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来病真是好多了,小美人力气还怪大的。
  两个人左商量右商量,也没说到一块去,唐煦遥顾及着江翎瑜心脏不好,不敢惹他不高兴,横竖是答应了他。
  到时候江翎瑜还身子不适,再扛回来。
  这狗太小,爱玩爱闹,在花园里玩累了就跑回江翎瑜卧房里趴着,还总要让人摸摸它。
  “这狗不大懂规矩啊。”
  唐煦遥听着床下的小狗连声嗷呜,颇有些无奈:“吵死了。”
  “它小嘛。”
  江翎瑜含笑,指尖戳在唐煦遥脸颊上:“没准你小时候比它还吵。”
  “你又说我,”唐煦遥笑得意味深长,覆在他细腰上的手缓缓向下挪,“前些日子才说的不挖苦我了。”
  “你......”
  江翎瑜让唐煦遥触碰得满脸绯红,怯生生地一躲,窝进唐煦遥怀里,唇瓣轻轻嗫嚅:“你怎么乱摸。”
  唐煦遥不以为意,将手大大方方搁在那:“就摸,皇帝都说要赐婚了,我摸摸我夫人怎么了?”
  “谁要做你夫人。”
  江翎瑜软哼一声,躲进唐煦遥怀里,声息越来越微弱:“我不要嫁给你了。”
  “不要?”
  唐煦遥剑眉一抬,玩味勾唇,掌心揉着江翎瑜虚薄的背,照旧拿出欲擒故纵的手段钓美人:“你不要,我就让皇帝退了婚事,到时候我就去沙场,然后......”
  江翎瑜急了,拔高了声调:“你又乱说,不准退婚事,更不准自请回沙场!”
  美人一下把唐煦遥逗笑了,他粉面丹唇桃花眼,羞红了脸的时候更是绝色,颦笑之间就把唐煦遥的魂勾得一点不剩下。
  唐煦遥今夜又是留宿在江府,他倒是忍不住与江翎瑜商量:“要不,咱俩以后换着睡,你来我府上些日子,待你住腻了,我再陪着你回来住?”
  江翎瑜想了想,点点头:“好。”
  今日一宿,明日又一宿,江翎瑜的病才算是真的好些了,尽管唐煦遥精心照料着,夜里江翎瑜还是胃痛醒了好几回,唐煦遥就彻夜醒一阵睡一阵,灼热的手心覆住他的胃,揉一会就停下,再暖着,来化开他腹中的冷痛。
  卯时初,江翎瑜醒了,朦胧间觉着腹间压着什么,很热。
  江翎瑜怕冷,没掀开被子,侧头看看熟睡的唐煦遥,猜着压在自己腹间的是他的手。
  唐煦遥平日里起的很早的,江翎瑜满目忧心地望着他,怕是夜里照料自己没睡好。
  “......你醒了?”
  唐煦遥喉间有些喑哑,半阖着眼柔声问江翎瑜:“胃还痛吗?”
  江翎瑜轻轻摇头:“不痛了。”
  他翻过身,抬手捧起他的脸:“简宁,你是不是没睡好。”
  “不是啊,”唐煦遥低头,脸埋进美人香软的颈间轻蹭,“睡得好着呢,你莫要瞎想了。”
  江翎瑜让他鼻间气息扫得发痒,笑着躲他,手一推,正正好好抵在他伤着过的地方。
  唐煦遥身子一弓,闭上眼睛,手捂着心口缓了好一阵。
  “你怎么了?”
  江翎瑜忙摸着他的指尖:“是不是我碰疼你了?”
  唐煦遥轻轻摇头:“不碍事的,你莫要担心我了。”
  “我给你揉揉,”江翎瑜自责,拿开他的手,微凉白嫩的手心抵在他心口上轻轻地揉,“对不起,我......”
  “认什么错,”唐煦遥抬手将他细长的指尖按住,嗓音温柔,“我说了不碍事,你莫要担心了。”
  江翎瑜垂下眼帘,没有再说什么,却固执地想为唐煦遥揉揉心口,来回拉扯,直到再不起来梳洗上朝就迟了,才磨磨蹭蹭地换了衣裳。
  唐煦遥照旧不让他去:“你夜里胃疼得醒了几次,身子还没养好,不准去。”
  “我要去,”江翎瑜坐直了,厚软水滑的乌发垂下来,几缕细碎的发丝落在他额前,交领寝衣挡着他雪白的肌肤,侧坐在床榻上娇软的闹着,“都不难受了。”
  唐煦遥看得愣了,白寝衣不显黑就算好了,竟能衬江翎瑜肤白,原来他是一身的冰肌玉骨。
  唐煦遥虚着眼,多少有些色迷心窍,走上前将美人的身子揽进怀里,险些就低头吻下去。
  江翎瑜从不反抗唐煦遥主动来亲热,凭着唐煦遥克制了又克制,才堪堪收住心思,只抚了抚美人薄软的背。
  怎能这样随随便便就吻了江翎瑜,总要正式些。
  “走,”江翎瑜不知道唐煦遥刚才想做什么,只抱着他的腰轻晃,“带我上朝去。”
  “好好好。”
  唐煦遥抚着美人厚软如瀑的长发,依了他:“那你梳洗更衣吧,待我换好了衣裳,在你这卧房门外等着你。”
  第20章
  江翎瑜坐起来,轻轻点头:“嗯。”
  到了朝堂上,皇帝还是照例问问江翎瑜的病,江翎瑜也是照例敷衍几句。
  江翎瑜捧着簪笏翻了个白眼,真烦,说严重些又不能罢官。
  周竹深从未放弃弹劾江翎瑜,只是从明的变成暗的。
  左右都在说江怀人不正,江翎瑜年轻,刑部尚书应当属他人之手,起码年岁要大些。
  高帆三十又五,正正好好合适。
  崇明帝权当周竹深放屁,耳边过了一阵邪风,懒得搭理。
  江翎瑜也装听不见,捧着簪笏一言不发。
  这都什么人,崇明帝爱强人所难,内阁又心怀鬼胎,朝廷烂透了。
  江翎瑜虽不在乎,但唐煦遥实在生气,他不许有人对自己宠爱的美人阴阳怪气,怒而回怼:“真是歪理邪说,外头那卖膏药的江湖郎中个个胡子花白,本将军倒是不明白了,周首辅为何不让他们来做刑部尚书?”
  周竹深瞪眼:“还歪理邪说,唐将军,您怕不是和朝中哪位大员有瓜葛吧,你我经年同僚,谁初来乍到的,咱这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唐煦遥能听得出来周竹深的意思,特别不屑,“嗤”一声气乐了:“替年轻的大员说句话就是本将军不忠不正,我看周首辅见不得年轻人活得比你长,嫉妒了。”
  说到这,唐煦遥迎着周竹深眦目欲裂的愤恨,干笑两声:“没事,人活哪天老天爷说了算,周首辅害怕也没用,莫要在这事上费心了。”
  周竹深气得结巴:“你,你......”
  谁不介意被骂短寿啊?周竹深可以活得短,但别人不能骂他活得短。
  满朝文武皆瞠目,看来唐煦遥火气越来越大了,动辄说这些难听话,直踩人肺管子,没人敢想招惹他,静寂之中,只有江翎瑜和崇明帝掩唇偷笑。
  “好了好了。”
  崇明帝笑够了,抬手制住周竹深,一如既往的拉偏架:“周爱卿,不要随便栽赃他人,满朝文武属你资历最老,也不能恃才放旷不是?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没些涵养。”
  又一次,周竹深被批驳的哑口无言,话没得说,因为栽赃是事实。
  他只是想不明白,先前也崇明帝也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周竹深郁闷,满肚子气,全是在怨恨商星桥出的馊主意,这回挑唆不成了。
  还有高帆,让他送男伶送哪去了?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
  “简宁,你莫要三番五次的跟周竹深怄气。”
  江翎瑜走在千步廊外侧,手攥着唐煦遥的指尖:“倒是气坏了你自己。”
  “我就是听不得那些挨千刀的说你。”
  唐煦遥余怒未消:“骂得再难听我都不解气。”
  “没事,”江翎瑜轻晃他的灼热的手,样子特别可爱,嗓音也温软,“走呀,去刑部看看案卷。”
  唐煦遥点头:“嗯。”
  这帮内阁的杂种向来爱耍阴招,唐煦遥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调遣些暗卫过来,守着江翎瑜。
  免得他们害人。
  当然要,还得派暗哨里三层外三层地卫护,这今后要做将军夫人的美人,怎么能不守好了?
  江翎瑜进了刑部,见里头有两位官员,唐煦遥念着他这些日子一直病着,都没到刑部来,上前引荐:“这位是刑部左侍郎祝寒山,这位是右侍郎,奉一书。”
  祝寒山与奉一书相继稽首:“尚书大人。”
  江翎瑜轻轻点头:“免礼。”
  唐煦遥不懂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背着手在刑部门口吹风,江翎瑜则走上前与他二人商议案卷之事。
  “你们这些日子派人去查了吗?”
  江翎瑜接过另一本案卷,上头是报案人的笔录,细细翻阅着,头也不抬:“可有进展?”
  “回江大人的话,”奉一书有点为难,欲言又止,“只是......”
  江翎瑜抬眸,神情有些凌厉:“只是什么?”
  江翎瑜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但凡有官员支支吾吾,肯定是遇见想办又不能办的事了,一成为人,二成为权。
  七成为人又为权,确实有些难办。
  不过,江翎瑜这人横,专治各类疑难怂货。
  江翎瑜桃花眸斜瞥,盯到两个人面有惧色,捧着案卷的手都有些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