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早年老季家算是方圆百里出了不要脸的人家,全家上上下下,包括进门的媳妇(除却胡秀梅)都厚脸皮,并且泼辣不讲理,早成了不讲理且不好惹的人家。
  哪怕现如今老季家找来了一位亿万富豪亲戚,村民们其实都在犹豫,要不要拉下脸来,跟老季家套关系。
  结果他们还没有做出行动来呢,嘿,王翠花联合赵丽华、李彩凤以及王桂枝,给他们唱了好大一出戏,那颗本来蠢蠢欲动想要拉关系的心,顿时熄灭了不少。
  当然了,表面上的平和,肯定是维持了的。最多也就碰面亲切的打招呼。
  相反季桦态度温和,看起风度翩翩且温文尔雅,却很少有人主动没事找事儿与他打招呼。
  用通俗的话语来形容就是,季桦与人有距离感,不太好接近。
  明明看着温和,但孩子们打闹时看到季桦,都会不自觉的停下,然后一拥而散。
  都没有和季桦问好,甚至打招呼都不敢。那种仿佛季桦其实是洪水猛兽的直觉感,让季桦好不惊叹。
  老季家的孩子则不一样,用不好听的话语形容就是,极品的脑子,从来就与凡人不一样。
  季长安的5个儿子就不说了,而10个孙子5个孙女......其实除了季老大家的季立春、季立夏在家外,季老大家的立秋和立冬都不在。
  他们各自都各自成家,然鹅季立春年31岁了,妻子才怀第一胎。27岁的季立夏目前一双儿女,分别5岁和3岁。目前正待在外婆家,大概半月后才会回来。
  季老二家只有一儿一女,老大季夏至现年27岁,已婚,妻子是知青,育有一女。78年高考恢复后,妻子考上大学后就没有回来。估计已经再婚,另外组织家庭。
  女儿季冬至现年20岁,嫁到县城,丈夫是农机站技术员。常回娘家,目前没有孩子。
  季老三家两个儿子,季大寒和季小寒。由于季老三当兵结婚晚,早年级别不高又和妻子聚少离多,目前两个儿子,季大寒15岁,季小寒12岁。
  季老四家四个儿子,除却老大季惊蛰成年,今年刚19岁外,季清明、季芒种、季处暑都没有成年。季老幺家的三个闺女,季雨水、季春分、季小满就更别提了。
  算起来,老季家的子嗣,从孙辈儿开始,就有些艰难。
  不过说起来,除开季老大家的季立秋和季立冬外,也就季老二家的季冬至不在红花村。
  每次吃饭,如果大家聚在一块儿的话,能摆两桌。所以一般季桦都是在老屋吃,由专门的人做饭。季老大他们就各回各家吃饭。
  然鹅季老幺不一样,他老婆胡秀梅跑了,吃饭的话,就一直跟着季长安吃。当然做饭是季雨水几个丫头做饭,别说,因为季老幺的不靠谱,哪怕是最小的季小满,手艺都相当的不错。
  “爹没事跑红星生产队干什么。”季老幺无语,“都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他的那些老伙伴儿,早就归西在地方活着滋润呢!”
  王翠花又想冲季老幺狂翻白眼了,好悬忍住。
  “爹是看俺们舅舅,你再乱说,回来小心爹抽你。”
  哦,这话其实也没怎么客气。然而季老幺脸皮厚,对于嫂子兼表姐的嫌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季老幺沾沾自喜的说:“俺爹才舍不得打俺呢,毕竟俺这个儿子,是那么的优秀。俺爹该为俺自豪才对。”
  王翠花:“......”
  季桦:“......”
  ——啊这!
  ——这厚颜如此的样儿,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季老幺美滋滋地抿了口烧酒,辣得直咧嘴,却又舒坦地哼起小曲:"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哪..."
  这是季老幺从收音机里学来的京剧唱段,虽然跑调得厉害,但自己觉得颇有韵味。唱到兴头上,还翘着二郎腿晃悠,破旧的布鞋尖都快戳到炕桌底下了。
  “快别唱了。”王翠花翻白眼骂道。“都跑调到了牛肚里去,怎么还有脸唱出来。”
  “就是就是。”季桦附和,同样嫌弃的说。“老幺叔这样唱,我鸡皮疙瘩都出来好多。”
  “那是你们不懂欣赏。”
  季老幺坚决认为自己唱曲儿唱得好听,季桦觉得不好听,是因为他刚从外国回来,听不太懂;而王翠花觉得不好听,纯粹就是她不懂得欣赏,没有音乐细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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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不要脸的!
  "爹!我们回来啦!"
  院门外传来季雨水、季春分的声音。
  季老幺慌忙把酒瓶藏到炕席底下,抹了抹嘴上的油,摆出正经表情:"嚷嚷啥?进来!"
  如此行为,可见平日里没少这样干,不然怎么就如此流畅。王翠花和季桦看着,也没有提醒炕桌上还有鸡骨头没有藏起来。
  很快,门帘一掀,三个闺女鱼贯而入。个个灰头土脸,背着沉甸甸的竹筐,里面满是板栗和青壳的榛子。
  季雨水放下筐子,一眼就瞧见炕桌上的鸡骨头,眉头立刻皱起来:"爹!你又买烧鸡!不是说好钱要省着用吗?"
  季老幺心虚地别过脸:"瞎说!这是...是赵老二送的!"
  “赵老二?”季桦挑眉,“指的赵小勇?”
  王翠花:“赵小勇为啥平白送你烧鸡?"
  说着眉头一皱,双手叉腰的呵斥。“好你个老幺,不会背着俺们答应了那赵小勇什么事儿吧。”
  “爹老实交代,”季春分插言,眼神锐利,“你到底干了什么,咋小勇叔无缘无故请你吃烧鸡?”
  季小满:"是不是又答应把西边地租给他家了?"
  "胡扯!"季老幺梗着脖子,"你爹我是那种人吗?"
  季雨水这时候走到炕边,掀开炕席一角,露出半截酒瓶:"哦,还有烧酒,这也是赵小勇送的?"
  “这个......”季老幺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难道就不能是花钱买的?”
  这话说得......连季桦都笑了。
  “可拉倒吧。”王翠花满脸嫌弃。“就你的德性,要是你花钱买的,只会买烧鸡烧酒?准茅台红烧猪蹄,烤羊排准备上。”
  季老幺:“......”
  “家里,我记得放了一箱茅台。”季桦迟疑的说。“难道大爷爷将茅台收起来了?”
  季老幺:“没有的事。”
  季老幺开始无奈的叹气。“俺就是觉得,赵小勇那犊子,敢送来俺就敢吃。总不可能往烧好的烧鸡、烧酒里下药吧!”
  季桦:“......”
  “再说了,俺吃一回事,忘了又是一回事。”季老幺又开始翘着二郎腿,分外嘚瑟的说。“含糊不清的说事儿,俺怎么知道他想干嘛。”
  季春分和季小满一听这话,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赞同。
  季雨水:“......”
  常常因为三观过于正常,而和这个家显得格格不入。
  季雨水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点头。这时候,季桦突然道。“雨水14了吧,现在该读初二,怎么没去学校?”
  “秋收嘛,学校放一周的假,让他们回来帮忙秋收。”这话是王翠花回答的。他家清明、芒种和处暑都在县城读书,不以回来帮忙秋收嘛。
  “明天就要回去继续上学咯。”
  老季家的,只要会读书,能读书,不管男女都送去上学,因此除了不饿着外,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但说起来,七八十年代的人,谁家日子过得不紧紧巴巴,也就近几年,国门开放,越来越多的外商涌入投资。
  虽说北方这边,外商投资力度没有南方那么大,但随着南下务工人员的增多,很多家庭的日子,也越发好过起来。
  老季家同样如此,却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并不重视教育。等孩子上了初中或者高中,或者干脆小学毕业,就外出打工挣钱养家。
  “今天采了一些山板栗和榛子,”季小满挺高兴的对季桦说。“桦堂哥,俺大姐可会炒山货,炒的山货可香了。一会儿炒好了,你可得多吃一点。”
  “好啊。”季桦笑笑,接下了小堂妹的好意。
  “你不是嘟囔着卖钱嘛,咋个今儿这么大方?”季老幺故作惊奇,意在嘲笑季小满。
  面对这老不着调的生父,季小满可没那么敬畏,直接不客气的呛声。
  “漫山遍野捡得到的山货值几个钱?”季小满没好气的道。“爹,你可别告诉俺,你连这个钱都惦记。”
  季老幺:“......”
  顿时脸红脖子粗起来。
  “俺有那么不靠谱?”季老幺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不要乱说,俺可是好爹,俺可从来重男轻女的毛病。 ”
  季老幺这个人,极品又奇葩,其实就是外人定义的而已。的确是二流子,但极品和奇葩这方面,有别的定义。
  反正就‘不重男轻女’这点来看,不算极品又奇葩。季老幺家三闺女之所以会干活儿,纯粹就是他们不干的话,会连带着季老幺一块儿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