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窝子人看着仿佛被夺舍了一样的林长东,从未觉得他们跟自己的大哥这么陌生过。
  “还不回去,其他同学都不敢来上厕所了,在厕所拉帮结派很威风吗?”
  终于遣散了这群人以后,林长东洗了个手又马上跑回教室去,张流玉还在生着气,并且还把拼在一起的两张桌子挪开了。
  林长东看着两张桌子中间那条宽有一厘米宽的桌缝,好像看到了有一条东非大裂谷在间隔他们的关系,他如遭雷劈一样僵在原地,要不是这会恰巧打上课铃了他都没勇气坐下去。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在上课之前她宣布了一个人尽皆知的放假事宜,因为明天就是中秋了,法定放三天,高一高二从明天周四放到周六,周日补课,而他们高三只放明天一天。
  林长东上一周就得知这个放假通知了,他也旁敲侧击了张流玉好几次得知对方不回镇上,不过他提出一起去走走的要求时,张流玉没有回应。
  他本来想着今天再提一次的,结果出了这样的事,这下搞得林长东都不敢问了,班主任滔滔不绝的在上面讲翻译,他什么也没听进去,最后还是没忍住撕下试卷一角,写了个小纸条递到东非大裂谷那边去。
  张流玉没有马上打开纸条,他等到老师转身板书了才打开的,只见字条上用着极小的字写着一句:你是不是要讨嫌我了。
  林长东时刻留意着张流玉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他看着对方脸上的火气越来越重,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他准备再写一张道歉时,张流玉猛地一推,东非大裂谷被填平,两张桌子又合上了。
  【作者有话说】
  写点俗套的校园情节也蛮惬意( )
  之前写开房那个尺度的时候,忘记流玉才17岁了,第一章 的时候小流玉才16 oo 大家不用急,按照他们的尿性,成年了自然就会发生。
  第41章 灵魂相拥
  “今天不是放假吗,怎么起这么早?你这是上哪去?”
  蓝卉看林长东一大早就要出门,便叫住了人。
  “哦,我出去玩。”林长东边走边往自己耳朵上戴东西,“晚上不回来了,别打电话一直问。”
  “你不回家你上哪去?”坐在蓝卉对面的林老板也关心了起来,“今天你大姐二姐都回来,大过节别成天在外面浪,晚上准时回来吃饭!”
  林长东不耐烦说了个再说吧,然后就跑出去了。
  他到学校时也才上午八点多,不过学校已经几乎全空了,只有个别留校过中秋的学生在学校里晃荡。
  林长东到宿舍楼下接了张流玉,两人准备往县城中心那边去。
  原本张流玉就没想过要答应跟对方一起度过这一天假期,结果昨晚晚自习的时候,梁晖和二哥来了,说是来买车的,买好以后先由隔壁家的一个大哥给他们当临时司机。
  其次就是他们接了一场今天新店开张的商演,中午之前结束,到时候会一起开车回镇子,他们来就是问张流玉回不回去,到时候晚上再给他送回学校来。
  张流玉觉得太麻烦了依旧不打算回去,林长东当时也在,于是就缠着他一起去看看。
  从学校门口到县中心区少说要走半小时,不过二人都没有打车或者坐公交的提议,两人就打着伞一路走了下去。
  师父那一顿打把两个人打出了相当深刻的阴影和不可避免的生疏感,张流玉不再敢无时无刻要黏着林长东,林长东心里怕被放弃时,偶尔会越过一下两人之间的分界线求证一下张流玉是否还在意他。
  他们到商场里时,店铺开张流程已经过半,二人眼熟的两头狮子正在高板凳上嬉闹。
  中午林长东请大家伙吃了饭,几人看到林长东和张流玉又好好的了,他们都暗暗松了口气,大家也心知肚明这事不保密不行。
  下午几人由着林长东带队一起去了个二手车行,通过几个小时的筛选对比和议价后,他们一同选定了一辆八人座的面包车。
  车子是九成新,老板七千八卖的,也算是物美价廉了,至此,何家班总算有了第一辆自己的代步车。
  天一黑,张流玉就催促林长东回家去,两人在宿舍楼下扯了半天,林长东才不情不愿的回家去。
  也幸好他听了张流玉的话,否则今天大概率就要出事了,林长东明显感觉到他家里人察觉到自己对自己起了疑心,不过他细想下来,自己最近的举动确实太反常了。
  从这天起,林长东又一改自己的积极形象,每天回到家就是各种要星星要月亮的要求,他胡闹一阵子,他爸打了他两次以后,家里果然又和平了下来。
  高三第一次模拟考是在国庆前结束的,成绩出来这天还开了家长会做高考冲刺动员大会,师父也来给张流玉开家长会了。
  这一天林长东没敢出现,就连桌子都搬空了,整个家长会过程张流玉都是提心吊胆的。
  本来他都觉得师父不会发现自己和林长东还有来往了,结果家长会结束,师父却去找了班主任,问自己家流玉怎么没有个同桌,是不是同学们都不喜欢他怎么的,还是他受欺负了。
  好在林长东提前跟班主任打了招呼说自己家里不准透露什么的,班主任这边才没说漏嘴,就说张流玉的同桌不来高考了而已。
  随后张流玉又以自己国庆要留校复习为缘由没跟师父回去休国庆假,但这国庆假给的也不少,有足足三天,师父看他学习心切就没多问了。
  然而家长会结束不过两个小时,张流玉就和林长东一起坐上了前往省会城市的车。
  林长东没忘祛疤手术那事,张流玉其实后面已经不答应这事了,他说什么张流玉也不肯冒险跟他去。
  最后他只能违心说了句自己不喜欢这个疤,这个过激的理由还挺管用,张流玉立马就改口答应了。
  林长东怕家里人起疑心,这次去没让家里司机开车了,他们坐的火车去,坐三小时,在去路上,张流玉一直问林长东他的疤真的很难看吗,如果手术做不了怎么办。
  到省会时已经是晚上了,两人又去了上次的酒店住,张流玉这次主动提出了要双人间,林长东没异议。
  不过二人刚刚进房间就抱上了,林长东主动抱的,张流玉让他松开,他不肯,两人就站在门后背你推我抱了半天。
  林长东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想把话说明白,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于他们而言是棘手的,于整个现实来说都是特殊的。
  他知道张流玉很为难,也知道他们让师父很为难,他想说自己不怕,他渴望得到张流玉坚定的信任,可是他要说的时候,张流玉哭了,怎么也不让他说了。
  两人把那天挨打时没能一起流的泪在这一晚彻彻底底融到了一起,他们在床ll上ll翻滚时还是泪流不止不停。
  张流玉哭得面热眼红,头发粘腻的缠在林长东的脖子上,两具身体的露ll骨l摩ll嚓不再只具有ci激性,而只是为了一遍一遍反复确认彼此互相l需要。
  窒息的吻不断放大他们一直逃避的苦楚,带着呜咽的相互啃咬好似绵长的诉说,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见得摸不得、爱得要不得。
  上一次来这里,张流玉说服自己只需要珍惜当下,这一次再来这里,当下竟然已经过去,珍惜也已经变成最后的残喘一息。
  林长东亲他抱他,把他笼在臂弯里,挂着最无措的泪小心恳求他,恳求张流玉不要再用避嫌的名义疏远自己,张流玉看他的目光总是痴迷而热烈,可每一次避开他的靠近却又是无比的直接和果断。
  人和人之间怎么能做到生疏着,而灵魂却在相拥。
  张流玉觉得这个问题太难了,还是因为他们太小了所以这个问题才那么大的,他答不上来林长东要的任何一句保证,因为这件事从来就不是他保证就能左右事情走向的。
  更何况他还不想让林长东在这些无力的保证里沮丧和受伤,他不答今天明天,他只答喜欢喜欢特别喜欢林长东。
  粘糊湿热后,两个人一同淋在花洒下,林长东给对方梳过激滚床时滚出来的发结,给他慢慢搓洗头发,问他什么时候过生日,头发很长了。
  张流玉说按过生日来算的话,那就很远,但是按高考倒计时的话,那就很近了。
  他还说这次过生日大概不能让师父帮他剪头发了,因为从今年开始,全国高中统一考试首次调整到了六月份的7、8号,他的生日就在高考前两天。
  林长东也觉得很远,不是因为七个月多远,而是他们刚刚约定好了,等到高考结束,无论去哪里上学也好,没考上也好,他们都不会再这样互相折磨了。
  可能是因为年纪真的太小了,在仅有的认知里他们只能选了一条特别鲁莽和戏剧性的路:私奔。
  与其迟早被逼下悬崖,自己提前走上绝路至少还有破釜沉舟和鱼死网破的体面。
  第二天张流玉顺利开展切除手术的前期准备,第三天早上就完成了局部切除,第四天疼痛感已经没那么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