个不停。
  副驾驶的女孩是个大大咧咧的脾气,见许嘉清拉季言生,季言生还没有反应。顿时有些不爽,回身拍了他一下:“喂,你对象叫你呢。”
  季言生猛的一抖,许嘉清马上吓得不行,连忙抱着季言生:“老公,你没事吧。”
  这话说得肉麻,车里的姑娘默契的装作啥都没听清。
  “我没事。”
  季言生看着许嘉清,许嘉清的眼神落在了被他们弄脏的车里。
  大学四年默契,季言生马上露出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把你们的车搞脏了,还麻烦你们送我们回去。就当搭车交朋友了,你们也别嫌弃。”
  语罢连忙递上钱币,本就是顺路的事,女孩当然也不收。
  几人拉扯了半天,以季言生的胜利告终。
  后座女孩以为许嘉清也是姑娘,见他浑身湿透,找出自己的衣服就要劝他换上。
  女孩子的友谊,向来容易接近,一下子二人的手就环在一起。
  季言生看着,皱着眉,欲言又止。
  副驾笑他:“你怎么把媳妇看得这么紧,就算是情侣,也不能阻止别人交朋友啊。”
  许嘉清的脸也有些红,不停想缩回手。
  车一路往城里去,下雨天暗,女孩的警惕心是男人的不知多少倍。
  开车的拍了拍副驾:“晶晶,你帮我看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话刚出口,季言生就迅速摇下窗子,探出头去。
  看见车和车牌,又坐了回来,对许嘉清摇摇头。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市区,季言生表示把他们放在路边就好。
  雨还在落个不停,女孩们又从车里找了把伞,递给许嘉清。
  看他的表情,活像看自己的恋爱脑闺蜜。
  但这男的看起来也是个恋爱脑,两个恋爱脑,又怎么不算另一种天生一对呢?
  挥手告别,季言生带许嘉清回自己在另一处的小公寓。
  许嘉清艰难的撑着伞,风实在太大了。
  他反应迟钝,却依旧能发现季言生的不对劲。
  有些不安,却依旧坚定的跟着老公四处颠沛流离。
  进了门,季言生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把他拉到浴室洗去落雨。
  头上全是泡泡,许嘉清乖得不像话。
  坐在水里,靠在季言生怀里。
  家里有多年前就准备好的衣裳,当时的他还期待会在深港同居。
  穿着宽松的白t,露出脖颈,下半身什么都没有。
  坐在沙发上,乖乖的被季言生吹着头发。
  电视在放东西,可许嘉清不感兴趣,玩着桌上的药瓶,去看上面摆着的项圈和绳子。
  “老公,家里原来还养过狗吗?”
  此话一出,再次把季言生惊醒。
  刚好头发也吹干了,收起吹风机,马上要把项圈和绳子也带走。
  可许嘉清拉住了他,“老公,你今天很奇怪。”
  “你是不是不高兴?”
  绳子是红色的,和许嘉清的肤色是两个极致的对比。
  许嘉清坐在地上,抱住季言生的腿:“老公,你想不想玩绳子?”
  话刚出口,季言生就有了反应。
  只见许嘉清将双手放在一起,示意他来绑。
  好乖,疼了也不说,只会蹙着眉示意继续。
  刚刚才洗的头,又被汗沾湿。
  季言生身上还是脏的,再次把许嘉清也弄脏。
  他们滚在床上,铃铛在响。
  项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戴在了许嘉清头像,衣柜里有猫耳和尾巴。
  身体折叠在一起,发丝纠缠在一起,这是身心灵的合一。
  许嘉清嘴里含着银球,涎水从口里流了出去。
  津液弄到了头发上,季言生在吻许嘉清。
  床榻嘎吱,头很晕。
  季言生小声的重复:“嘉清,你会记起来吗。”
  “你有了记忆,还会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泪流个不停,季言生跪着拜嘉清。
  头贴在他的胸口,去听他的心。
  每个家里都会有药,以防不时之需。
  季言生从床头掏出药片,倒进自己嘴里。
  这个阵仗太吓人,许嘉清颤抖着手想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