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美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开心就好,唐煦遥陪着他就是了。
  唐煦遥眯着眼睛打量江翎瑜许久,就是不开口,江翎瑜很疑惑,喊他:“简宁?”
  “嗯,”唐煦遥回过神,含笑揉揉美人厚软的长发,点点头,“是很坏。”
  江翎瑜不意外,唐煦遥总是这么直来直去,顺势在他怀里撒娇:“那我这么坏,你喜不喜欢我?”
  唐煦遥依旧是笑:“霖儿,我爱你。”
  江翎瑜白嫩的脸颊又泛了红热,小声嘟囔:“简宁,我还想亲你。”
  “不行,你病得厉害,”唐煦遥极力克制想吻他口中软糯舌头的欲望,“我怕折腾得你心脏难受。”
  江翎瑜“哼”一声,扫了兴致,偎在唐煦遥臂弯里不说话了,垂眸休息着。
  唐煦遥没猜美人的心思,以为他只是不舒服,不想说话,就默不作声地陪着,没一会,江翎瑜先憋不住了,开口问他:“你这野牛,都不知道哄我?”
  唐煦遥闻声才后知后觉:“啊?你生气了?”
  江翎瑜瞪眼:“?”
  真是个不懂美人细腻心思的健硕糙汉。
  “你,呃.......”江翎瑜抬手拧唐煦遥的耳骨,但这一动手臂,牵动了伤着的地方,疼得拧紧了眉,窝着身子,喉间气息都乱了。
  “我错了霖儿,不要乱动了好不好,”唐煦遥慌忙揽住美人,灼热的掌心抚着他的背,唇间温言软语,“霖儿乖,稳住就不疼了,乖。”
  江翎瑜虽刀伤未愈,也疼着,在这卧房里终究是躺腻歪了,待缓过来了,开口问唐煦遥:“我何时能去你那练兵场看看?”
  “去那地方做什么,冬天冷夏天热,我都嫌恶得紧。”
  唐煦遥面露不快,可还是地名告诉江翎瑜了:“要是去的话,轿夫大概认识,只告诉他们到五军都督府校场就是。”
  “你平时在军中做什么?”
  江翎瑜好奇,又开始问东问西:“那里养了狗没有?这么大的地方,不需要这些活物看守?”
  “有狗,也是我挑的。”
  唐煦遥说:“待你去了,我就拿链子拴上,那是一条獒王,吓人得很。”
  江翎瑜皱眉:“它咬人?”
  唐煦遥认真点头:“嗯,曾咬死过人的。”
  “不管了,”江翎瑜有些胆怯,于是不想这狗了,练兵场执意要去,“待我这刀口愈合,一定要去校场看看你。”
  “去什么,”唐煦遥不太愿意把美人带到校场去,“那里都是些粗鲁男子,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好?”
  唐煦遥的占有欲望很强烈,单是一想那情形,拳头都硬了,这是唐煦遥未来的夫人,他实在忍不了那些眼睛紧盯着自己的美人。
  江翎瑜委屈,唇瓣嗫嚅:“我想看看你做将军的样子,你拿着刀剑,这样魁梧的身形穿盔甲,一定特别好看。”
  唐煦遥看着他满怀期待的样子,失声轻笑,应允了他:“好,待你身子养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原来美人是喜欢将军的,就像唐煦遥这将军也喜欢在怀里娇腻的美人,从开始就是双向奔赴。
  江翎瑜两天吐了两回血,大夫来了,江翎瑜耍性子不见,唐煦遥只好将他放在床上,出去跟大夫说说他的病症,药方子没开,只得了些嘱咐就回来了。
  老样子,直到子时都不能用膳饮水,但为着江翎瑜的身子思虑,子时后尽量吃些。
  江玉买了干鲍,鱼胶,认认真真地冲洗泡发,到时鱼胶和燕窝做成羹汤给主子吃,鲍鱼和鱼胶的做成咸鲜口味的羹,给唐煦遥吃。厨房收拾好,再到主子卧房里去,等着唐煦遥把他抱在怀里,站到角落,紧着将地上的血擦干净了,床褥也换成新的。
  “简宁,”江翎瑜换了干净寝衣,在唐煦遥臂弯里小声闹着,“我想亲你。”
  唐煦遥低头,轻托起美人的脑袋,只抿了抿他软糯的唇瓣就松开了。
  “霖儿,你睡一会。”
  唐煦遥很温柔,怀抱着病着的美人轻轻摇晃:“待子时,我将你叫起来,喂你吃些燕窝汤,你胃不好,那么久水米不进可不行。”
  江翎瑜快要一天一宿没吃东西,胃里空得难受,食管像被灼烧一样,直犯恶心,明明他想吃了,甜咸都行,就是爱面子,非要装得不情不愿:“燕窝汤,是甜的吗?不甜我就不吃。”
  “可以吃甜的,我让江玉少放些糖。”
  唐煦遥看穿了美人的心思,因为眼睛不会骗人,但护着他的面子,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哄着他说:“你这小美人,挑嘴得很,今日我服你的软,下次可不许了,身子不好哪有吃甜汤将养的?”
  江翎瑜特别开心,但缓缓抬起手,攥成拳,轻敲唐煦遥的心口,佯装不悦:“再说我,打你。”
  唐煦遥不在意江翎瑜心口不一,满眼的宠溺,轻捏着他软嫩的脸颊晃晃,盯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扯着唇角傻笑:“心肝宝贝,你快笑一下,怎么这样招人怜爱啊。”
  江翎瑜很乖,勾唇笑了笑,桃花眼眯得像弯月:“简宁。”
  “嗯,”唐煦遥吻他的唇瓣,“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真好。”
  烈犬护主,也要自己占有主人,忠心耿耿,同时野心勃勃,向来是这样的。
  江翎瑜这段日子一直疲惫,没一会就让唐煦遥抱着睡熟了,为着他多休息会,子时中刻唐煦遥才将他喊醒,喂他一口口吃下燕窝汤。
  第二日,廖无春携崇明帝赏赐的药材和补品,都是西域进贡的好东西,让太医院使写了些养身的方子一并送来,江翎瑜起不了身,无法跪谢,廖无春则说无妨,皇帝只消知道江翎瑜没事就好。
  江翎瑜变了脸色,可做了一段时间的官,也能忍了,廖无春一走,美人才横眉开口:“狗皇帝,连手下的太监头子都假惺惺的。”
  唐煦遥又没来得及捂住美人形状漂亮的唇瓣:“.......”
  江翎瑜没煎着服崇明帝给的药,只打算用四时观高功给的,江翎瑜信不过皇帝,疑心他要弄死自己。
  不光是病时多疑,也是江翎瑜一直烦崇明帝,如今恨屋及乌,像膈应江怀一样膈应他。
  唐煦遥直白开口:“霖儿,他不可能弄死你,你忘了,他还要用你清剿内阁逆党。”
  他是想宽慰江翎瑜,药材没毒,可以放心吃的,但这直球将军嘴里就没有好听的,只有实话,宽慰是不可能的,怎么说都是烈火烹油。
  江翎瑜更不屑:“谁稀罕皇帝给的劳什子,他动辄就赏我些什么,全是狗屎。”
  唐煦遥正咽下一口温水,险些呛了,喉结在颈间滑动两下,堪堪顺着喉咙送下去,苦笑着说:“霖儿,这话我听得实在心惊,要是哪日让皇帝听见了,你我在何处合婚,地底下吗?”
  江翎瑜没了话,翘唇软哼一声。
  这么着折腾了小半个月,江翎瑜心口上的刀伤总算愈合了,迎着光时,能看出一道亮亮的痕迹,平时在卧房内就不怎么明显,算是恢复得极好了,没留下一道显眼的疤痕,江翎瑜很是满意的。
  江翎瑜休养身子,江夫人也没闲着,她恨极了江怀一而再地犯浑伤害亲儿子,被砚台砸后,江怀有些日子神志不清醒,待他好了些,能办事认人了,江夫人就将仆役送来的饭食搁在地上,让他趴着吃,拉不下脸来,就长骨气饿死。
  不是一口一个脸面吗,好,如今就让江怀颜面扫地,像狗一样扒饭。
  她要江怀记住,江翎瑜是她生的,辱江翎瑜就是辱夫人,下回掂量些再惹事。
  江怀不敢顶嘴,自愿不反抗,他知道自己有错,江翎瑜气吐血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心里疼得厉害,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现在趴在地上吃这些饭菜他也愿意,只要儿子能活下去就好。
  江怀长记性,从今往后,江翎瑜一切的事他都不再插手了,也不敢说了,到时和唐煦遥成婚,江怀第一个愿意。
  琐事算是告一段落,时隔半月的京师,天冷得多了,像那些补药,药材煮出来的黑色苦汁子,适合在冬日趁热喝。
  江翎瑜本来答应唐煦遥喝高功赠的药,他受伤时出血也多,时至今日还没恢复好,多走几步就气喘咳嗽,心也跳得厉害,即使这样,江翎瑜还是觉得自己好利索了,说什么都不喝药了,唐煦遥不敢逼他,见过他气得吐血,只能追在他身后哄着,百依百顺地侍奉。
  今日风大,树杈子上本就不剩下什么黄叶了,寒风裹挟,全吹散在院子里了,铺得到处都是。
  江翎瑜卧房里的暖阁烧得热,他穿着棉布制的寝衣在床榻上侧躺着看书,在读《太上感应篇》,他气虚,劳神一阵就头晕,先强打精神拿红布将书包上,赶紧躺下缓一缓,枕着细瘦白软的手臂,另一只手抬起来揉揉额角。
  唐煦遥自前日开始,就到校场练兵了,最近忙些,今日又是到了午时上刻才回来,匆匆到府上换了干净的棕红长袍,梳洗束发,这就到江府探望美人去了。