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他的语气里充斥着嘲讽意味,原来是高估你了。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不是很好,因为他在观察完我的表情后,语气里竟然露出了一点满意而愉悦的意味。
  如果还不知道怎么把你那讨厌的眼神收回去,但整体来说,他的语气还是阴森森的,像毒蛇吐信,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我才不管什么【锁链手】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中断了话语,停顿片刻后,自顾自地冷冷笑了起来,转而用更阴沉的语气,恐吓意味十足地道:
  不,还是有影响的。你如果祈祷那家伙一点都不在乎你、说不定会更好。
  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他收回武器,走开了。
  只留下我,沉默地停留在原地。
  除了伊尔迷,还没有人这么恐吓过我。
  我是什么看起来很好拿捏的对象吗?
  就连伊尔迷这么和我说话、偶尔也会付出代价。
  我当然无法对他造成什么致命打击,但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麻烦和意外还是能制造出来的。
  静静地站在原地一会儿之后,肩膀上的刺痛已经变得毫无感觉了。
  我在放空了目光一瞬以后、很快又挂上微笑,转头再次看向那个可怕男人的方向。
  这样啊,我用上那个他所说的、讨厌的、使用了自己念能力的探寻目光,刻意对上他的视线,真是过意不去呢,让你感到不愉快了。
  但是,我又问,能告诉我吗?我究竟是哪里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他原本放松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刻意将声音放缓了些,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更加懵懂、无辜,我很难纠正过来呀,先生。
  而且,我接着补充,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看你。
  念压倾泻而出,有如实质一般、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因为你很特别嘛。我扬起下巴,顶住念压这不过是伊尔迷最常用的小手段而已,我并不在乎。
  我面不改色地接着道:我很在意你,这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吗,先生?那比起处理我的眼睛,你还是先处理我的心脏和大脑比较好。
  你在找死。他冷冷地宣判。
  而我不为所动。
  但我说的是实话,我微笑,没了眼睛,我还可以用耳朵、用嗅觉、用语言、用心,这些都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吗,先生?可是我控制不住它,我该怎么办呢?
  念压沉寂了一瞬,肩上的力量、松了。
  接着,突然暴涨、铺天盖地地往我身前袭来。
  像幽蓝火焰一样炽热,但是又没有任何温度如果他的【念力】能变化成【实质】,一定会变成类似于这样的东西吧。
  我的念能力是这么分析的。
  但是,我并不感到畏惧,因为我的念能力同时也告诉我:
  他并不打算在当下杀掉我。
  只要还有【锁链手】的存在、只要我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只要库洛洛还没有同意。
  他是不会动手的。
  所以我挑衅地、一如平常地,微笑着看着他。
  那蕴含着可怕威压的、单纯的念力,在触及到我之前,又迅疾收了回去。
  你以为,然后他扬声问我,我和你一样,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你还有什么无聊的遗言?他接着问,在只能想到向我求饶之前,一并说出来吧。
  --------------------
  嗯,今天写多点,明天尽量也更新,这周确实写得少了(对手指)
  一犯困真的忍不住
  第41章
  在即便过了很多年以后,飞坦也还是会时不时想起今天的场景。
  他并不认识莱伊,也无从得知她的过往。
  他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被库洛洛带回来的、据说可以用来要挟锁链手的存在。
  人质而已,谈不上需要关爱与呵护,当自己被对方挑衅时,飞坦二话不说便眯起了眼,在心里盘算起了折磨人的无数手段。
  没有选择避讳同伴,他径直走向不服输的异性面前,冷酷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们先出去。他说。
  两位同伴深知他的手段,虽然不会感到畏惧,却难以欣赏,闻言,乖乖配合,纷纷扔下了手里的牌。
  你可别把她弄死了,团长还没回来布置计划呢,事情会很麻烦的。临出门前,芬克斯念叨了一句。
  飞坦冷哼:你当我是傻瓜?
  芬克斯笑了笑。
  小滴不做任何评价,她将地上的牌捡好又叠整齐,捧在手里,一言不发地跟着芬克斯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飞坦和莱伊。
  这女人看起来骨头很硬。
  飞坦漫不经心地想着,目光从她浅金色的长发、漂亮的面容,一路下滑到纤细的肩膀、微折的腰肢与白皙的小腿,像是艺术家思考着该从哪里下手雕刻作品一般。
  先折断她的手,还是踩断那双看上去暂时没有任何瑕疵的脚好呢?
  从四肢开刀的话,能有效避免掉猎物多余的挣扎。
  这想法流转片刻,很快被面前的家伙知悉。
  在飞坦略感意外的眼神里,她笑起来,主动开了口。
  你现在是想要教训我吗?那笑容苍白却不见一点畏惧,可是应该会不起效果哎。
  明明在说着可怕的故事,但她仍然在笑,笑意纸片一样脆弱轻薄,好像一戳就要破。
  别看我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我以前每天都要挨好几顿打呢。她说,还要被迫吃一些乱七八糟的毒,最难受的一次,我就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像具尸体一样。好痛啊,但是活着的时候,痛苦本来就没有止境。倒不如说,只有痛苦的时候,才像真的活着。
  飞坦脑海里原定的计划,就这么被搅散。
  痛苦的时候才像活着?
  对于这种人来说,普通的手段大概反而像是助兴剂。
  他应该要让她品味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那些低级的经验,无法和真正的地狱相媲美。
  飞坦俯下了身。
  他恶意地掐住了面前异性的下颌,直视着她冷漠又闪烁着涟漪的双眼。
  喜欢活着的感觉吗?他的笑容隐藏在面罩之后,声音隔着布料传出,湿热粘稠,那好,我会让你认识到,自己只是一堆不配妄想生命的破烂。
  飞坦讨厌莱伊。
  从这一天刚见到她开始就讨厌。
  即便在库洛洛怀里闭着双眼,浅金发色配上出众的面容,看上去也像个精心打扮过的完美娃娃。
  他讨厌这样的完美。
  那样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的挑衅。
  看好她。库洛洛似乎还有什么要事等待处理,没有过多交代,只留下一句叮嘱,便急急离开,有她在,我们这次应该可以抓住锁链手。
  莱伊被放下之后,飞坦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暴躁又冷静,只要不被故意挑起事端,其实很能忍耐。
  就像此刻,他脑子里充斥着对莱伊的厌恶,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继续和同伴玩牌。
  但是莱伊自己送上了门。
  他在愤怒的同时感到兴奋,那快意隐藏得太深,隐藏在怒火之后,连同伴们也没有看出来飞坦本可以避免这一场无谓的出气举动。
  他只是太心动。
  那头笔直顺滑的长发、那张柔软漂亮的脸颊,看上去一折就会断的纤细四肢,还有那空洞迷茫的眼神。
  是他最讨厌、但是也最喜欢的类型。
  美丽、甜蜜的事物,最适合不会凋零的腐朽。
  库洛洛还没有回来。
  他所留下的、重要计划中的一环,已经正在被细心而残忍地肢解。
  剥离作为人的部分,抽出真正的疼痛,留下未知的恐惧,没有血色的唇瓣冰凉,微微张开,想要求饶,却发现连该如何求饶都想不出来。
  飞坦让莱伊毫发无损、却又迷茫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再被允许体验活着的意义,在他手下,自己不过是一尊器皿。
  他在她耳边不多不少地描绘了一些景象,配上恰当的动作、用上可怕的精神暗示将她四分五裂,不是从身体,而是从精神层面在对她进行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