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鬼官大人,我私下一直都很敬仰您!求求您放我一马!
  之前在官衙作威作福仿佛不是他们一样,打不过立马投降。
  软骨虫。
  自幼阉割某个器官,声道因此比普通的女子更为尖细,一连串求饶,吵得凌渡深摁住额头死死抓握头皮,闭嘴!都给我闭嘴!!袖中储蓄的法力瞬间消失,离凌渡深最近的四名东厂太监直接化成血雾,液体如烟花般均匀飘洒四周。
  啊啊!!
  砰!
  又有两个因为恐惧而喊叫的太监化成血雾。
  萧空目睹凌渡深手臂滑过血液,顾不上思索奇怪之处,双手已经捂着凌渡深两边耳朵。
  梨花香。
  萧空?
  略微减弱扯头发力度,手臂肌肉亦不复方才紧绷。
  是我,松开。
  涣散的瞳孔随之寻回光彩,手臂稳稳耷拉身体两侧,头却跟小孩似的搭在萧空背脊晃啊晃。
  好疼
  今晚回府,我为你涂些止疼膏药。
  嗯~
  苏燕咽气前解除重重禁制,藏在地窖多时的鬼仆顿时来了精神,赫赫横冲直撞冲破掩体,随手拍散几个阻碍它行进的鬼仆与太监,灰黑的指甲如刀刃切豆腐般轻易划开前主人-苏燕的腹腔,赫赫就着唾液与黏液,苏燕的五脏六腑全被它塞入后脑勺,赫赫等吃得差不多,鬼仆仅存的半只眼球疯狂转圈,准备寻找新猎物。
  赫赫
  吃得挺干净哈,##。
  听见呼喊,眼球倏然定在中间,完好的心脏也因它指尖不断抖动而滚落血泊中。
  东厂下血本搞来这丑东西,脑子果真不好使。
  凌渡深嘴里念叨的丑东西肩膀竟开始不停前后摆动,抖动逐渐蔓延至四肢,一回比一回剧烈。
  有意识的,就它一个?
  不止,另外两个按旨办事且实力深不可测,以至于东厂将他们供奉在厂府密室里,素日里不轻易动用。
  哦?##,过来。
  命令一出,丑东西当即蜷缩成一大团巨物滚在凌渡深鞋靴边,恰好保持半尺距离。
  官衙内被制服的太监目击苏燕暴毙已经失去大半希望,眼下连他们的杀手锏-鬼仆能谄媚至此,心里的期颐彻底消逝,也不假装求饶拖延时间了。凌渡深颇为得意地低头蹭蹭萧空脸颊,姐姐,你在这处理他们,我先回府里一趟。
  好,快去快回。
  凌渡深踹开丑东西的肚皮,隔空取出它体内的心脏制成新神牌,擦拭干净后,又凭空变出一包噼啪作响装满神牌的粗布麻袋,挠挠耳根,呐,订婚礼物。红着脸塞入萧空怀里,还没等人出声便不管不顾地闪现跑走。
  傻子。
  说是回府里,实则是一个人潜到东厂老窝。
  冬日肃杀,枝条光秃。
  呵好冷好冷,啥时候能回里面暖暖?
  少做白日梦,他可是王公公身边大红人,等明日吧。
  不就是从京城一道来的油头粉面贼,你们不知道,他晚上叫起来可比婆娘娇软动听多了。等等,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呸!不信啊,就今晚蹲那房角自己听听去。
  来来来,今日我做东,信此事为真的下注纹银三两,不信此事的下注纹银一两。
  周边站岗的厂卫顿时来了精神,齐齐围着小木桌爽快砸下银锭,下完注也不离开反倒蹲在原地谈天说地聊粮油聊富商后院秘事,许是聊起兴声响愈加龌龊。
  说起女人美色,鬼官她
  连带着舌根,整条舌头摔在临时搭建赌桌中间使得碎银闪闪发光,不等其余在场的厂卫反应,他便因无法呼吸窒息而死。
  谁?!
  鬼鬼仆!
  鞋后跟反复碾压死去的厂卫脸颊,凌渡深黑着脸丢下船绳,自己去官衙,还是陪他?厂卫们你瞧我我瞧你好一会儿,迫于未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离开前,活着的厂卫没人敢看他更别提复仇。
  听见凌渡深耻笑,厂卫只是加快脚步,屁都不敢放。
  厂卫调侃的小白脸倒是勾起凌渡深好奇心,闪现后院踹开虚掩的门板,歪头一看,屋里头确实躺着个不穿厂服、眉清目秀的男子,见到陌生人闯进来也不慌,收起手上快读完的仕女书,柔声,不知姑娘来小生这,所为何事?
  你没净身。
  姑娘好眼力,小生原先是京城最不起眼的小馆,有幸入了公公的眼赎身来到千灯镇。
  作为枕边人,应知晓不少吧。
  小白脸撩开衣袍,展示上半身密密麻麻的深红掐痕,让姑娘失望了,小生只是砧板上的小鱼小虾焉有资格知晓朝政大事?凌渡深不再问话,抛下绳索,去官衙。
  多谢姑娘体谅。
  音未消,凌渡深已然飘到厂府密室。
  喝够了么?
  烈酒醇香浓郁,任由她们挥舞双臂掩藏酒壶,也于事无补。高挑女子见事情无法掩埋,摸摸鼻中,侧头避开凌渡深视线,却在背后推了小矮子一把让她顶上,嘿嘿嘿,都怪这酒,实在是酿得太香。小矮子嬉皮笑脸,一蹦一跳跳到凌渡深面前,将军,副将今世瞧着康健多了,但她不认得我们也有新的手下。眼里尽是落寞,声调骤降。
  凌渡深背手,踢翻酒壶。
  废物,多大点事,跟我回去后不就是她手下了?
  副将肯收我们?!可是,她之前还赶我们走
  凌渡深闭眼深呼吸,懒得同她们解释。
  脱掉东厂服饰,滚来官衙。
  回到萧空身边之前,她真抽空去府里一趟告知怀红情况,让女子军安心待在府内不必急着回来训练。
  不冷?
  萧空抬手摸摸凌渡深贴过来的脸颊,摇摇头,眼睛仍旧注视远方,清扫血污不过几息,能打能杀,偌大的王朝疆土该藏有多少
  碰一个收一个呗,与其花时间忧虑不如吃多两口白米饭,啃啃鸡腿羊腿什么的。
  哐!
  官衙布下的防鬼陷阱动了,萧空蹙眉,反手将刻有符咒的匕首飞速刺向陷阱。
  啊啊啊啊啊!!!屁股!我的屁股!
  凌渡深压低唇角蹭了蹭萧空额头,试图抚平眉心,那俩蠢货,姐姐可以放心驱使,只是吩咐的话需要姐姐费心多说两次。
  喂喂,怎么能跟副将说我们蠢?
  小矮子一跃而下,但脚尖踩到新铺的薄垫差点又摔了还是后边的高个子稳稳托住她,就连前边的发丝也顺手替她拨平整。
  副将?
  匕首化成灰烬,小矮子抢答道:对呢,您是捂捂吾?!高个子捂紧她嘴巴,一边用自己身体挡住凌渡深黑沉的视线,鬼官大人,小妹愚钝时常认错人您不必深究。
  小深儿,我需要一个解释。
  萧空笑得很温和。
  矮个子闻言,缩回脑袋也不言语了。
  说来话长,不如日后再谈?
  嗯?
  须臾间,凌渡深的脑海浮现出许多完美的掩饰说法,况且前世今生的宿命论远超于世上存在鬼仆的不真实性,萧空能接受吗?万一说了,萧空从此与她疏远岂不是得不偿失?喉咙变得异常干涩,牙齿轻磨嘴唇内侧,凌渡深贴着萧空脖颈久久不语。
  直至夕阳西下,世界最后的光芒消失窗边,这才不情不愿挪开脑袋。
  我
  我
  我上一世是前朝将军姐姐是我的副将兼幕僚,那俩蠢东西算是军里会点箭法的医师。凌渡深一口气说完,大气不敢喘,眼睛也不敢看着萧空生怕看到厌恶的神情,免得失去自欺欺人的退路。
  深儿真乖,但正史没记载你的后事,讲讲?
  凌渡深拽拽耳垂,假装咳嗽装正经样:咳咳,当然是娶了姐姐走上幸福美满长命百岁的人生大道,活得不要太肆意,神仙看见也得羡慕死我哈,她们两个可以做证!就在萧空看过去时候,凌渡深脸色刷地阴恻下来,吓得小矮子颤着声线迎合,对!将军说的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