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什么,锦哥儿怎会失踪,他不是去了新城,跟儿婿在一起。”苗氏惊呼。
  南大郎再次解释道:“这位是无为先生的母亲,母亲口中的锦哥儿就是无为先生。”
  “已经确定了,无为先生被乌孙人掳走了,这事邴大人已经知道了。”
  “锦哥儿……”苗氏叫了一声,软绵绵晕倒了。
  太子来此并不是要两家人性命,立刻叫来郎中为苗氏救治。
  “你们不必过于害怕,孤此次前来也不是问了问罪你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邴大人对无为先生太过爱重,乌孙挟持了无为先生,圣人怕邴大人为此做出伤害大庸利益之事,故派孤前来监督。”
  “诸位放心,此间事了,孤就会放了诸位。”
  太子离开后,苗氏担心道:“也不知道锦哥儿现如今怎样了?”
  南大郎安慰道:“锦哥儿不会有事,乌孙捉锦哥儿定然为了利益,只要他们还在弟婿身上有利可图,就不敢伤害锦哥儿。”
  梁氏急的拍手,“你说大郎疼锦哥儿就疼嘛,私下里怎样疼不得,非得闹到圣人跟前。现在圣人都知道大郎在意锦哥儿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大郎好颜色,影响他的仕途。”
  南大郎没有回答,实际上他觉得此事绝对不是太子三言两语那么简单。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才会惊动太子亲临。
  但是南大郎不敢把这些想法告诉家中人,此时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会加重家中人焦灼。
  南大郎到底不放心,再三打探,还是给他打探到了。
  当知道邴温故都干了些什么后,南大郎腿都吓软了。
  难怪邴温故不跟家中人商量,若是叫家人知道,谁都不会同意邴温故做此天下大不违之事。
  可是事已至此,南大郎却说不出责备的话,邴温故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救南锦屏罢了。他们身为南锦屏的家人,又有何理由怨怪邴温故。
  太子彻底掌控丰州后,来到新城,却发现到底晚了一步,邴温故带着戍边军已经出发数日了。
  太子放出吴承泽等人,吴承泽立刻就向太子告状,“太子殿下,丰州知府狼子野心,断不可留,还请殿下下令诛杀他。”
  太子冷冷斜了眼吴承泽,“此事吴指挥使就不用操心了,圣人已知晓,自有决断。大人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才领皇命,到了新城不过几个时辰就被药倒。如此没放防备之心,圣人安全怎放心交给尔等。”
  吴承泽脸一下白了,“太子殿下,臣只是没想到丰州知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臣下药。臣不是不够谨慎,而是……”
  “吴大人同孤说这些无用,留着这些解释说与父皇听吧。”
  又过数日,新城收到捷报,邴温故大获全胜,乌孙士兵被全歼,只留下满城百姓。
  太子高兴,带领军队去往乌孙,吴承泽阻拦,“殿下,丰州知府如今身份不明,殿下断不可涉险,万一丰州知府挟持殿下,用来要挟圣人……”
  “孤看你才是身份不明那个。”太子冷冷道:“邴大人攻破乌孙有功,为我大庸又收复一座城池,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是何居心。”
  “臣冤枉,臣没有。”
  “那就闭嘴。”太子翻身上马,直奔乌孙而去。
  太子到的时候,邴温故正在派乌孙人重新修建城池。
  此时邴温故已经恢复了冷静。
  “太子殿下。”邴温故带领众人给太子行礼。
  太子的眼神一下就落在邴温故身侧的南锦屏身上。
  “无为先生可还好?先生可有受惊?”太子关切询问。
  南锦屏受宠若惊,能得太子称呼一声先生,这含金量可就太高了。
  “多谢太子殿下挂怀,臣一切都好。”
  “邴大人,你此番行事可吓死父皇了,更叫父皇好生为难。”太子并未责难,反而带着亲近。
  邴温故道:“臣知错,愿意随殿下前往汴京城领罚。”
  太子道:“乌孙这边你留下心腹之人暂管,大人先跟孤回去复命。”
  邴温故把丛林留了下来,姜憬淮本就是圣人派来帮他抵御乌孙的,如今乌孙已经收复,姜憬淮也得回去复命。
  丛林激动道:“是,大人,属下一定不会令大人失望。”
  太子带着邴温故和南锦屏以及南邴两家人回汴京城复命。
  因为南锦屏和南邴两家人都是白身,被暂时安置在驿站之中,由禁军把守,不得随意出入。太子只是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并没有把人投进监牢。
  时隔六年,邴温故再次站在朝堂之上,“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展煜此时已经知道大捷,心中畅快,怎么看邴温故怎么欢喜。
  可有些人却不一样,看邴温故就碍眼许多。
  “丰州知府,本殿问你,你可知罪?”展赋贤先一步对邴温故问责道。
  第186章 展煜失态 南锦屏面圣
  “臣知罪, 愿领罚。”邴温故对着上首高坐的圣人鞠躬行礼,并未狡辩。
  圣人本来心中还尚有几分不满,见邴温故如此乖巧, 倒是消散了些。
  “此时你倒是乖觉得很,可惜已经晚了。”展赋贤兴师问罪,“丰州知府, 抗旨不遵乃是大罪,今日你那颗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了。”
  梅成温道:“还请圣人秉公处理。”
  武将却不干了, “圣人,丰州知府收复匈奴和乌孙有功,纵然有过, 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功大于过, 不该罚,反而当赏。”
  “将军此言差矣, 功是功, 过是过, 二者怎能相抵?满朝文武,谁还没一二件功勋在身上,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仗着那点功绩为非作歹肆意妄为。那汴京城岂不乱了套,老百姓想杀就杀了, 反正有功在身上,又不会怎样。”梅成温能言善辩,恶意曲解武将之意。
  “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我何时说百姓想杀就能杀了!”
  梅成温不再搭理武将,而是再次恳求道:“圣人,先例万万不能开, 否则朝中大臣有样学样,朝堂岂不乱了套,大庸岂不乱了套!”
  “父皇,就当为了大庸,还请父皇秉公处理,给群臣和百姓一个交代。”展赋贤跪在梅成温身侧。
  左相见武将没一个能说过梅成温的,只能出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错理应受罚。但是诸位将军说的也没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圣人远在朝堂,若是事事都要先请示过圣人再决断,那定然会错失良机,更不会有此次收复乌孙这般顺利。特事特办,臣恳请圣人看在丰州知府有功的份上减轻处罚。”
  “左相,你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到朝堂上来,你如此偏袒丰州知府,就不怕有人跟着有样学样,到时候都不遵守圣旨,大庸岂不乱了。”
  吴承泽开口道:“就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是我已经领了圣旨到了丰州,有什么事情丰州知府完全可以同我商量。我走时圣人已经嘱咐过了,此次前去,若是遇到打仗的事情,全听丰州知府的。我明明已经把圣人旨意带到,可是丰州知府还是把我药倒,这是要干什么,简直居心叵测。”
  梅成温质问道:“如果此次不能成功收复乌孙,丰州知府你是不是就打算用丰州和新城两座城池换你夫郎一条小命?”
  “并不曾。”邴温故回答。
  “不曾?若是不曾这般想过,又为何要药倒吴指挥使。吴指挥使是友非敌,有他加入对你而言该是一大助力才是。”
  “那是因为吴指挥使并未遵守圣人指示,并不想救人。”
  “丰州知府你可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是向你如实传达了圣人口谕,甚至还把圣人亲笔书信交给你。就算我没说清,信上圣人也自会写的一清二楚,你也该知道我去丰州不过是为了助你救人。”
  邴温故没看那封信,他哪有时间。
  “吴指挥使明知救人迫在眉睫,我夫郎每待在乌孙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却偏要休整数日,难不成不是故意的。”
  “圣人冤枉,臣初到丰州,自己要先收了兵权了解情况才可出兵。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就是打仗,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圣人,所有一切不过都是丰州知府蓄意而为。圣人今日必给丰州知府一个重判,否则不能服众,圣威何在?”
  “圣人。”太子这时候迈出脚步,“刚才殿外传来消息,说是丰州百姓在宫外跪求,手中举着万民卷,请求圣人对邴大人网开一面。”
  当时邴南两家人被太子当众带走,丰州百姓看在眼中,四处打探消息。
  由于太子并未令人保密,百姓们轻易就知道了缘由。之后听闻邴温故被带进皇宫等待宣判,丰州百姓自发签了这万民请愿的卷轴。
  丰州百姓真心感激邴温故替他们解决了匈奴和乌孙,使他们以后再不用受侵犯之苦,实心眼的包了火车,能来多少就来多少。
  他们来了后不知道该怎么帮邴温故求情,找到了邴四郎。邴四郎安排了这出皇宫外万人求情的恢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