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是的,先生,这是我们特殊研制的针剂,不会对您的孩子造成任何影响。”
  卡恩闭上眼睛,针管被推进他的身体,接着,一个人突然将他按倒在床上,用黑色束缚带绑住他的四肢。
  卡恩猛地睁开眼,剧烈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带着口罩的研究员急忙安抚道:“先生,先生,别害怕,我们只是怕等会儿药效上来,您控制不住自己,不方便我们的采集……”
  卡恩冷声打断:“我可以控制住,把我放开!”
  研究员为难地说:“您这样我们不好工作。”
  卡恩厉声:“放开!”
  房间里右上角的监控器突然发出声音:“卡恩,还记得我们昨天的约定吗?你配合我们工作,我就不动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言下之意,如果他不配合他们工作,他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
  卡恩仿佛被抽走全部力气,怔着眼睛往后倒在床上,麻木地看着松了一口气的研究员给自己绑上束缚带。
  密密麻麻的痒意爬满卡恩的后颈、四肢和躯干,刚才注射的冰凉药水在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热意,像一颗炙热的太阳在他的身体里四处游动,噬骨的空虚感席卷卡恩的整个大脑。
  他被这股热意唤醒了久违的回忆,原来他们给他注射的是催.情药物,明明是两个时空的人,为了榨取他贫瘠腺体里的信息素,采取的手段竟然高度一致。
  卡恩想蜷缩起身体,但四肢都被紧紧捆住,于是他只能狼狈不堪地敞开身体,任人宰割。
  研究员激动地说:“真的有效!他分泌的化学信号分子浓度变高了!”
  他们就像发现人鱼的眼泪能够变作珍珠的渔民,欣喜若狂地拿刀剜掉人鱼身上的每一块血肉,好叫它流下更多的珍珠。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嘴里呼出的热气仿佛要将空气烤化,掌心里的床单已经被抓皱揉破,后颈的腺体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束缚带被卸下,卡恩虚脱地躺在床上,下唇被咬得鲜血淋漓,瞿柏宁拿着毛巾轻轻擦拭他潮红的脸,说道:“这次没经验,下次给你准备个毛巾,让你咬着。”
  卡恩支起身体,沙哑着嗓子说道:“我要去洗澡。”
  瞿柏宁:“需要帮忙吗?”
  卡恩从喉咙里逼出一个字:“滚。”
  浴室就在房间里,卡恩进去前问了句:“里面有监控吗?”
  瞿柏宁笑了声:“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有吗?”
  “没有。”瞿柏宁支着下巴,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不是想对他做什么的兴趣,而是一种类似于逗弄小猫小狗的那种乐趣。
  第75章 恶意羞辱 那姿态简直就像一个从天……
  一周的时间里, 卡恩没见过除了遮得看不清面容的研究员和瞿柏宁以外的人。他被困在这个白得刺眼的房间里,没有尊严、没有理智,只有一个本能的念头:快结束吧, 这样看不见尽头的日子……
  后颈红肿糜烂, 眼睛如死鱼般茫然空洞,一根吸管探进他的嘴巴,卡恩下意识叼住,他脱水太严重了,如果不及时补充水分, 会有生命危险。
  “想出去吗?”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卡恩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上方的人, 难为他居然还能认出对方:“迟……迟舒远?”
  带着口罩的男人笑了一下,开心地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卡恩挪开视线, 不再看他。
  迟舒远轻声说道:“我可以帮你,你想出去吗?”
  这句话太过耳熟。
  卡恩曾经在一个负责给他注射营养剂的beta口中听过同样的话。而且那天的情况也跟现在如出一辙,还记得那个beta先是娴熟地替他把营养剂注入身体, 然后再一边用沾水的棉签润湿他干燥的嘴唇, 一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突然说道:“我帮你逃出这个地方吧。”
  那姿态简直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卡恩被他的话蛊惑了,几乎就在他点头的一刹那, 房间外立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我就说他会答应吧哈哈哈。”
  “靠, 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做这种梦。”
  “你们输了, 一个月饭钱记得打我卡上。”
  原来, 这只是他们闲暇时的一个赌注。
  视线重新落回迟舒远脸上,卡恩盯着他看了好久, 久到迟舒远忍不住催促:“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你快点决定,到底要不要?”
  卡恩还是学不会乖, 他坚定开口:“要。”
  话说出口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晚上行动。”迟舒远匆匆丢下这句话和一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袋子就走了。
  什么事也没发生。
  卡恩轻轻勾起一个微笑。
  晚上,漂亮精致得像玩偶的银发男人静静地坐在房间一角,霾蓝色的眼睛随意落在对面的白墙,似是放空思绪在独自发呆,样子跟他往常别无二致。
  照常给他送饭菜的人推门进来,托盘放在旁边的桌子,发出一点轻微的动静,卡恩毫无征兆地举起银白色刀叉刺向自己的后颈。
  鲜血喷洒在他的侧脸,看起来极为血腥恐怖。
  “啊——”尖叫声吸引了外面值守的人。
  两个彪形大汉立马跑进来,目睹卡恩自残的骇人景象后,厉声做出判断:“快救人!”
  他们被耳提面命地反复提醒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面前这个男人的后颈受到任何伤害。而偏巧这个房间只有一些简单的实验器械,连可用于急救包扎的药品或者纱布都找不到。
  所以当他们看到这幅画面后,第一反应就是将那对绑在脚腕的镣铐打开,然后迅速背起重伤的男人赶往另一个房间找医生。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原本气若游丝的男人突然暴起,果决地将握在手里的银叉刺入身下壮汉的脖颈,然后趁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行动敏捷地从已经失去行动力的男人身上跳下来,往另一个方向飞速跑去。
  迟舒远给他的血浆袋上贴了一个简易的地形图,卡恩花了整整一下午记下了每一个细节,并且在脑海里反复演练无数遍,到了现在实战的时候,他跑的每一步都精确到无需思考。
  一路畅通无阻,也不知道迟舒远用了什么办法拖住那些人,这场出逃顺利得完全超乎卡恩的想象……
  黄金色的岩浆从白绥之身后越过,直直击向他面前的丧尸群,火星在腐烂腥臭的尸体上跃动,耀眼得像秋天的银杏叶。
  白绥之惊愕回头:“你们……”
  时云峥朝白绥之点了下头:“林雪托我过来帮你。”沈煜吊儿郎当地蹲在他旁边,好奇地拨动飞溅的火花,时云峥忍不住拿脚踹了他一下:“起来。”
  沈煜瞪他一眼,随即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你怎么跑那么快,我们追了整整七天才追上你!”语气颇为愤慨。
  时云峥:“有线索了吗?”
  白绥之收起复杂的情绪,沉声说道:“30公里外有一个疗养中心,我打算去那里看一下。”
  卡恩每次经过拐角的时候都害怕下一秒会有人冲出来抓他,但每一次他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旷的建筑里,这里有很多像病房一样的房间,很容易让人混淆,但好在卡恩的记忆力很好,他一次也没有走错。
  又一次经过拐角,卡恩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距离他两百米的地方,赫然是一道铁门。
  夜晚光线不好,而且没有灯光的照明,左前方杂乱地堆叠着几张废弃的桌子和椅子,卡恩怕碰倒它们,所以走得十分小心。
  在他低头看路的时候,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这么慢?”
  卡恩大脑一片空白。
  咔嚓——
  打火机打开的声音,下一秒,一束微弱的火光照亮靠着墙角吸烟的男人。
  瞿柏宁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平静地说道:“回去吧。”
  卡恩二话不说抄起一把椅子朝瞿柏宁砸去,同时疾步往大门跑。椅子带着破风的声响横扫过去,瞿柏宁侧身躲开,椅腿擦着他的胳膊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木屑飞溅。卡恩借着这一瞬的空隙,脚掌猛蹬地面加速,指尖几乎要触到冰冷的门把。
  身后劲风骤起,一个闷雷似的声音炸响:“还想跑?” 卡恩头皮一麻,猛地偏头躲闪,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擦着他的后颈掠过,带起的风刮得皮肤生疼。他反手将手里的半截椅腿朝后方抡去,却被那彪形大汉伸手攥住,大汉手腕一拧,卡恩只觉虎口剧痛,半截椅腿脱手飞出。
  他咬牙侧身撞向大汉,肩膀狠狠顶在对方胸膛,可对方纹丝不动,反倒像撞在了一块铁板上。卡恩被震得气血翻涌,转身想绕开,却被大汉伸脚勾住脚踝。他重心一歪,踉跄着扑出去半步,还没来得及撑地起身,一股巨力突然扯住他的头发,逼迫他向后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