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翠花心思要细腻一些，并且觉得反正季桦这位季长平正经的孙子，都不觉得有什么，其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发现没，爸今天脸色一直不大好。仪式那会儿，我瞧着他盯着那墓碑，眼神都直了。怕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听说当年逃荒，小叔失踪得突然，连句话都没留下。爸跟小叔感情最好，这心里头的疙瘩，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开了。现在小桦回来了，给弄了这个坟，也不知道对爸来说，是安慰，还是更添伤心。”
她们的话音不高，却句句敲在点子上。女人们的心思总归细腻些，能察觉到平静表面下的暗流。
她们知道，这场风光葬礼的核心，并非那个冰冷的墓碑，而是此刻独自坐在主桌，默默喝着闷酒的公公季长安，以及神色寂寥的季桦。
季长安确实没怎么动筷子。
他穿着黑色的中式褂子，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眉眼间的疲惫和哀伤却无法掩饰。
周围的热闹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玻璃，他独自沉浸在回忆里。杯中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烧不暖那颗冰凉的心。
他的思绪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季长平还不是墓碑上一个冰冷的名字，而是个活蹦乱跳、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声声喊“哥”的半大小子。他们一起在田埂上奔跑，一起下河摸鱼，晚上挤在一张床上，听窗外的蛙声。
可惜啊，天灾人祸到来，大家一起逃荒，他怎么就把弟弟给丢了呢。
“小桦，长平他......”季长安声音哽咽的问。“他临终之时，不痛苦吧。”
季桦点头，顺手给季长安斟了一杯酒。
“大爷爷，爷爷走时没有受罪。他唯一念叨的，不过是远在故土的亲人。期盼我这个做孙子的，能送他回来安葬。如今爷爷落叶归根，已经没有遗憾了。”
“没遗憾？那就好那就好。”
季桦擦掉眼泪，望向半山腰墓园的方向。隔着一片田野和树林，他仿佛能看到那座崭新的坟茔。
“长平啊，哥帮着小桦给你安了个家。地方挺好的，敞亮，也给你以前的叔伯弟兄们都修整了院子，你在下面……应该不孤单了罢……”
季桦微微挑眉，倒是没有再安慰季长安。这个时候，季长安需要的其实是一个人缅怀，而不是别人的安慰。
哪怕这个人，其实是季长平的‘孙子’。
而相较哀伤的季长安，村里其他人，自然没有那份哀伤。有的只是对席面的叹服。
不愧是刚从海外回来的富豪，这席面真不错。可惜就是没海参帝王蟹。
此言一出，说这话的人，被同桌的人翻了好几个白眼。“都说老季家极品，但人家好歹没有在吃席的时候，嫌弃主家没有上高档海鲜吧。”
说到这儿，埋汰的那人直接摇头。
“要论不讲究，还是你老赵家的人啊。”
哦，说没有上‘海参’‘帝王蟹’的人，是赵小勇。这赵小勇年轻时候就不是个东西，靠着当大队长的亲哥，勉强娶到身为知青的耿波妞，然后日子呢，非但没有好过起来，还比以前更难过了。
究其原因嘛，还是烂锅配烂盖，赵小勇和耿波妞懒到一块儿去了，自然的，日子不会好过起来。
而现在，改革开放了，大批量的外商涌入夏国投资。其中有真正的富豪，也有假的。
这类假的富豪，一般都是在当地混不下去的。类似淘金客，远赴重洋来到夏国捞金。
讽刺的是，这类虚假富豪，往往要比真富豪让人相信。善于包装，也算有手段。严格来讲，季桦原本半属于这类型的人。
但现在，好嘛，是真有的亿万富豪。所以季桦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解读成真·富豪的特立独行。
宴席结束后，季桦过了好几天的悠闲日子，就开始了忙碌。好长一段时间，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季桦都好忙好忙。
可不是假话，而是事实。
而这源于一场不算隐秘的谈话。
娄兴昌在一天深夜拜访了季桦，郑重的拜托季桦帮忙购买设备。
这些设备，严格来讲，都是特殊设备。是被国外很多国家联合起来，严格控制，不允许卖给夏国的制造设备。
季桦同意了娄兴昌的请求，答应亲自出手购买。
其次，季桦为了老季家，特意和当地政府合资开办的红花食品加工厂，正在打地基，相信很快就能垒修起来的。
而食品加工厂，也需要设备进行食品的处理和深加工。
按理说，这些其实季桦该找安东尼办的，毕竟安东尼（神豪系统）的壳子，就是典型的日耳曼人。
由安东尼出面，返回d国购买设备，是最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d国的老伙计，嗯，‘祖父’季长平认识的老伙计，在得知自己‘想不开’跑到夏国大搞投资后，不理解却选择尊重。
也是因为他们，季桦准备将一批设备‘偷渡’运来夏国后，返回一趟d国，看望季长平的老伙计。顺便有空闲的话，到新西兰走走看看，并住一段时间。
到时候，嗯，带上季小满。
那么多同龄的堂兄弟堂姐妹，季桦最喜欢的便是季小满，而季桦也相信，季小满其实也喜欢他这个堂兄。
而就在季桦想得挺美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出了点意外。季桦购买的一批设备，卡在海关，根本运输不过来。
而这个消息，还是娄兴昌这位发改局的副局长，急匆匆跑来亲自告诉他的。
"季桦同志，有个紧急情况。"娄兴昌擦着汗，压低声音，"由你出面代为购买的设备，都被卡在海关了，说是涉及什么...巴统协议？"
"巴黎统筹委员会？对共产主义国家的禁运清单？"
其实巴统协议，就是瓦森纳协定。共有包括米国、倭国、鹰国、俄国等40个成员国。
随着前俄国1991年解体，在1994年4月1日的时候，巴黎统筹委员会，也正式宣告解散。
然鹅解散，并不代表对夏国的技术封锁，也跟着取消。一直到22世纪，以米国为首的西方诸国，依然对夏国采取技术封锁的政策。
季桦现如今挺生气的，倒不是因为没派出安东尼去处理，而是觉得敢将他购买的设备扣在海关的垃圾，胆子大得很，真心不怕他找人将其暗杀。
"对对对！就是那个！"娄兴昌连连点头，"先是《瓦森纳协定》，然后什么巴统协议，咱们还很弱小，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巴统协议，就是瓦森纳协定。"
“娄副局的意思是...”季桦心念电转，随即笑着道。“放心，我会亲自走一遭，将海关扣押的设备带回来。”
季桦生气了，倒不是对娄副局，而是对某国的海关。季桦由于对自己过于自信，就没想过不走专门航线，走私人航线都会出问题。如果事先料到，相信季桦不会采取人类的办法。
好在知道得也不算迟，米国那边本就资本开道。就季桦的资本，再加上他d国人的身份，明显的混血感，让m国人对其的态度，不像手持外国护照的东亚人，那边高高在上，甚至挺谦卑的。而这，是季桦专机落地后，面对海关的第一感受。
季桦锐利如刀锋的眼神，冰冷的划过几名海关人员，眉峰蹙起，珉紧的薄唇显示出极端的不悦。
“我需要正规的理由。”季桦开口道。“是谁下令让你们扣押我的东西，就让他出来见我。”
“先生，这不合规矩。”
“规矩？”季桦冷笑起来。“难道我惯有的思维出了问题，在m国，难道资本不是规矩？”
“行了，你们只是小喽啰，做不了主，那就叫能做主的人出来。”季桦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盛气凌人的道。“再说一次，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当然最后，季桦也没忘好心的提醒，他手中豢养了几十名无国籍的雇佣兵，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如果三个小时过后，他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那么做出扣押他走私人航线采买的机械设备的决策者，会于今日晚间9点，在自家阳台身中数枪自杀。
季桦甚至在开口说这样的提醒时，都是面带微笑的。可这无疑更恐怖了。
二战过后，西方主流媒体，对东亚特别是夏国，采取的是抹黑政策，无时无刻都在妖魔化夏国。
夏国那块土地，是贫穷且邪恶的，那里的人如果有必要，甚至能生吞活人。
面带微笑说，可以让人身中数枪自杀的季桦，在m国人眼中，无疑是加强版本的恶魔。
关键是，他还说d国。而做出将季桦走私人航线运输货物扣押的决策者，有犹太人血统。
“你们发现没，爸今天脸色一直不大好。仪式那会儿，我瞧着他盯着那墓碑，眼神都直了。怕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听说当年逃荒，小叔失踪得突然，连句话都没留下。爸跟小叔感情最好，这心里头的疙瘩，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开了。现在小桦回来了，给弄了这个坟，也不知道对爸来说，是安慰，还是更添伤心。”
她们的话音不高，却句句敲在点子上。女人们的心思总归细腻些，能察觉到平静表面下的暗流。
她们知道，这场风光葬礼的核心，并非那个冰冷的墓碑，而是此刻独自坐在主桌，默默喝着闷酒的公公季长安，以及神色寂寥的季桦。
季长安确实没怎么动筷子。
他穿着黑色的中式褂子，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眉眼间的疲惫和哀伤却无法掩饰。
周围的热闹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玻璃，他独自沉浸在回忆里。杯中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烧不暖那颗冰凉的心。
他的思绪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季长平还不是墓碑上一个冰冷的名字，而是个活蹦乱跳、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声声喊“哥”的半大小子。他们一起在田埂上奔跑，一起下河摸鱼，晚上挤在一张床上，听窗外的蛙声。
可惜啊，天灾人祸到来，大家一起逃荒，他怎么就把弟弟给丢了呢。
“小桦，长平他......”季长安声音哽咽的问。“他临终之时，不痛苦吧。”
季桦点头，顺手给季长安斟了一杯酒。
“大爷爷，爷爷走时没有受罪。他唯一念叨的，不过是远在故土的亲人。期盼我这个做孙子的，能送他回来安葬。如今爷爷落叶归根，已经没有遗憾了。”
“没遗憾？那就好那就好。”
季桦擦掉眼泪，望向半山腰墓园的方向。隔着一片田野和树林，他仿佛能看到那座崭新的坟茔。
“长平啊，哥帮着小桦给你安了个家。地方挺好的，敞亮，也给你以前的叔伯弟兄们都修整了院子，你在下面……应该不孤单了罢……”
季桦微微挑眉，倒是没有再安慰季长安。这个时候，季长安需要的其实是一个人缅怀，而不是别人的安慰。
哪怕这个人，其实是季长平的‘孙子’。
而相较哀伤的季长安，村里其他人，自然没有那份哀伤。有的只是对席面的叹服。
不愧是刚从海外回来的富豪，这席面真不错。可惜就是没海参帝王蟹。
此言一出，说这话的人，被同桌的人翻了好几个白眼。“都说老季家极品，但人家好歹没有在吃席的时候，嫌弃主家没有上高档海鲜吧。”
说到这儿，埋汰的那人直接摇头。
“要论不讲究，还是你老赵家的人啊。”
哦，说没有上‘海参’‘帝王蟹’的人，是赵小勇。这赵小勇年轻时候就不是个东西，靠着当大队长的亲哥，勉强娶到身为知青的耿波妞，然后日子呢，非但没有好过起来，还比以前更难过了。
究其原因嘛，还是烂锅配烂盖，赵小勇和耿波妞懒到一块儿去了，自然的，日子不会好过起来。
而现在，改革开放了，大批量的外商涌入夏国投资。其中有真正的富豪，也有假的。
这类假的富豪，一般都是在当地混不下去的。类似淘金客，远赴重洋来到夏国捞金。
讽刺的是，这类虚假富豪，往往要比真富豪让人相信。善于包装，也算有手段。严格来讲，季桦原本半属于这类型的人。
但现在，好嘛，是真有的亿万富豪。所以季桦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解读成真·富豪的特立独行。
宴席结束后，季桦过了好几天的悠闲日子，就开始了忙碌。好长一段时间，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季桦都好忙好忙。
可不是假话，而是事实。
而这源于一场不算隐秘的谈话。
娄兴昌在一天深夜拜访了季桦，郑重的拜托季桦帮忙购买设备。
这些设备，严格来讲，都是特殊设备。是被国外很多国家联合起来，严格控制，不允许卖给夏国的制造设备。
季桦同意了娄兴昌的请求，答应亲自出手购买。
其次，季桦为了老季家，特意和当地政府合资开办的红花食品加工厂，正在打地基，相信很快就能垒修起来的。
而食品加工厂，也需要设备进行食品的处理和深加工。
按理说，这些其实季桦该找安东尼办的，毕竟安东尼（神豪系统）的壳子，就是典型的日耳曼人。
由安东尼出面，返回d国购买设备，是最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d国的老伙计，嗯，‘祖父’季长平认识的老伙计，在得知自己‘想不开’跑到夏国大搞投资后，不理解却选择尊重。
也是因为他们，季桦准备将一批设备‘偷渡’运来夏国后，返回一趟d国，看望季长平的老伙计。顺便有空闲的话，到新西兰走走看看，并住一段时间。
到时候，嗯，带上季小满。
那么多同龄的堂兄弟堂姐妹，季桦最喜欢的便是季小满，而季桦也相信，季小满其实也喜欢他这个堂兄。
而就在季桦想得挺美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出了点意外。季桦购买的一批设备，卡在海关，根本运输不过来。
而这个消息，还是娄兴昌这位发改局的副局长，急匆匆跑来亲自告诉他的。
"季桦同志，有个紧急情况。"娄兴昌擦着汗，压低声音，"由你出面代为购买的设备，都被卡在海关了，说是涉及什么...巴统协议？"
"巴黎统筹委员会？对共产主义国家的禁运清单？"
其实巴统协议，就是瓦森纳协定。共有包括米国、倭国、鹰国、俄国等40个成员国。
随着前俄国1991年解体，在1994年4月1日的时候，巴黎统筹委员会，也正式宣告解散。
然鹅解散，并不代表对夏国的技术封锁，也跟着取消。一直到22世纪，以米国为首的西方诸国，依然对夏国采取技术封锁的政策。
季桦现如今挺生气的，倒不是因为没派出安东尼去处理，而是觉得敢将他购买的设备扣在海关的垃圾，胆子大得很，真心不怕他找人将其暗杀。
"对对对！就是那个！"娄兴昌连连点头，"先是《瓦森纳协定》，然后什么巴统协议，咱们还很弱小，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巴统协议，就是瓦森纳协定。"
“娄副局的意思是...”季桦心念电转，随即笑着道。“放心，我会亲自走一遭，将海关扣押的设备带回来。”
季桦生气了，倒不是对娄副局，而是对某国的海关。季桦由于对自己过于自信，就没想过不走专门航线，走私人航线都会出问题。如果事先料到，相信季桦不会采取人类的办法。
好在知道得也不算迟，米国那边本就资本开道。就季桦的资本，再加上他d国人的身份，明显的混血感，让m国人对其的态度，不像手持外国护照的东亚人，那边高高在上，甚至挺谦卑的。而这，是季桦专机落地后，面对海关的第一感受。
季桦锐利如刀锋的眼神，冰冷的划过几名海关人员，眉峰蹙起，珉紧的薄唇显示出极端的不悦。
“我需要正规的理由。”季桦开口道。“是谁下令让你们扣押我的东西，就让他出来见我。”
“先生，这不合规矩。”
“规矩？”季桦冷笑起来。“难道我惯有的思维出了问题，在m国，难道资本不是规矩？”
“行了，你们只是小喽啰，做不了主，那就叫能做主的人出来。”季桦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盛气凌人的道。“再说一次，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当然最后，季桦也没忘好心的提醒，他手中豢养了几十名无国籍的雇佣兵，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如果三个小时过后，他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那么做出扣押他走私人航线采买的机械设备的决策者，会于今日晚间9点，在自家阳台身中数枪自杀。
季桦甚至在开口说这样的提醒时，都是面带微笑的。可这无疑更恐怖了。
二战过后，西方主流媒体，对东亚特别是夏国，采取的是抹黑政策，无时无刻都在妖魔化夏国。
夏国那块土地，是贫穷且邪恶的，那里的人如果有必要，甚至能生吞活人。
面带微笑说，可以让人身中数枪自杀的季桦，在m国人眼中，无疑是加强版本的恶魔。
关键是，他还说d国。而做出将季桦走私人航线运输货物扣押的决策者，有犹太人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