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操。”祝骁高声叹了口气,“权力啊!”
  …
  “宝贝,那你告诉妈妈,我们要怎么做你才能改呢?你告诉妈妈好不好?我们都没有为难人家了,人也安全送回去了,爸爸妈妈都跟他道歉了,你跟妈妈说说话,好不好?”蓝卉将倒在地上的林长东扶起,她已经苦口婆心说了一早上,从暴躁说到哀求,甚至都哭了,可是完全不能打动林长东一点。
  林长东麻木的摇摇头,眼神失色得像死了一样。
  “少爷,一天一夜了,您不吃饭,您好歹也喝口水啊!”管家捏着一杯水也跪在地上说,“不吃不喝怎么行啊!”
  前天被抓到以后,林长东和张流玉就被当场强行分开后又各自押送了回来,去时走了一天一夜,回来的飞机也就几个小时,林长东就这么轻松的又回到了这个处处是镣铐的地方。
  到家时林老板把儿子打了一顿,至今林长东都不肯从地上起来,他就这么躺了一整天,家里老少轮流来劝他骂他说他,他都油盐不进的,还一会发呆一会儿哭。
  林老板出去半天,回来看到林长东还躺在地上,蓝卉还一直在旁边又哭又哄的,看得他又是无力的火大。
  他过去又一把将林长东提起来,棍子就要往孩子身上劈去,但蓝卉及时的夺走了棍子,甚至还给了丈夫一耳光:“你打他做什么!”
  林老板没忍住拍手鼓掌,“我打他干什么?!他不该打吗!你求他做什么!他是儿子你是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儿子再不打就废了!”
  “废了就废了!”蓝卉也吼,“大不了离婚!没了你我还能把长东养得更好!有本事你就跟他断绝关系!你要是不怕就等着林家绝后吧!”
  “还用等断绝关系,他现在都要我绝后了!”
  “你们两个都六十了能不能做事冷静一点?”林官兰打住二人的争吵,“现在是吵离婚的时候吗?”
  这劝架话不但没用,两口子还越吵越凶了,就在蓝卉决定离婚带着林长东出国单独过日子时,管家来报说林长东的舅舅来了。
  蓝锐纲也没比蓝卉年轻多少,不过他一身板正的藏蓝色军常服倒是很减龄显年轻,他严肃着脸进门,一上来先是把自己的姐姐姐夫说教了一通。
  接着他又提起地上的外甥看了一眼,最终才表明了来意:“人本来好好的就是给你们惯废了!现在软绵绵的打两个耳光有什么用,要教就教狠的!你们也别争了,我带去部队关个三五年保准他自己就成人了!”
  林长东一听要关他三五年终于有了反应:“我不去!我不去部队!”
  “怎么能让长东去部队!他哪里受得了那些苦!我不同意!”蓝卉反应比儿子还激烈,“我就一个这儿子受伤了出事了怎么办!”
  “你就是这样才害的他!”林老板是和妻儿截然不同的反应,“这事我赞成!”
  “我不去我不去!”林长东挣扎起来,“我哪里也不去!妈妈我哪里也不去!”
  “轮不到你说不去!”蓝锐纲又将外甥扔回地上,“赶紧给他收拾东西,我下午就走,没时间听你们哭哭啼啼的了!”
  这事太突然,就算蓝卉想留住儿子也遭不住全家的反对,在他舅舅动身回去之前,林长东暂时的被换到了一间空房里,他想尽了办法逃出去,奈何高墙重壁根本没法钻出去。
  他要是突然这么就走了,张流玉怎么办,三年五年不是三天两天,他怎么能舍下对方一走了之?
  “妈!妈!”林长东越想越怕,他急忙拍着门向外面喊道,“我还有一个人想见!”
  时间转眼就来到下午五点,林长东被押着拽着出了家门,一切变故来得太快,快得所有人都没办法马上转换心情,直到这一刻了大家才渐渐流露出不舍的心情。
  全家老小就在车子旁边看着,除了有些许不舍,每个人脸上都是说不出的轻松,好像除了这个法子,他们也找不到改变事态的办法了。
  “季枫?季枫!”林长东看到他妈真的帮他把季枫叫来了,他又挣扎着身体就要向季枫那边冲去,然而左右两名警卫兵生怕他跑了一样怎么也不肯撒手。
  季枫想过来,但也被他舅舅一个止步的动作打断了。
  “季枫!”林长东竭力的朝对方喊道,“帮我告诉流玉!让他等我两年!我一定会回来接他!”
  “……”季枫想说好,但左右都是林长东的家人,他也只能将嘴闭上。
  林长东被强按着塞进了车里,他趁车窗关上的最后一刻将什么扔了出来,“叫他一定等我!”
  季枫趁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马上捡起了地上的东西,然后快速塞进自己兜里。
  载着林长东的车子不容多停留的马上就启动离开了,蓝卉没忍住发出了不舍的痛哭声,她大女儿扶着她,一遍遍说着这是为林长东好。
  “前面我弟弟扔了什么出来。”林湘竹过来问季枫说。
  季枫看着她,然后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纸条叠的小圈,约莫是戒指的尺寸大小那样。
  林湘竹拿起来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义的又放回了对方手中。
  看林家人陆续散了,季枫也不好多停留,他离开林家的山庄,又对自家司机说去一趟白螺镇。
  半路时,他忘记了兜里还有这么个东西,揣兜时不小心将“戒指”压扁压散了。
  季枫有些愧疚的试图将纸条还原成一个圈时又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将这一指长的纸条子打开,发现这竟然是一张车票。
  车票上的打印信息显示这是一趟四天前从江阳区发往z市的长途,不过因为过量的折叠,上面的字迹已经有所磨损。
  季枫心情复杂的带着这张车票找到了何家班,也见到了张流玉。
  他先是告知了对方林长东已经被送往部队的事情,也转告了林长东给张流玉的那些话,最后才拿出那纸条,抱歉解释了自己不小心将“戒指”弄坏的事情。
  “没关系。”张流玉小心捏着纸条摇头说。
  季枫早有准备的拿出纸巾递给了对方,随后又将一张卡纸放到旁边的桌上说:“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给我。”
  “谢谢。”张流玉尽量保持着冷静不让在外人面前太失态,“辛苦你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可以再联系。”
  “好的。”
  季枫出门前,又怕对方错过什么的,就提醒了一句:“长东在纸条里给你留了话。”
  等人出了大门,张流玉才呜咽着将纸条打开,他手抖得太凶,差点就把这小小的纸条给撕烂。
  仅有银行卡大小的纸条打开后,张流玉看着车票上的内容,不禁腿软跌地。
  这车票上的字儿不难看出来是用血写的,此时字迹都已经变成了褐色,而林长东留给他的话也不多,就四个字:妻玉等我。
  【作者有话说】
  调个休,周三不休,周四休。
  第48章 林花谢了春红
  大家很快就接受了林长东去部队一事,包括张流玉,虽然不见得这是最好的结局,但至少是个有盼头的结果。
  不过林长东和张流玉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总之整个镇子都知道了,何家班猜测应该是那天搜人的阵势太大引起的,但是外面也就私底下说说,并不敢张扬出来。
  张流玉也听到了不少关于自己和林长东的闲言碎语,大多数都是说自己如何如何勾引对方的,不堪入耳的说法也不少,不过他都没放在心上。
  后面快九月时,洪管家来了一趟何家班,说是林家愿意为张流玉提供一个上大学的名额,不过他给拒绝了。
  此后张流玉就一直待在班里了,他心情也是古怪,有些天吧,看着挺正常的,有些天又话都不说一句。
  师父怕他闷出问题来,给他开了块地种菜消遣,张流玉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他,他也努力着没让自己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况且他也想通了,两年不长,长东能回来就行,他一点都不怕等。
  还有周通,他成功录取了浙江的一所知名高校,具体是什么专业也没人清楚,总之那天过后周通再也没踏进过何家班的大门。
  后面何家班几人在路上碰到周通,周通也是低着头就走了,没打招呼也没什么表示。
  其实早就没人怪他告密了,毕竟当时那种情况……本来也没得选。
  不过他这种后事态度也有点令人火大,先不说要不要解释,就算是要退班,好歹也要回来说一声,他一声不吭的就这么疏远了大家伙,放谁身上都不爽快。
  腊月的时候,师父小病了一场,六黄庄那边以为师父时日不多,就带着人来踢馆要匾,周通也在队伍里,不过没进门。
  虽然不知道他这波意图是什么,但是他明面上显然没站到何家班这边,这事引起了祝骁的极度不适,后面踢馆结束,他直接把周通原本留在班里的东西给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