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夏黎:“……”
  夏黎眼皮一跳,这般油腻的动作,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可偏偏紧要关头,也没旁的法子了。
  廖恬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扭着腰肢:“阿黎哥哥讨厌!羞死人啦!你快放开恬儿呀——”
  他虽这么说,恨不能夏黎壁咚的更久一点,甚至仰起头来,主动去够夏黎的嘴唇。
  夏黎立刻向后仰头,与廖恬保持距离,道:“这里是绣衣司,人多眼杂,楚皇子还是先回去罢。”
  “阿黎哥哥?”廖恬惊喜的道:“恬儿便知晓,你还是关心人家的!”
  夏黎:“……”
  廖恬欢心的道:“好罢好罢,恬儿也不想让阿黎哥哥为我担心,那今日恬儿便先回去了,等有空的时候,恬儿再来会阿黎哥哥,如何?”
  廖恬欢天喜地的离开,并没看有发现梁琛,打开窗户,又逾窗走了。
  夏黎关闭户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吱呀——
  立柜打开,梁琛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显然刚才廖恬的那些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夏黎立刻道:“陛下明鉴,黎与楚皇子并未有任何干系。”
  “哦?”梁琛挑眉:“你们二人,从未有旧情?”
  夏黎想也没想的回答:“自然,从未。”
  梁琛听到他果决的回答,深沉的脸色终于慢慢回转了一些,唇角微微翘起,道:“是这样么?那寡人该如何相信阿黎?”
  夏黎眉心发紧,梁琛这个暴君,疑心病又犯了么?夏黎身在大梁,在大梁做绣衣司副指挥使,可不想因为一个廖恬,便断送了这棵好乘凉的大树。
  夏黎道:“陛下要黎如何证明,黎便如何证明。”
  “甚好。”梁琛的笑容扩大了。
  夏黎对上梁琛的笑意,突然有一种后背发麻的错觉,总觉得梁琛不怀好意,他好像踏中了梁琛的圈套?
  梁琛站在立柜之前,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寡人方在柜中,只有声息,没有看到外面的光景,唯恐冤枉错怪了阿黎,这样罢,你便将方才对廖恬所做,再对寡人做一次,寡人自有分晓定论。”
  对廖恬所做……?
  难道是,夏黎眼皮狂跳,情急之下的那个壁咚?
  梁琛将他愣着没动,主动上前,将自己的手腕送到夏黎掌心中,主动被夏黎壁咚。
  夏黎双手一分,被动的壁咚了梁琛,梁琛肩膀宽阔,可比廖恬宽出许多,夏黎的手臂尽量打开,身子微微向前倾泻,这个动作不像壁咚,反而像是要依偎进对方怀中一般暧昧。
  二人距离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交缠而来的吐息,夏黎连忙侧过头,但那缠人的吐息倾洒在颈间,更是酥酥麻麻,说不出来的瘙痒。
  “阿黎,”梁琛笑道:“是这样么?”
  夏黎恍然大悟,梁琛根本不是疑心病发作,他只是想要作弄自己。
  梁琛又道:“阿黎若是想要表达对寡人的忠心,表达对大梁的忠心,还有个可行之法。”
  夏黎奇怪的道:“黎敢问陛下。”
  梁琛一笑,笑容颇为幽深,在夏黎耳畔轻声道:“亲寡人一下。”
  夏黎:“……”不该问的。
  *
  大梁与南楚的婚约已定,大婚便定在荆湖。
  大梁天子梁琛,还有南楚国君都会参加婚宴,同时将割让荆湖的会盟,也定在荆湖,婚礼当场签订盟书,从此以后,大梁与南楚亲为一家,荆湖割让给大梁。
  御驾与扈行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上京启程,一路往南面的荆湖而去。
  因为此去遥远,绣衣司指挥使柳望舒,副指挥使夏黎,金吾卫大将军梁玷全部在扈行队伍之中,有绣衣卫与金吾卫双重护卫,可谓是万无一失。
  大部队一路畅通无阻,一连行了好几日路程。
  夏黎骑在马背上,他其实不擅长骑马,这几日跟着队伍奔波,身子都是僵硬的。天气又寒冷,夏黎感觉自己的身子几乎坚持不住,握着马缰的手掌冻得没有知觉,整个人也混混沌沌的。
  “嗬……”夏黎一声惊呼,一个晃神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当心!”
  “夏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左一右扶住夏黎,没有让他跌下马背。
  夏黎回过神来,定眼一看,扶住自己的分明是柳望舒与梁玷。二人一个扶住夏黎的左手,一个扶住夏黎的右臂。
  柳望舒担心的道:“没事罢?”
  梁玷皱眉道:“夏开府若是身子不适,进车中歇息罢,如此骑马很是危险。”
  夏黎点点头:“多谢柳大人,多谢大将军。”
  他说着,发现柳望舒和梁玷谁也没有撒手,那二人互相瞪了一眼,僵持不下。
  夏黎:“……”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
  干笑:“黎去辎车中歇一歇。”
  柳望舒道:“小心一些,我扶你下马。”
  梁玷竟也伸出手来,那意思是要扶夏黎下马。夏黎左看一眼柳望舒,右看一眼梁玷,那二人同时伸着手,谁的面子也不好拂,毕竟一个是绣衣司的指挥使,一个是金吾卫的大将军。
  夏黎干脆谁也没有扶,自己扶着马辔头下来,道:“黎先告退了。”
  他登上歇脚的辎车,全身放松的往车里一靠,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呼……好舒服。”辎车中温暖,生着火盆子,炭火旺盛,暖洋洋得犹如春日,与外面的严冬大相径庭,不止如此,车厢中还铺着软毯。
  夏黎靠着软毯,感觉像是靠着真皮沙发一样舒服。
  “呵呵,”一道笑声响起在夏黎耳畔:“这般舒服?阿黎唤的可真好听。”
  夏黎:“!”
  睁大眼目,夏黎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什么真皮沙发,自己靠着的那根本就是真皮沙发,还是大胸沙发!
  梁琛!
  梁琛身为一国之君,与廖楚联姻的主角,竟然悄无声息的窝在绣衣司歇脚的辎车中,不知何时混上的车子,一言不发,甚至不喘一口大气儿,仿佛一团空气一般。
  夏黎上车之时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因而直接靠进了梁琛怀中,竟不自知。
  “陛下?”夏黎连忙挣扎,想要起身。
  梁琛却抬手搂住他,叫人重新靠回自己怀中,道:“嘘,别出声,你让寡人在这里躲一躲。”
  夏黎狐疑的看着他,梁琛笑道:“那个廖恬,为了把寡人迷得神魂颠倒,整日里纠缠于寡人。这不是吗,寡人只好跑到你这里来躲一躲。”
  夏黎更是狐疑,只觉得梁琛的话半真半假的。虽廖恬纠缠梁琛不假,可是身为一国之君,那么多车马可以躲,为何非要躲到绣衣司的辎车中?
  梁琛握着夏黎的手,道:“你看看这凉的,外面太冷了,在这里歇一歇。”
  他将自己的披风打开,把夏黎整个人包裹进来。梁琛的体温本就比常人都高一些,加之温暖的斗篷,比任何的火盆子都管用。
  慵懒的气息弥漫在夏黎全身,一瞬间令他懒得动弹。
  梁琛搂着他,轻轻拍着夏黎,道:“累了便睡一觉,你这单薄的身子可不禁折腾,需得好好养着。”
  夏黎骑马本就累了,这么舒服的真皮沙发,这温暖的天然火炉,还有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哄小婴儿入睡,夏黎的思绪瞬间飘远,眼皮子沉重,终于抵抗不住困意,靠在梁琛的胸口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梁琛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夏黎,忍不住轻笑:“阿黎真是心大,也不怕寡对你做些什么。”
  他说着,低头亲了亲夏黎的鼻尖儿,将披风拢得更紧一些,以免熟睡的夏黎着凉。
  平稳的队伍忽然散乱起来,其中一辆马车停住,后面扈行的队伍被迫停下来。
  柳望舒回头去看,冷声道:“发生了何事?”
  大刘催马前来,拱手回禀道:“柳大人!是南楚皇子的马车,楚皇子说禁不住颠簸,恶心想吐,因而停下休整。”
  大刘有些迟疑,道:“是否要传令全军休整?”
  柳望舒皱眉:“眼下还是天明,若此时停下来休整,恐怕无法按时抵达扎营之地。”
  天子出行,尤其是去遥远的荆湖,这一路都是经过仔细安排的。在何处休整,在何处扎营,在何处补充补给等等。
  如今廖恬突然闹幺蛾子,停下了马车,后面的马车被他堵住,都无法前行,耽搁了行程,必然会错过预期扎营的地点,以至于后面的行程都会被打乱。
  柳望舒看了梁玷一眼,绣衣司和金吾卫一同护卫,这件事情并不是绣衣司一个人说了算的。
  梁玷严肃的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请示天子。”
  柳望舒便与梁玷一同前往天子乘坐的辒辌车请示。天子的辒辌车有别与其他的辎车,宽阔宏大便不提了,更重要的是车子的门窗户牖密封严密,这样的车子冬暖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