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沉皑掏出麻醉枪,时咎一下应激反应,他几乎快用尽所有力气说:“等下!你这样对我舟之覆一定会再跟你吵架的!”
  沉皑:“……”
  虽然有些演技拙劣,但时咎发现竟然有用,因为沉皑放下麻醉枪了。
  不过,沉皑原本也没有打算要给他注射麻醉剂,他只是把枪放这儿,时咎却是先起跳了。
  沉皑不紧不慢坐下,顺着时咎的话说下去:“舟之覆?原来如此。”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样。
  他笑了笑,那笑在时咎眼里只是一个表情。
  他又在轻敲桌面,说:“时咎,你的命在我手上,舟之覆没有能力保住你。如果你现在愿意说实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的目光扫过时咎的脖环,看得时咎喉头一紧,不自觉吞口水。
  他好像是故意在给机会,但显然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局。
  时咎不再着急解释自己认定的真相,而是岔开了话题,他张嘴,口干舌燥,考虑到现在自己的情况不太好,胡作非为也许代价很大,他第一次收起了那股无所畏惧的劲,说:“商量一下,咱以后,能不能不用麻醉剂打招呼了?”
  沉皑轻轻抬头,手在麻醉枪上来回摩擦。
  时咎咬牙:“喂,不是说好……”
  “没有说好。”沉皑打断他,“我还没同意,何况……”
  何况他没确定真相,就不会解下脖环。
  时咎慢慢站起来,手扶着头,他本来是想走到桌边,拍桌发火,奈何起身后发现头痛得不行,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按压太阳穴,但疼痛丝毫没有缓解。他一步步朝沉皑走过去,直到手扶上那张新书桌,突然眼前一黑,便朝沉皑倒过去,企图找支撑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掠过什么东西,只听到“啪”的一声。
  沉皑也愣住了,他本想过去扶时咎,但相框掉下桌子发出碎裂声,和时咎原地消失两件事同时发生。沉皑伸手抓了个空,相框玻璃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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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张带着它上面的文字,落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10章 失去自由
  “谁?”沉皑警觉,立刻把纸捡起来放进抽屉里。
  外面传来了一个慵懒又永远无所谓的声音:“我,舟之覆。干嘛呢你?什么东西碎了?”
  来得不是时候。沉皑俯身打扫碎掉的相框,一边无波澜地开口:“说。”
  “我听说你亲自监察了一次进化,对象是之前不合格那小孩儿。”舟之覆说得已经相当正经了,但他的声音和语调,即使正常说话,也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他在外面,也没对沉皑不让他进去有任何异议。
  沉皑“嗯”了一声。
  说罢,想起什么似的,沉皑问:“这是你的人?”
  外面安静了两秒,忽然响起一串笑声:“哈哈哈哈你才发现呢?怎么样?厉害吗?”
  沉皑收拾好了地面,没有再回答他,外面的人久久得不到回复,也自讨没趣离开了。
  季水风打来电话,她问这事要上报给掌权者大楼吗?
  沉皑沉默一会儿,低声说:“不。”
  就这样还不够,他补充道:“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的事。”
  季水风了然。
  时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图书馆里没几个人,白炽灯明晃晃地开着,只有翻书的声音偶尔传来,他抬头看了一下时间,21:50。
  在梦里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似乎还能感受到,特别是刚刚清醒的那几秒,痛得即使醒来都心有余悸,还好很快也消失了。
  时咎还书收拾东西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如何破局。路过一家便利店,他随意往里看了一眼,却看见收银台处放了一个相框,忽然间睡醒前几秒的记忆纷涌而至。
  他打碎了沉皑书桌上的相框,相框上有一串字母,之前好像也看到过,g开头,没看清。
  好像是密码,但会有人把密码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下雨了。
  雨淅淅沥地下,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显得温馨却寂寥。
  晚上在图书馆睡了一觉的缘故,时咎回家后始终没睡着,便就着雨声,坐在床上看书。
  窗户总是忘记关严实,所以风不停往里涌,带着呜咽,也夹杂着雨点。
  在沉皑的记忆里,他从来不做梦,所以当他梦到时咎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他站在窗边,背后是绵密的雨点,前面是整个卧室。书桌上放了很多书,每一本都像被翻了无数遍,椅子上搭着几件衣服没收,地上也有几条裤子,色彩鲜艳。暖光的落地灯放在床头,刚好把床上的人照得清晰。
  时咎坐着,捧着书,鼻梁上带着一副宝蓝色钻石质地边框的带链眼镜,链子搭下来,一串白色透明珠子中一颗蓝色宝石格外显眼。略长的头发梳起在头顶扎了一个很小的发髻。沉皑这才看见他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而是深墨灰色。大了一号的睡衣松松垮垮搭在他身上。整个人慵懒得像快入睡的豹子。
  这和之前见过时咎所有的模样都不同,没有嚣张跋扈,也没有和他针锋相对,只是安静坐在那儿看书,呼吸慢慢的,安宁祥和。
  这竟然是他潜意识里的,时咎真正的模样吗?
  沉皑想起两个人最开始见面时,时咎问他,他说出的那句“是你?”含有什么期待。
  是有期待的,但是是一个永远落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