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么大的动静,陈孝雨竟然还睡得死沉,何满君皱了皱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他立刻找来体温枪。38度。
  陈孝雨做了梦。梦见何满君脱了他的衣服,一寸一寸地亲他,抛开害怕,被亲是舒适的,触感不好形容。最后两人抱在一起睡了,何满君说,让他听话一点,睡一次给他一百万,这不比在餐厅端盘子强?
  陈孝雨在梦里流眼泪,像被强盗糟蹋过似的,抱着被子盖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素白的被子上散落着一百万。是泰铢,根本不是人民币。
  何满君站在门口,抽着一支烟,散漫道:“想要一百万人民币,除非给我生个孩子。”
  “可我是男的!”
  “自己想办法。”何满君掐灭烟,转身搂住吴冰的腰扬长而去。陈孝雨看着他二人的背影,哭得天昏地暗,活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为了挽回何满君,他疯了一般四处求秘方,最后找到柴大勇,拿到一瓶好孕香水。
  当晚他就把整瓶香水泼在身上,古怪的香水气味熏得陈孝雨直皱眉。可第二天醒来,枕边竟真躺了个缩小版的何满君,床头柜上还整整齐齐码着百万人民币。
  ……
  “何满君…”
  床上的人呢喃了一声。柏盈听到动静从窗边走过来,发现他手在抓被子,于是晃了晃他的肩,“阿雨?”
  “有孩子了……”陈孝雨又呢喃了一句,随即睁开了眼睛。
  柏盈在床边坐下,关切地望着他,“什么孩子?你是真的烧糊涂了。”她抬手摸摸陈孝雨的额头,早已经不烫了,“烧退了,你肚子饿吗?想不想喝水?”
  “柏盈姐,房间里是什么香水味,好难闻……”陈孝雨咳嗽两声,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是香水,是消毒水的味道。”柏盈说:“医生给你拔了针,才走。”
  陈孝雨哦了一声,疲惫地抬眼,抬手往左边摸摸,又往右边摸摸,柏盈问他找什么,陈孝雨险些说找孩子,一时惊出了冷汗,还好反应比嘴快,及时打住了。
  “我怎么了?”陈孝雨撑着床坐起来,“感觉好累啊。”
  “发烧了。”柏盈说:“睡了一天一夜肯定会觉得累。你做了什么梦啊?抓着何满君,哭着不让他走。他工作都放下了,光守着你。”
  陈孝雨摇摇头,想到了什么,卸了力瘫倒在床上,“柏盈姐,如果一个人突然亲你,这是为什么?”
  “突然亲?”柏盈端起床头柜上的热粥,用勺子舀着散热,说:“这是耍流氓。”
  “那何满君对我耍流氓。”陈孝雨蹙眉,“他亲了两次,亲我嘴巴。”
  柏盈却笑道:“昨晚你脱了衣服闹着要和他睡,人那么多看着呢,你不也在耍流氓?”
  “我——真这么干了?!”陈孝雨瞳孔地震。这算梦游了吧?!
  “所以说你烧糊涂了。”柏盈舀了一勺白粥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听话吃下一口,才又继续:“生日那晚海风太大了,刮在身上冷飕飕的,你免疫力低,以后别这么吹。”
  “哦。”陈孝雨咽下一口粥,“除了脱衣服,我还做了什么?”
  “这你得自己问何满君,他一直守着你。”
  “那他…人呢?”
  “这会儿在书房和晋哥谈事,你喝完粥我去帮你喊他。”
  “不用不用。”
  陈孝雨现在有一点点不想见何满君,不知道怎么面对,还没见就预料到气氛多么尴尬,还不如不见。
  喝了粥陈孝雨又睡了一觉,醒来天还没黑,他下床把睡衣换下,推门出去。在客厅碰见进来的阿宴,阿宴老远凑过来,小声问:“你还好吧?君哥太过分了,一点也不知道克制。”
  “什么?”
  “不过你这体格,也怪不得君哥。”阿宴拍拍陈孝雨的肩,“小嫂子,咱们有空一起去健身房撸铁吧。”
  陈孝雨连呛了几口,“你你你,不是!我承认,我发烧虽然可能真有何先生一部分原因,但你不能叫我小嫂子!”听起来gay gay的……
  “大嫂子?”
  “不可以!”
  阿宴嘀嘀咕咕道:“总不能喊老嫂子嘛……”
  陈孝雨两眼一黑,无语得说不出话,推开他就要自己出去透透气。阿宴连连道歉,不开他玩笑了,抱住他胳膊,嘻嘻笑道:“阿雨,这次你有进步,弄脏床单这种事就得让君哥自己收拾。他要自己洗还是吩咐佣人洗,总之都是他的事,不该你来操心!”
  “嘶…床单…”陈孝雨揉揉太阳穴,难怪柏盈姐刚才对于亲嘴这件事表现得一点也不惊讶,原来这些人早就误会了!
  “上次洗床单是我真的弄脏了何先生的床单,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孝雨顿住了,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不好意思说上床两个字,支支吾吾说不清,自己把自己说急了,大声道:“我们只亲过嘴!”
  “噢…”阿宴歪头,往陈孝雨背后的楼梯上看了一眼,连忙松开了陈孝雨的胳膊。
  “君哥,你来了。”
  第30章 不知好歹
  阿宴三两步从别墅跑出去,陈孝雨独自杵在原地,没回头,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想像阿宴那样直接溜出去,想法刚生出,后衣领就被身后人提了提,被迫转身与之面对面。
  “何先生。”陈孝雨咧嘴,露出一抹自以为人畜无害的笑。
  “恢复了?”
  “都好了。”陈孝雨望着他,“躺久了浑身酸疼,我下来走走。”
  “也是,”何满君抬腕看了眼时间,他晚点有事儿忙,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便道:“我陪你去海边走走,有什么想吃的,让阿姨先做,回来就能吃。”
  陈孝雨想了想,虽肚子不太饿,但有点想吃火山排骨。
  就一样哪够,何满君又和阿姨点了几样开胃菜。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别墅出来,陈孝雨手上捏了一根棒棒糖,橘子味的。
  “这两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何满君两手揣着裤兜,不做任何铺垫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偏头看陈孝雨。
  陈孝雨接收到的信息就只是何满君要出岛,也没说带不带他,多嘴问去做什么,何满君也不一定告诉他,说不定还要给他安上‘蓄意打听下落’的嫌疑。
  陈孝雨选择什么都不问,乖巧地点头。
  “什么表情?”
  “什么什么表情?”陈孝雨抬头,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我有表情吗?”
  何满君颔首,继续往前走,留给走得比较慢的陈孝雨一个后脑勺。凶巴巴,冷冰冰,是他认识的何满君,可他仍要腹诽,才亲过嘴就这副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谁愿意和这种人好?
  何满君在前面说:“亲个嘴都能烧一天,你身体太不行了。”
  “…我缺乏锻炼。”陈孝雨快步追上他的步伐,脖颈上的平安扣因为他跑的动作一跳一跳的,砸在锁骨上不疼,但存在感极强。他抬手把平安扣握在手心,追上了何满君,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说:“何先生,我想把那个玉牌还给何晋。”
  何满君没说话,陈孝雨从他左手边绕到右手边,“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所以我能去洋楼找他吗?”
  “想去就去。”何满君停住脚,“你就想和我说这些?说想去找何晋?”
  “何先生,我——”
  “陈孝雨,你有时候真不知好歹。”
  “我…”陈孝雨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高兴,不敢看他了,棒棒糖也不敢塞嘴里,嗫嚅道:“那我不去了。”
  “从刚才到现在,你张口闭口何先生,我没有名字吗?你要再喊一声,我把你丢海里喂鲨鱼!”何满君不爽地从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看了一眼陈孝雨大病初愈红扑扑的脸,又把烟和火机重重塞回兜里,更加不爽了,捏着他下巴,凑近脸,道:“柏盈你叫姐,吴冰你叫哥,朗齐你叫朗齐哥,你哥哥姐姐多得很,到了我,何—先—生!”
  何满君甩开他的下巴,“陈孝雨,你好得很。”
  “何先…”陈孝雨声音发虚险些又将‘何先生’脱口而出,他及时咬住唇,将‘先生’咽回肚里,“君哥,这样可以吗?”
  “朗齐都有三个字!”何满君睨了他一眼,随即让他爱叫什么叫什么,撇下陈孝雨迈步往前,速度快得很,陈孝雨在原地顿了有几秒,再次迈步去追,“满君哥哥?”
  “难听死了,不准叫。”
  “满君哥,可以吗?我也不想叫何先生啊,我们都亲嘴了,还叫先生太见外了,可我们都亲嘴了,叫满君哥吧,可以吗?”陈孝雨又不蠢,何满君肯定在吃醋,这个时候不顺着,真得进海里喂鲨鱼,“满君,满君。”
  何满君不屑地哼了一声,停脚原地等他,“走快点。”
  陈孝雨气喘吁吁追上,在沙滩上没怎么站稳,何满君张开手臂搂住他的腰,强行帮他刹住脚。接吻了,是陈孝雨亲眼看着他吻下来的,陈孝雨以为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自己会别开脸躲,实际情况却是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迎接了这个湿润润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