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烛龙心走了一会儿,就没有耐心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荒凉。
  他伸出手从凸起的石头上掰下一块,再对比自己手中的石片,确实一样。
  到钟山来的这么些天里,烛龙心已经对比过无数次了,确确实实那两块石片就是从这里来的。
  他将手里的石块扔掉,叹了口气。
  不知道萧随从哪里找来的人,居然能认识这石块出自钟山?
  一目人和柔利人的地方在钟山东边,烛龙心是往西走的,走了一段山路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这一路都没有见到过一个无晵人。
  虽然无晵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复生,但是现在一个都没见到,实在不合常理——不会这些无晵人都被他们分着吃了吧……
  万一无晵人是认识自己的亲人的……
  正当烛龙心在胡思乱想之时,他突然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是一个深深的大山谷,站在山巅之上,阴冷的幽风从谷底吹上来,莫名带了一股鬼气,烛龙心瞬间被一股寒气笼罩着,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这谷底下面有什么?
  烛龙心飞身下去,下面白茫茫一片,是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厚雪,也只有雪。
  “有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啊?”
  深渊下的白雪反着光,照得幽深的谷底锃亮,甚至比山上的白昼还要晃眼睛。
  烛龙心适应了一下,才慢慢缓过来,“奇怪,我还以为这里有阵法……”
  虽然烛龙心不会阵法,但他和应忧怀混久了,自认为有没有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可是下来一看,这里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平静得像一滩死水,怎么会有劳什子阵法?
  烛龙心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他打算给应忧怀说说,让大师来看,毕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返回的路上,烛龙心还对那片桃花林有些念念不忘,虽然决定好暂时不在那里建造房屋,但是这么漂亮的桃花林,看一看,心情也是很愉快的。
  然而等到他到那边之后才发现,这树上居然都结桃子了,又大又圆,香味非常浓郁。
  “这……能吃吗?”说着,烛龙心摘下一个,就把桃子送进了嘴里。
  眼睛一亮,睁得圆溜溜的,能吃!又香又甜!
  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听老首领说过这里的桃花会结桃子,难道是因为温度的缘故?
  可是阵法也没有布置到这里来啊?
  算了,不想了。
  桃子的汁水饱满,顺着十指滴滴答答往下流,烛龙心大吃特吃,衣服上也溅到了一点汁水,身上里里外外全被桃子味染上了。
  晚上回去,烛龙心哼着歌满载而归。
  双手一分,桃子外皮就剥落了,将饱满多汁的桃子一个个切好后,烛龙心美滋滋去端给应忧怀。
  应忧怀正在炼化钟山白胶,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
  烛龙心先吃了一片塞到嘴里,然后很贴心地将桃子片递到他的嘴边,口齿不清道:“歇一歇吧,不急。来吃一口,挺好吃的。”
  正当烛龙心准备给应忧怀说说自己今天见到了一个奇怪谷底的时候,应忧怀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忽略了递到自己面前的,而是直接吃上了烛龙心嘴里的那一块!
  “你干什么啊?!”烛龙心一下子把所有的话都给忘了,他一把推开了应忧怀,大惊。
  第87章 一顿猛亲 纯友谊!
  两人的嘴唇一触即分, 这过程发生得很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快到烛龙心都没能反应得过来。
  烛龙心甚至没能捕捉到那个触感, 只觉得一丝微凉的柔软掠过,下一秒,他含在唇齿间的那小块桃子就被巧妙地卷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自己嘴里的桃子也到了应忧怀嘴里了。
  “你……”
  烛龙心猛地反应过来,血色瞬间从他的脖颈处往脸上冲,一瞬间他遍体通红,跟个煮熟的虾似的。
  他惊得要死, 几乎是用了十成力气,一把将应忧怀推开,“你在干什么啊?!”
  应忧怀被他推得向后倒在床上,他用手肘支起上半身, 微微喘息着,目光紧紧锁住烛龙心。
  应忧怀眼神幽暗至极,看着对方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手背拼命擦拭嘴唇,力道大得几乎要擦破那层薄薄的肌肤,整个嘴唇一圈都是红彤彤的。
  很红……被他擦得更红了。
  也很软, 又软又热,桃子一样甜……
  应忧怀眼神没有焦距地看向烛龙心, 他抿着唇, 细细回味着方才转瞬即逝的滋味。
  细腻的桃肉在他的口腔中被碾碎,甜美的汁水仿佛带着眼前人的温度,从嫩滑的桃肉中顷刻迸发出来, 一点一滴、毫无遗漏地全部进入了他的咽喉深处。
  那些汁水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以致于神志不清。
  烛龙心只觉得嘴唇上那种异物感挥之不去,他又羞又恼,脑子里一团乱麻——这算怎么回事?这可是老子第一次亲嘴啊!
  就这么莫名其妙、不清不楚地没了?!
  烛龙心想想就有点崩溃了!他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唇,皮都要擦破了。
  “应忧怀你到底是……”
  烛龙心憋足了气,脸涨得更加红了,骂人的话已然到了嘴边,却在对上应忧怀双眼的瞬间时,戛然而止。
  那不是他熟悉的、总是带着几分清冷与克制的眼眸。
  那是一双猩红的……如同蛇类动物一般的扭曲竖瞳。
  这双瞳孔深处,翻涌着他并不理解的、近乎狂乱的情绪和欲望,危险又陌生。
  “应、应忧怀?”烛龙心吓了一跳,擦嘴的动作都顿住了,声音里原本的怒气冲冲,也早就变成了惊疑不定与担忧。
  在亲嘴和好兄弟的安危之间,当然还是应忧怀更重要一点,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没事吧?”烛龙心放下手,准备上前查看。
  他话音未落,床上的应忧怀仿佛被他走近的动作刺激到,猛地暴起!
  这回应忧怀的速度快到烛龙心都很难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巨力拉扯了过去,随后天旋地转,那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掼回床上!
  烛龙心头晕眼花,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副灼热沉重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将他牢牢禁锢。
  “唔……!”更加炽热的、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吻再次落下!
  这一次,不再是方才那一触即分的试探,而是如同攻城略地般的掠夺!
  烛龙心只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被攫取,大脑因缺氧而阵阵发晕,他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却被应忧怀以绝对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
  烛龙心又惊又怒地瞪着眼睛怒视应忧怀——体修都这么有劲的吗?一只手就把自己压制住了?!
  就在烛龙心快要被亲得窒息之时,他猛地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和触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完全的人类躯体,而是带上了蛇类鳞片的冰冷滑腻,以及更非人的形态特征。
  自己的手也被放开了,但是与此同时,一条又粗又长的蛇尾巴紧紧地环绕在了烛龙心的腰间。
  不是……他怎么又变了?不是已经有了钟山白胶吗?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烛龙心大部分的怒火与羞窘。
  怎么回事啊?
  一瞬间,他分了神,挣扎的力道松懈下来,这下人头蛇身的应忧怀亲得更顺利了,蛇信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烛龙心也顾不上这些了,他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模糊地想:是因为炼化不顺利,还是寒蟒血脉没能被压制住,又失控了?
  算了……还是快点把应忧怀安抚好比较重要。
  这个念头占据上风后,烛龙心停止了无谓的抵抗,甚至尝试着放松身体,生涩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回应了一下那霸道的蛇信。
  烛龙心调动了一下灵力,他的回应像是一道清泉,流入应忧怀狂躁的识海。
  那令人窒息的掠夺渐渐变得缓慢、温柔起来。
  烛龙心眼神一亮——是有效的!
  于是他更加卖力地回应了起来,昏暗的房间里回荡着暧昧的水声。
  最终,伏在烛龙心身上的重量彻底放松,那颗头颅重重地抵在他的颈窝里,喷洒着粗重的呼吸。
  烛龙心心惊胆战地听着,听应忧怀沉重的呼吸慢慢平复。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靠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后,应忧怀撑起了身子。
  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人类形态,那双妖异扭曲的竖瞳也变回了原本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